第四十九章 扑朔迷离
见秦牧拿出枪,缓缓抬起手臂,指向正在飞速逃走的张小乙。
起陈飞宇不由得怔住了。
难道他不让自己追,就是为了要开枪?
疯了吧?
他这是把张小乙当猎物吗?
要抓活口可是他秦牧自己说的!
现在他竟然要开枪?
现在是夜晚,别说路灯了,就是月光都十分暗淡。
张小乙此刻距离秦牧的位置足有二十来米,而且还是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
别说一般人很难打中, 就算枪法好的人能打中,可谁敢保证那一枪不会伤及要害?
这完全是胡闹!
早知道他要开枪,那之前张小乙从房顶撑杆跳出去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开枪了。
自己之所以不开枪,不就是遵照秦牧的吩咐,要抓活的吗?
“秦、秦组长,你难道是要开枪?”
“万一一枪把他打死了,那我们今晚可就白折腾了?”
“而且,你不是说要抓活的吗?”
秦牧笑了笑:“没错啊,我就是要抓活的!”
陈飞宇愣了愣,他听说过秦牧现在的枪法很厉害,但他刚调回军事情报处不久,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
“你有把握打到他,不伤他性命?”陈飞宇狐疑地问道。
秦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飞宇,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陈飞宇再次一怔,之前在黄埔时,他们两个的射击水平旗鼓相当,虽然都很优秀,但如此视线下,他自己都很难有把握只打伤张小乙,而不伤害其性命。
好吧!
反正身为组长的秦牧已经决定要开枪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也与自己无关!
最好秦牧直接把张小乙打死!
这样,就算秦牧要追究自己立军令状的事情,自己也有理由反驳。
谁让秦牧要逞威风开枪的,如果不开枪,自己说不定就能追上张小乙!
如此想着,陈飞宇连忙催促道:“秦组长,既然你有信心,那就赶紧开枪吧,再拖下去,他可就跑远了!”
秦牧淡淡地说道:“慌什么,让他再跑一跑!”
说罢,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喃喃道:“勃朗宁M1903式手枪,又称马牌撸子,有效射程50米!”
“飞宇,你说他现在距离我们有五十米吗?”
陈飞宇再次一怔:“什、什么意思,组长你难道要在极限距离射击?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秦牧突然笑着说道:“飞宇啊,你应该知道我以前的枪法如何吧?”
陈飞宇点点头:“嗯,射击课都是优秀!”
秦牧继续说道:“可你好像不知道我现在的枪法!”
突然!
“嘭”的一声!
秦牧甚至都没有仔细瞄准,直接开了枪。
吓得陈飞宇一哆嗦,连忙看向远处一头栽倒的张小乙。
这、这怎么可能?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一枪命中!
这么差的视线,对方还在高速移动……
陈飞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之前都是听说,可当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秦牧现在的枪法,仍旧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身后的一众队员也都震惊地目瞪口呆!
殊不知,这对于拥有超神射击术的秦牧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刚好五十米!”
秦牧浅浅一笑,“把他带回去吧!”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一脸震惊地陈飞宇,说道:
“飞宇,走吧,咱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陈飞宇还在懵逼状态,听秦牧如此说,只能乖乖跟着走。
当张小乙被押送上汽车时,陈飞宇才看到他腿部的伤口,不禁再次感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秦牧不仅打中了!
而且还精准了打中了张小乙的大腿!
天啊!
这真的是人类能有的枪法吗?
秦牧见陈飞宇仍旧一脸震惊,于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飞宇,你知道吗?这把枪可是帮我度过了很多次危机,也杀了很多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闻言,陈飞宇不由得心头一惊!
杀了很多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在威胁自己?
陈飞宇本就被秦牧的枪法深深震撼到,此刻听到秦牧如此说,不由地冷汗淋漓!
如果他真的发现自己背叛他,潜伏在他身边是为了调查他假秦牧的证据。
以他的枪法,想杀自己,岂不易如反掌?
不!
他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
突然,秦牧笑了笑,拉着他上了汽车,语气又恢复到往日的熟络:“飞宇啊,不用如此惊讶,其实开枪凭的就是感觉!”
“有朝一日,你若是和我一样,经历过上沪那种任务,我相信你的枪法也能像我这样!”
见秦牧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陈飞宇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没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吧?
毕竟自己伪装得很好!
但莫名的,他心中竟生出一丝疑惑:难道真的是上次上沪城的任务让他浴火重生了?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就是假秦牧,即便他再怎么解释,也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秦牧!
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是假的,不然自己该如何向周科长交差?
回去的路上,陈飞宇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殊不知,秦牧对陈飞宇的反应很是满意!
因为刚刚的小试牛刀,本就是秦牧故意做给陈飞宇看的!
他知道,陈飞宇如果真是有心之人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调查自己的,那今夜之后,陈飞宇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他的本意也是要恩威并施,一边把陈飞宇当做心腹,对他特殊照顾,一边也必须震慑陈飞宇!
事实证明,秦牧的震慑的确起到了作用。
陈飞宇的后背到现在还是冷汗淋漓!
秦牧突然搂着陈飞宇的肩膀,笑道:“老陈,你刚刚的军令状还算数吗?”
陈飞宇猛地一怔,后背刚消散的冷汗,竟又瞬间冒了出来:“老、老秦、哦不,秦组长,你、你这是……”
秦牧笑了笑,道:“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咱两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真的当真呢?”
“不过,以后你做事确实得用点心,我可是把你当心腹,你可千万别让我在顾组长面前丢人啊!”
陈飞宇愣了愣,连忙说道:“是,组长,属下一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组长的信任!”
回到军事情报处。
秦牧没有片刻耽误,让人简单地处理好张小乙的伤势后,便连夜开始审讯。
“说吧,军事委员会少将高启文家里的保险柜是不是你偷的?”秦牧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小乙皱了皱眉:“什么军事委员会少将?什么保险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秦牧冷笑一声:“看来刚刚那一枪还是没让你知道痛的滋味啊!”
张小乙心中一惊:“刚刚开枪打我腿的人是你?”
秦牧点点头:“不错,我不介意现在在你另一条腿上也开一枪,我想,我如果不及时处理你的伤势的话,你这个金陵头号神偷恐怕以后就要彻底金盆洗手了!”
说到此,秦牧将高启文的家传玉佩仍到张小乙面前,语气突然变得无比阴沉:“这个玉佩你认识吧?”
“你最好老实交代,记住,我可以救你,也可以废了你!”
见状,赵小已不由得一怔。
刚刚那一幕,他还记忆犹新。
他那么快的速度,而且又有夜色作为掩护,这家伙竟然能一枪命中他的大腿。
看这家伙此时的样子,显然不是蒙的。
而且,这玉佩竟然已经在这家伙手中!
好汉不吃眼前亏!
关键是,常年在黑道上混,他能敏锐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一股嗜血的狠劲!
绝不是个善茬!
于是叹了口气,道:“我说,我都说!”
“不错,的确是我偷的!”
秦牧冷笑一声,又问道:“那里面的机密文件呢?”
张小乙愣了愣:“什么机密文件?”
“还在装糊涂是吧?就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那份机密文件!”秦牧沉声道。
“冤枉啊,老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我那晚去偷东西的时候,保险柜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些法币,两根金条,再有就是这个玉佩了!”
秦牧皱了皱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趁我现在还把你当做同胞,你最好老实交代!”
“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军事情报处,如果你还想隐瞒机密文件的下落,那我只能把你当鬼子特务来对待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如何对待鬼子特务的吧?”
听到秦牧的这几句话,张小乙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当然知道军事情报处是干嘛的!
更知道他们是如何对付鬼子特务的!
“老总,冤枉啊,老总,我就是个小偷,怎么可能会是鬼子特务呢?”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机密文件,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秦牧皱了皱眉,仔细地观察着张小乙的反应:奇怪,怎么看上去不像是骗人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吩咐道:“来人,上刑!”
见状,张小乙彻底哭了出来,连连哀求道:
“老总,大哥,祖宗、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都交代了,金条和法币就埋在我妈院子里,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机密文件啊,求求你了……”
“啊!”
“痛、痛啊,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
“啊……”
“别打了,别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整整一宿!
秦牧都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了,可遍体鳞伤的张小乙竟然还坚持说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机密文件!
怎么回事?
难道他真的没有见过机密文件?
可高启文不是说机密文件就在保险柜里,被一同盗走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别打了,派人给他治疗吧!”
秦牧说罢,便匆匆去找顾文康,可天才刚刚放亮,顾文康还没来。
于是又连忙拨通他家里的电话。
“喂,师兄吗?”
“偷盗财物的人我已经抓到了!”
“嗯,可问题是他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什么机密文件!”
“我觉得他没有撒谎,他应该真的不知道有机密文件的存在!”
“好,我等你来!”
不久。
顾文康果然匆匆赶了过来。
二人一同来到审讯室,又审讯了一番,可张小乙还是坚持说不知道什么机密文件。
回到办公室。
顾文康神情严肃地说道:“秦牧,你怎么看?”
秦牧沉声道:“师兄,我觉得我们被高启文骗了!”
顾文康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件案子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秦牧道:“是啊,如果张小乙真的没见过机密文件,那很有可能是高启文监守自盗……”
说到此,秦牧不由地想起了那天自己公然诬陷高启文监守自盗的事!
难道真的被自己一语成谶说中了?
可如果高启文是监守自盗,那他又为何要主动报案呢?
这说不通啊!
“师兄,不管张小乙有没有撒谎,我请求立即审讯高启文!”秦牧正色道。
顾文康皱了皱眉,问道:“秦牧,你有把握吗?”
秦牧摇了摇头:“这件案子很怪,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顾文康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有特权,但他毕竟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把他抓来审讯,肯定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牧皱了皱眉:“师兄,你怕了?”
顾文康笑了笑,道:“我会怕?你也太小看你师兄了吧!”
“秦牧啊,我担心的是你,你前不久才扳倒宋鸿信,现在又对高启文下手,短时间树敌太多,只怕你今后会步履维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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