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官差来了
赵老太太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要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对方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对方不应该把自己说的话全部烂到肚子里吗？
否则只要她同意的话，这个孙子根本不可能去娶对方的女儿，也不可能拿出所谓的聘礼。
所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眼前她都帮不了将矛头对准林昭昭就好了，可谁知道周母不是一个正常人，就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
她的目标就挺明确的，谁让我不爽，我就在这里干谁，别想着置身事外。
“你瞪我也没有用，这门亲事是咱们两个说好的，既然是两个孩子在这里相看，我儿子怎么可能来你孙女家里偷东西？”
周母见就不得别人说她儿子的不好，赵老太太要气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觉得我孙女不好之类的话了，你别在这里含血喷人，真是个疯婆娘，我和你说不通，我要回府!”
“你回什么府宅回府宅，谁允许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话，你他娘的，别想在这里不承认！”
什么叫做狗咬狗一嘴毛？这两个人一开始还好的不行，手拉着手来到了林昭昭的宅子里，说谁要把林昭昭许配出去，可是如今倒好。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世家女子们闻言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是我没记错的话，林晚月之所以出事，也怨怪不了人家林昭昭吧，分明是他污蔑自己的亲哥哥，克举舞弊，结果还是人家林昭昭好不容易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亲哥哥并没有科举舞弊，我以为赵家老夫人会觉得自己这个孙女有本事，并且在宴会上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没曾想竟然觉得这孙女是个惹祸精烫手山芋，这不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吗？”
“我印象里赵家的这个老妇人好像确实是一直不太喜欢大儿子一家，看不惯儿媳妇，不知道还以为这个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连带着也觉得这个孙女不是自己亲生的吧。”
“老夫人虽说我们是晚辈，但是有些话也实在是不吐不快，若是我们有这样的消费在家里，只怕给人供着，还来不及，你这反倒是因为一个不着调的孙女，不要自己这个好的孙女，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是啊，还给一个外人说你自己的亲孙女不是好东西，哪个当祖母的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
在场几个夫人一言我一语的这些话，听到赵老太太的耳朵里怎么没让老太太整个人差点给晕过去了，要知道老太太这些年虽然说确实不喜欢大儿子一家，但是面上还算过得去的，每次欺负白氏都是拿着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儿媳妇照顾，因此逼着白氏早起最后这样的话来堵住对方的嘴。
她一向是知道怎么折磨人的。
但又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性格的人。
如今被人这么拆穿，又在这里讨论，自然是受不了的。
“我大儿子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这孙女虽说自幼没有养在我身边，但我对这个孙女也是满意的，我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说我自己的孙女，就算我真的对我孙女不满意，那家丑不可外扬这样道理我总该是懂的呀!”赵老太太解释。
周母的儿子和周若柳也点头，
“ 你确实也说过你这个孙女不是什么好东西，品行不端，我三哥愿意要她，那是给她颜面，谁知道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女子身上还干不干净？”
顿了下，一脸鄙夷的看了一眼林昭昭，继续开口道，
“还敢找人来打我的三哥，就这种女人还没有嫁进咱们家里都敢污蔑三哥偷东西，咱们可不能要，不如直接把人送去浸猪笼算了！”
林昭昭没来得及说话呢，身边的小丫鬟就注意到了说话的周若柳，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腕上挂着的，可不都是自家小姐的东西吗？
“你们可真是有意思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贼，没有偷窃别人的东西，那我就要问问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见人，谁允许你穿我家小姐的衣裙呢？！你这没有经过我家小姐允许，就把我家小姐的东西都弄到自己身上，不是偷窃是什么？”
“典型的团伙作案，这是根本没把我们府里的下人当人看，以为我们不会把你们送去官府是吧？”
不说着还觉得不解气，当下扬起了手上的巴掌，对着周若柳的脸就是一巴掌。
周若柳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丫鬟给打，她是什么身份，对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气急败坏之下，先是尖叫了一声，而后就扬起了手，怒气冲冲的往前扑，想要将这一巴掌给打回来。
周母你女儿都上手了，再加上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想也不想就扬起了手，加入了这场混战之中。然而，林昭昭府里的丫鬟们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自己的小姐妹被打，其她小丫头们也是一拥而上。
实现这原本就乱糟糟的场面，也就愈发的吵闹了起来，因此所有人都没注意。
与此同时，在林昭昭宅子门外，忽然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坐着香车宝马，而在他身后跟了四五十个府衙的官差。
随着马奴将马车停了下来，紧跟着又将马凳放了下去，究竟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车帘打开，面冠如玉的男子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君无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纷纷扰扰的争端。
紧跟着身后的观察们就鱼贯而入，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对准了周家人厉声呵斥道，
“停手!还不赶紧停手，王爷在这里谁还敢造次？!”
“都给我一排一排的站好了，谁允许你们在县主府上打架的，谁报的关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谁又是偷窃的？！”
官差虽说是看着秉公执法的样子，但是显然从动手的程度上来说是将周家人拖着拽开，却没有动手去拽林昭昭府上的丫鬟们，导致这群丫鬟们见官差制止了周家人的行动，于是就浑水摸鱼，又几个巴掌抽了过去。
跟着君无恨一起来的自然还有京兆尹，原本吧，他因为你都是处理一些京城比较大的案件，可是这一次报官的竟然是县主。
原本所以也就是一个偷窃事件，自然不愿意特地跑来看上一眼，虽说林昭昭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但到底是个一介女流，他也没有要巴结对方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可是谁知道就当他准备随便派几个官差去糊弄一下的时候，正巧来到他府衙的君无恨却说什么有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就跑到县主府里偷窃东西。
宸王不说有意思了，他这个京兆尹大家自然要求揣测一下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下一刻，君无恨道，“要是本王没有寄车的话，林姑娘如今所住的这个宅子正是父皇赐下去的，这周围有不少勋贵之家，若是林姑娘的宅子都招了贼人，只怕旁边几户新贵之家也会遇到危险。不若你亲自去看上一眼，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行窃。”
京兆尹一听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啊，这林昭昭守住了宅子，周围都是一些王爷呀，世子住的住宅，按理说不应该有小贼跑进去偷窃。
京兆尹是有些害怕，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世仇纠纷，若是伤了其他王府的公子少爷们，事情闹大了，只怕他的乌纱帽不保，当下就要带人一起前来，可没曾想，君无恨竟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他一时捏不准对方来这的目的到底是为了看他执法，凑个热闹，还是说为了什么特定的人？
不过也不需要他想再多，这两方人马都已经被自己手底下的官差安排到两边，老老实实的站好了，于是这才板着脸询问道，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在这里聚众打架，寻衅滋事，按照律法，可是要被打30大板的！”
“青天大老爷明鉴呀，什么寻衅滋事，我们都是受害者，若不是这群小贱蹄子，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娼妇，先动手打了我儿子和我女儿，我们又怎么会跟着她们打起来呢？”
周母闻言直接就叫了起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了出去。
那林昭昭府里的这些小丫鬟自然不愿意啊，气道，“别在这里满口喷粪，就别人是小娼妇，我看你才是老娼妇，大娼妇，不得好死的老毒妇!贱的没边了，跑到别人的府里，想要霸占别人的宅子和金银珠宝，也就只有你们这种穷疯了的，没有品行贱人才想的出来！”
“你们一群下人还骂上老娘了？官爷，还得给我做主啊，你看这群贱人给我儿子都打成啥样了？如今非但不给我道歉，还在这里骂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你奶奶个腿!”
“够了！”京兆尹今天来这里就是怕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谁知道竟然是一群疯婆娘在这里互骂，他多大的一个官？哪有空在这里管这些深宅富人之间的唇枪舌剑，再说了，“我在这里办案的，问你们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了，在这里有什么好吵闹的，如果是再吵闹，直接来人上刑!
什么时候上刑上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可以老老实实回答本官的话了，什么时候再停！”
要么说有的时候对付一些极品就需要威胁恐吓呢，这不，京兆尹这话刚一说出口，周家人立刻就鹌鹑了，不再蹦哒了。
然后京兆尹将目光放在了林昭昭身边的丫鬟上，“那就属你和这群人吵得最欢。你跟本官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大人，就是他们周家人，先是莫名其妙冲进来说我家小姐已经许给了她儿子，再是当着我们家小姐的面讨论我家小姐出嫁之后怎么磋磨她霸占我们小姐的东西。
这位挨打的三公子更是重量级别的人物，他若娶我们小姐，是我们小姐祖上冒青烟，让我们小姐把自己的全部剩下的拿去养他哥哥，还有孝顺她母亲以及她几个侄子侄女，要是我们小姐做不到，就打死我们小姐。官差大人，奴婢这并不是空口白牙在这里污蔑别人，你看我们家小姐脖子上的伤口就是被他打出来的，就因为小姐不愿意嫁过去伺候他们一大家子，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只怕我们小姐今日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我从来没有动手要杀林昭昭，分明是她自己出手划伤了自己，想要污蔑我！”
周家老三要气死了。
他我就是好色了，一点想要亲一下对方，谁知道对方竟然给自己下这么大的套。
他这么说着，但是林昭昭也有自己的辩驳，闻言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你是说，在我自己府上好好的，忽然拿着自己的簪子捅了自己一簪子是吗？就为了嫁祸给你，我为什么要嫁祸你呢？”
“还不是因为你三哥被我妹妹给……咳咳，因为你三哥欺负了我妹妹，被我们报关抓起来了，你心里头怨恨，所以才想着报复我!”
“三公子，你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我若是真的心存怨恨想要报复你，我为什么不找人偷偷打你一顿，或者直接雇佣杀手，你们这种身份想要解决是很容易的，我为什么要搭上我自己的姓名，反手给自己一刀，用来报复你，这到底是在报复你，还是在报复我自己的身体健康？”
林昭昭一套逻辑堪称完美，几个问话下来之后，直接就把周家老三给问蒙了。
周老三不服气，“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小姐能怎么想?小姐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你跑到我们小姐府上拿我们三少爷的安危威胁我们小姐，简直恬不知耻!”
“你怎么不说你家小姐看上我，引诱我来你们府上，结果要轻薄我，我不肯就倒打一耙呢？”不就是在这里空口白牙的造谣撒谎吗？别说的谁不会一样。
眼看着要吵起来了，君无恨直接“啧”了一声。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衣，更衬得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此刻略一挑眉，露出那种清隽冷戾的面容。
要么说少年人，唇红齿白，瞧着就让人喜欢。
在场不少人其实都认识了君无恨的身份，只是往日吧，这人总是高高在上的，如今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少女儿家，那么抬头一观察发现君无恨之人的模样那叫一个好，而且啥也没有，再听过这人因为暴躁打杀这个打杀那个的事情，不免有几分春心萌动。
“不过，这不是县主出了事情吗？为何宸王还跟着一起来了？”
“你们没听说县主和宸王走的近的事情吗？说不准就是过来给县主撑腰的！”
“……”
大家在这里小声叭叭。
林昭昭悄悄也往君无恨的方向看了一眼。
要知道最初她可是只想找一下京兆尹的，君无恨她根本没有考虑过的。
主要也是想着俩人的关系吧，看着还行，但是不能一有麻烦就找对方，一有麻烦就找对方，到时候把恩情消磨的差不多了，以后再找人办点什么大事不就办不了了吗？
所以啊，林昭昭也在这寻思，这人是为了自己来的呢？
还是凑巧来的呢？
不过也不等她思考清楚，就一下子对上了君无恨的目光。
林昭昭，“!！！”
林昭昭偷看被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低头，然后又反应过来她没做什么缺德事情，干嘛要低头啊，当下又挺直了腰板看了回去。
君无恨被小姑娘看的愣了一下，要觉得有一些可笑，于是勾了勾唇角，这才看下周家老三道，
“你说县主勾引你，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被我父皇夸赞，设计出解蛇毒，弓弩，进了皇宫那边给我妹妹伴读的县主，看上了勉强考中秀才，没有本王腰高，满脸痘痘，粗鄙不堪，丑陋难言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噗呲——”
君无恨这话一出口，还在看热闹的各个官家小姐一下子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宸王要是没说的话，我等还真没有发现，这周家三公子的身高竟然还真只到殿下的腰那里，我要是他的话，根本不好意思说出!”
“就是啊咱们大雍那多帅气，好看的好儿郎，县主不去选，偏偏选了周家老三去勾引，他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
“你，你们——”周母那自己的儿子被王爷以及在场的这些小姑娘这么耻笑，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你们这群以貌取人的，我儿子可是秀才老爷，知道天下有多少科考的人吗？我儿子能考中，秀才已经很厉害了，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们有考取过功名吗？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周母骂骂咧咧。
林昭昭也不客气，“秀才老爷怎么了？女子不能够参加科考，这是大雍留下的规矩，但是我懂读书习字也不比任何人差。
我觉得周夫人还是庆幸一下我等没办法参加科考，否则的话，你儿子别说秀才老爷了，只怕连第一年的童生考试都过不了!”
“你——!”
“好了!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你还在这里跟人家吵吵闹闹的，有什么好吵的？!”
京兆尹直接开口阻止周母道，
“你们也不要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本官是在这里判案的，不是来听你们这些家事的，至于你说林姑娘三哥的事情，那是另一桩案子，并不归本官来管，本官只管现在摆在本官面前的这个捉贼案子。”
说着，又心意的看了一眼君无恨的方向，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想来也是对自己训斥周家人的肯定。
周母被人这么驳斥，他平日里是耀武扬威，但是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知道在场一个王爷一个当官的，自己肯定是惹不起的，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儿子护在了身后，一个劲的在这里求饶，“大人，儿子自幼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是清楚的，一个能当上秀才老爷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怎么可能偷到东西呢？”
“大人，我再说上一句，我并不是只告他儿子偷盗我的东西，而是要告他们全家，在我祖母的牵线搭桥下跑到我的县主府偷东西!”林昭昭一字一顿说的清晰。
“林昭昭，”赵老太太慌了，“什么叫做我带着他们来你的府上偷到东西，你这是要把我这个当祖母的置于何地？”
“祖母，我今日是在这里报官，有什么东西我肯定要如实的说上去，官老爷才能按照我说的往下去探查，我只说你把他们带来，他们偷窃了我的东西，并没有说你故意放纵他们偷窃我的东西，或者是和他们一起偷窃我的东西。虽说祖母不愿意相信我三哥的人品，但我却是愿意相信祖母的人品的。”
林昭昭那是瞪着一双真诚的眼睛开口道。
她这么说，老太太还是觉得这个死丫头在这里阴阳怪气，说自己带着外人来偷窃东西，但是吧，这话她不信，京兆尹还是比较相信的，毕竟为官多年，那大雍注重孝道，这群官员子也是上行下效，点点头道，
“县主说的不错，既然已经报关了，具体现场是什么情况，你必须要一五一十的同本官说出来，这样本官才能继续往下查，不过招老夫人你也放心，你毕竟是县主的亲祖母，本官和县主也是愿意相信你不会偷窃她的东西的。”
赵老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吧，反正这俩人说的比唱的好听，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俩人在这里阴阳怪气。
“祖母你也别怪我孙女，我也是想着咱们毕竟在京城这种地段的宅子里，勋贵之家都敢闹出劫匪来这里打劫，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只怕往后那些江湖贼子也会变本加厉，不仅偷窃咱们府里，还会偷窃别的世家府中的宅子，若是再做出伤人的事情，那可怎么是好？”
“林姑娘说的不错！”京兆尹点头。
赵老太太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孙女能言善辩，也知道说不过对方，干脆叹了一口气，直接把头扭过去不想听。
林昭昭也不管她，直接带着京兆尹往府宅里面走道，
“但我知道，但凡报关想要告别人的话，肯定要拿出证据，证据就在我的府宅里面，希望大人同我一起去查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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