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幸运的宿命论
“陌生的天花板...”
奥鲁迦睁开双眼的刹那，就感到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他当即坐直了身子。
他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是洁白的石柱，还有明亮的光线。
当然他脸上露出的复杂神色，也不单单是因为头痛。
而是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疑惑。
他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丝鸟笼，里面站着一只红棕色羽毛的鹦鹉。
他肯定不是巴图亚，也不是普罗尼克斯帝国的任何一种人。
因为奥鲁迦从那只鸟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的神性，就如同他体内神迹所散发的星素那般，不可亵渎。
可即使是这样，奥鲁迦也对这个“人”抱有警惕之心，尽管他看起来举止优雅大方，像是某个贵族的话事人。
“你是谁？”
“嗯，清醒过来了，那容吾再次介绍一下吧。”
他立马回答了，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在等奥鲁迦开口。
他继续说:“吾叫末杖·蠃宗寿，是蒂巴勒之神的信徒，也是绝界的看守人。”
奥鲁迦浑身为之一震，目光僵硬地停留在那只鹦鹉上，他是神的信徒？
绝界的看守人...
是啊，我被索曼洛推下了绝界，会见到此等身份的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时末杖抬起手，他像是正常人那样捏着下巴，打量着奥鲁迦的胸口位置。
“嗯，吾万万没想到那四位源初使者，会用这种方法来逃离绝界。”
“诶？你什么意思？”
末杖手上的动作停下，又反问道，“你这样问，吾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相信吾，并接受吾要说的事实？”
“我，我不知道，而且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奥鲁迦眸光黯淡，他的语速不慢，但说得磕磕绊绊的。
但末杖接下来的话，令他备受震撼。
“帝尔纳修·奥鲁迦，你没有死，你也不会死，这是既定的未来。”
嗡！
他微张着嘴，却不知自己想说什么，这些年的记忆碎片如层层堆叠的冰片，被冲到了湖岸边。
于是末杖继续说:“正如吾刚刚所说，吾是蒂巴勒之神的信徒，吾可以预知到未来。”
“吾看到你会活着，巴图亚种族也不会灭亡，在几万年后，巴图亚会度过这场末日。”
“你很幸运，成为了至高血脉帝尔纳修家族的子嗣，但吾也替你感到悲哀，因为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绝界的源初使者就开始培养你这个，帮助他们逃离绝界的工具。”
“这是什么意思？”奥鲁迦不明白，并无意识地下了床。
“智族使者先是赐予你吞星星法，然后巫族使者与灵族使者操纵你身边的人，一点点改变你的内心。”
“直到你被加卡·索曼洛丢进绝界，他们通过吞星藏进你的体内，来换取自由身躯，代价就是，他们必须立你为王。”
“换言之，是他们四位源初使者，控制了你的身边人，以及吞星星法，指引你走到这一步，否则你根本就不会活下来。”
这一番话让奥鲁迦有些缓不过来，他抚摸着自己的胸膛。
末杖的意思是，我拥有吞星星法，会被索曼洛推下绝界，会成为源初使者逃脱的工具，都是命中注定的！
这一切都是绝界的源初使者，为我撰写的宿命论！
可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早就不知死在哪片乱葬岗了。
我该感谢吗？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是了。”
末杖摊开双手，接着说:“在未来，加卡·索曼洛所创造的艾斯霍尔母世界，会掠夺无穷无尽的文明。”
“波及到无限时空的战争将会再度爆发，所以必须要有人，去肃清艾斯霍尔母世界。”
末杖伸出手指，抵着他的胸口，“而那个人就是你，帝尔纳修·奥鲁迦。”
无限时空，像这种字眼是他从来没听过的。
但也差不多能理解，那是一个无法估量的庞大体系。
而要肃清艾斯霍尔，只能是我一人吗？
这太离奇了，他不禁联想，这是真实的吗？
“你说的真的是未来的世界吗，索曼洛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吾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他能做到，还是多亏了从山脉里释放的绝界。”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信徒的信仰是谁呢，或者说，是什么？”
奥鲁迦很清晰地看到，那只金丝鸟笼里的鹦鹉，似乎露出了一抹非常诡异的笑。
对此，他摇了摇头。
末杖自问自答，“是月神。”
没错，是蒂巴勒之神创造的两兄弟之一，月神。
之后，末杖为奥鲁迦讲述了，那个巴图亚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
但人们却从未知晓，关于绝界的故事。
世界万物诞生之际，月神的子嗣被凶恶的野兽咬死，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这份悲痛令月神暴怒不已。
于是月神创造出了绝界，只为惩罚存活在世界上的罪恶物种，以暴制暴。
但月神那时不知人性本恶，这也就是为什么，八族信徒嗜血食肉，它们吃的是人心里的恶。
在上古时代，绝界里的信徒几乎屠杀了全世界的巴图亚，最终末杖·蠃宗寿向蒂巴勒之神请示，才将六重神迹赐予了巴图亚，封印绝界。
末日过后，巴图亚将神迹全数奉还，并不许族人谈论起这件事，才导致绝界的故事埋没于历史之中。
奥鲁迦记不清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来消化末杖所说的这些信息。
他再次启齿，“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去完成你的天命吧，帝尔纳修·奥鲁迦。”
“可是，我该怎么做，我又该去哪儿？”奥鲁迦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放下不断摩挲的双手。
“现在的你太弱小了，顺其自然就好，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弱小...
「奥鲁迦，你太弱小了。」
“嘁！”他咬牙切齿，不敢抬起头来。
他想起了索曼洛的那句话，而且无法反驳。
怯懦之辈怎会拥有，可以改变不可控变量的能力，到头来，只能责怪自己的软弱无能。
我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强到足以肃清艾斯霍尔母世界！
恍惚间，只瞧末杖把手指抵在了奥鲁迦的额头，顿时一团黑色与金色的光束流进体内。
在他的手腕处，一个龙头形状的黑纹渐渐浮现。
这是六重神迹里最强的神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十年前借给巴图亚们的神迹，司源龙宙。
他感觉某种物质在自己的脑子里翻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至此，六重神迹全部落入奥鲁迦的手中。
再然后，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末杖背起手来，说道，“吾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黑剑舰船里的系统，可以带你穿越时空。”
穿越时空...
奥鲁迦眼皮格外沉重，连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就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奥鲁迦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正躺在一片被积雪覆盖的岩礁上。
天空雪花飘飘，远处是望不到头的崎岖山脉，背后是一座足有几百米高的雪峰，气势恢宏。
“嘶！”
他的十指被冻得通红发麻，头疼欲裂，但却清晰地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在和末杖说话吗？
“这里是...”
随着视线挪动，他竟看到山崖下方，坐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长满了冻疮，坐在简易的帐篷下，点着篝火吃肉。
可那双颤抖不止的双眼，立马让奥鲁迦认了出来。
“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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