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泣血恳求
对和满清的谈判，吕谋没有心存野望。所谓的效果，就是拖住了满清可能再次入寇的时间。
但谈判的决裂已经很明显了。
还是那句话，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不可能在谈判桌上得到。
原先是满清在努尔哈赤时候，为了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积蓄力量，宁愿降低身份，不惜以去帝号，做藩属，纳贡称臣，以长城为界，满清愿意永为大明十七藩属国之一。当时大明硬气的没同意。
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谈判的礼部官员，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满清对大明提出的条件，也硬气的没有同意。
满清提出要想和谈，得同意我的条件：大明正式承认原先的奴儿干都司为满清领土，承认漠南漠北蒙古为满清所属，承认朝鲜为满清属国。
大明以长城为界限，长城之外，皆为大清领土，包括山海关之外的辽西。
“世上只有妈妈好——”儿歌唱响。
难道，真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耽搁了这个儿子的雄心计划？真就为了自己的一个面子，就真的放弃大明祖宗江山，亿兆百姓？
吕谋赶紧闭嘴，在大是大非上，这招不灵了。
“要尝你去尝，朕宁死，也绝不受此奇耻大辱。”
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缓缓地给崇祯跪下：“父皇，看在列祖列宗，看在天下亿万汉家男儿不做异族奴才份上，父皇，答应孩儿吧。”
崇祯松开捂着脸的手，定定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三儿。
当然，给你面子，大清和大明，约为兄弟之国，大清为弟。大清每年向大明赏赐中看不中用的海东青，人参，貂皮，珊瑚若干。
崇祯听到这话，定定的，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是多么的艰难，而自己这个当事人的父亲，是多么的不称职。
有气无力的对王承恩道：“下旨礼部，再派使团，与满清谈判。先答应他为大明兄弟之国，剩下条件，慢慢的谈。”
表情没有作假，眼睛充满痛苦，却坚定不移。
自从他上树跌晕醒来，这个儿子，就很少给自己下跪过了。
大明每年向大清纳金两万两，银三百万两，绢一百万匹，茶棉无数。
这种屈辱的条件是最让人痛心的，也是最容易被后世诟病唾骂的。如果父子两人最终不能灭亡满清，收复辽东，后世之人每次看到那份新的地图，都会骂死他们。
收拾着满地凌乱的东西，吕谋轻轻叹息一声：“现在直隶稳定，财政缓解，君臣同心，好不容易祖宗江山将保，大明重生有望。而最危险的敌人就是建奴，我们父子只要忍一忍，拖一下满清不再入寇，打乱我们所有布局的时间，就能实现我们父子的目的。那为什么不忍一下呢？”
吕谋对出使使团团长钱谦益千叮咛万嘱咐：“此次去，千万要将诸位的强项，发挥的淋漓尽致啊。最好从三皇武帝说起，然后说他个地老天荒，可千万别说到眼前就卡壳，让谈判终止。”
吕谋再磕头：“父皇放心，五年，五年之后，儿臣必灭满清，收复辽东，不让父皇被史书指责。”
万一穿越回去，说不定凭借着这个瓷片，一夜暴富呢？咱们不能白来大明一趟，怎么着得顺回去点什么吧。
就刚刚摔碎的，刮了自己脸的那个笔洗，那就是正宗的元代青花瓷。
然后钱谦益手持节杖，对着身后的同僚一挥手：“诸位同人，我们上属于我们的战场，为大明起死回生鞠躬尽瘁。”
父子再抬头相对，两人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今天，他竟然这样，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浑身透露出的是一种无力和疲惫。
好久好久，最终崇祯叹息：“答应儿子吧，大不了，自己以发负面，不敢去见祖宗，做个孤魂野鬼就是了。”
是的，是无力和疲惫。
然后坚定的对崇祯道：“父皇，继续和满清扯皮谈判吧。让一小步，拖住他们吧，给儿臣争取一点时间。只要给儿臣争取到秋后。就到秋后，我解决了山东事情，哪怕您到那时候，直接跟满清宣战，您直接邀请满清来京师决战，儿臣也有办法跟他们较量。”
面对这样的屈辱条件，崇祯勃然大怒，摔了御书房所有的器物，摔的吕谋那是心疼啊。
无论多难，为了自己，他也没有给任何人下跪，即便是对自己这个皇上老爹，那也是能不跪就不跪了。
以一个瘦弱的年龄，一个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年纪，历经磨难，亲入战阵，终于挽救了这个已经两只脚，都踏入灭亡的大明，让自己可以不成为为后世笑话的亡国之君。
半年时间，我要做什么呢？我现在应该视察一下一个月的新军训练，然后带他们上山东战场。
看着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气概的东林同人，远去的背影，吕谋心中感慨，谁说东林一无是处？那主要你有没有废物利用的能力眼光。看看，这下，就能让多尔衮头疼半年了。
这一次再去和谈的人选，是经过礼部精挑细选的，各个都是东林党人，精英才俊。
为什么这么选，天下耍嘴皮子玩文字游戏扯皮，谁还能比他们能？这次谈判的目的就是扯皮拖延时间。
十三岁的孩子，本来如果生在乡村，是牧童放歌无忧无虑；生在富贵人家，正是天真烂漫，私塾读书。而同样是本来，生在自己这种帝王人家，就是准备当个醉生梦死的猪的年龄。
钱谦益微微一笑，充满信心：“王爷放心，我们知道我们真正使命是什么。我们即便就从眼前开始谈起，我们保证，三个月时间之内，都不带重句的。王爷，您就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按住崇祯颤抖冰冷的手，吕谋哀求：“父皇，想一想勾践卧薪尝胆，亲尝夫差粪便吧。”
搁在后世，这就是几个亿没了。
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无助的捂住了脑袋，沉默不语了。
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碎片，将他揣到怀里。要知道，在后世，就这一个碎片，拍卖都是几百万。
但，他却生在了即将国破家亡的时候，是已经确定，国破家亡就在明天的时候。
吕谋现在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终于有了点时间，训练新军，而不是向当初那样，一群刚刚加入禁军的热血汉子，不过十天的训练，就被匆匆带上战场。三战三捷中，死伤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在内心中，他是真的愧疚的。现在，那种状况，绝对不能再出现。
放到现在典当出去，那也能养一个团一个月了。
他相信了这个使尽全部手段，总算将灭亡的大明拉出深渊的儿子。
“如果尝多尔衮的粪便，能让祖宗江山得活，能让亿万汉家百姓得生，我现在就去。”
现在穷，前世自己也没富过。
崇祯暴跳如雷：“既然你知道，那当初你还逼迫朕自欺欺人？你该死，罪该万死。”
一块东周的玉璧砸过来，不是让吕谋收藏的，而是要砸死他的利器：“闭嘴，闭嘴，这次，你再搞这出，朕和你娘一起陪你殉葬祖宗江山。”
结果，他却勇敢的站出来，挑起了自己都挑不动了的大明重生的重担。
这时候，崇祯突然才想到，眼前这个已经不由自主，被自己所依仗的儿子，其实只有十三岁啊。
“父皇，我知道，这是一把刀子，扎在心里，搁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都是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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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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