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晋升！序阶5：痛苦（下）
“莱特，我想，便签上的文字还可以有另一种补充。”“械元之女”说着，缓步走到机械圆桌，一只手随意地按在盛放祂机械核心的匣子上，另一只手下垂，呈现半握拳状态。
“哦？你说说看。”莱特好奇道。
自己的原身“自杀”前一定是慌乱的、绝望的，大脑中零散的记忆碎片显示，便签上的文字绝对是自己“亲手”书写的，既然如此，想必“械元之女”的“另一种补充”与自己的核心思维应该大差不大。
然而，令莱特格外诧异的是，“械元之女”却给做出了个完全不同的推测。
“我们都会陷入黑暗，无人会被救赎。除了，红色魔源力所眷顾之人。我想，这才是你……你的前身想要表达的吧。”
“为什么你会这样理解？”莱特十分不解道。
“在这片黑暗、混乱、压抑、痛苦、迷茫、颓废的废土世界中，死亡难道不是最好的解脱吗？与其变成毫无意识，只知道吞噬的怪物，红色魔源力带来的异变正好给了你前身自杀的理由。所以，他最终得到了解脱。”
“别管这么多，刚才你们的交谈我都听到了，要知道，我也是‘红色魔源力’曾经的使用者，你应该相信我！”“红脸海恩”的语气格外迫切，他知道，那首八音盒发出的克鲁斯德乐曲还有十几秒就会结束，到时候，一切机会都会化成泡影。
响亮的电流声夹杂着机械的崩溃声从“械元之女”的机械身躯中传出。
“我无法理解。毕竟，你们躲在神域里操纵一切就行，失落者和‘无心人’又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也不用忍受饥饿和病痛折磨。如果强行要说痛苦，我只能将其理解为‘孤独’。”莱特反驳道。
“你知道吗？莱特。不光是人类在承受痛苦，我们神明也在承受痛苦。”
而祂的身躯，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坠落在地。
“上下，左右，时间，空间。”
“莱特。”
接着，“械元之女”用格外低沉的声音说道：
“莱特啊，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我没想到在你身上会有如此的力量和使命。但即便如此，没有机械之主的命令，我并不能交出我的能量来源，这颗机械核心。它是我的心脏，我必须捍卫我身为神明的尊严，即便现在，我的力量再微弱，我也要与你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就做好你的觉悟吧！”“械元之女”怒吼一声。
眼看“械元之女”停滞在空中，不再继续发起攻击，莱特竟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式发动进攻。
他知道，暂时被音乐麻痹的神明只要被攻击就会惊醒，他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毙命！
正焦虑间，他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红脸海恩”的声音：
“用‘灼心棱镜’刺入祂的胸膛，莱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交错闪映的炮弹密集如雨点，更像是遍布宇宙间的星辰，让莱特一时间不知如何躲避。
“而且，经过了这么多次的转手，这股力量正变得越来越强大。即便你本身没有任何足够称道的力量，单纯凭借‘红色魔源力’一次次地积累，你也能变得无比强大。你的‘暗迷之触’只是其中之一的力量，等你的战斗经验不断增加，序阶不断提升，你会更多的发掘其中更神秘、更非凡、更深邃、更伟大的力量！”
“还有问题吗？”
就在莱特预感自己要殒命于此，丧生于神域中时，他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只八音盒。
“‘红色魔源力’所赋予你的根本不是战斗，或是某些意义非凡的，多么高深的使命，而是最简单的‘存在下去’、‘传递下去’，用具有哲学的词汇来说，就是‘传承’。”
机械圆桌缓缓下降，遁入星辰间，刚才罗捏通过的那扇门也紧跟着消失不见，回归了最初的魔法阵般的区域。
一阵迷乱的光线闪耀后，他被拉回了现实。
接着，他凭借触手蹬地，径直飞跃至“械元之女”身边，电光石火间，他迅速从裤子口袋中掏出那块巴掌大小，玻璃状态的“灼心棱镜”，径直插入了祂的胸膛。
一时间，发出的音乐令“械元之女”与之产生了灵魂深处的痛苦的共鸣，这似乎是呼唤亡者的乐曲，想要将他们引向属于幸福港湾的曲调。
“所以说，你想以此证明我……我的原身其实还是因为不想再承受痛苦，所以借此自杀了，对吗？”莱特问道。
正惊奇于护腕的出现和好奇其会拥有何种力量，莱特耳畔再度传来“红脸海恩”同样兴奋的声音：
“当然。”“械元之女”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情急之下，他只好召唤出“赤鸢之鹰盾”勉强抵挡。
操纵着触手，凭借砸向地面的反弹力，莱特也跟着腾空而起，躲过了这一攻击。
刹那间，他仿佛见到了无数曾经的“红色魔源力”持有者的漆黑手掌从白炽的光芒中伸出，扼住他的喉咙，抓住他的四肢，“抚摸”他的心脏。
“我很抱歉，神明小姐。”莱特微微欠身，带着歉意说道：
“所以说，我的力量所经手的人远远不止三个对吧？”莱特推测道。
“哦？有趣。”“械元之女”冷笑一声。
“当然。”“械元之女”轻点头颅，表示认可，“之后的力量传承在我这里没有信息。一直到第三纪元时，炎火帝国的皇室成员炎令似乎短暂得到过这种力量，在北边艾温特莱入侵战时依靠它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炎令，他似乎是个幸运儿，他始终不知道自己被‘红色魔源力’所眷顾，他只使用过力量中属于火焰的部分，所以，自然而然将其当成了单纯的火焰力量。”
“呵呵。”“械元之女”苦笑道：
“我感觉到了力量的提升，‘红脸海恩’，这和我在‘异面之水’那次晋升时的感觉一样。”莱特兴奋道。
“好！”莱特喊道。
抬手看去，莱特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双臂被佩戴上了一对银白色的机械护腕，仔细看去，标准的机械结构中甚至还各自镶嵌着一只散发青色光芒的机械风宝石。
咔嚓！
“我必须得到它。我需要晋升至序阶5，更需要将它摧毁，彻底防止苏格拉城市构建‘乐园’的阴谋。我不希望任何人拿他做不人道的事情。”
“别忘了，你们开展的有关探索我神域的一切行为我都有感知，即便当时不知道具体情况，事后我也能‘观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我身为神明专属的能力之一，‘时溯’。我耗费了一半的魔源力，看到了那场名为‘机械的赞颂’的仪式，神明使徒尝试降临的那一刻，你所领导的小队的其他成员都在痛苦和火焰中被烘干，成为一块块形似木炭的产物。”
听到这里，莱特不由自主地抬头仰视这片浩瀚的虚假宇宙，凝视着如同太阳般熠熠生辉的“星球”。
“莱特，如果你有觉悟的话，可以按照原路返回，道路尽头的传送阵会将你‘跃迁’至沉寂高地外围。到时，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包括我的老家，克鲁斯德帝国。”
“械元之女”的呼喊将莱特从短暂的思维迷离中解脱出来，他深深呼吸了几口，不好意思地说道：
“毕竟，我们的神域内还保留一些提供魔源力的种子，能维持我们所谓的尊贵形态。要是这点种子都被夺走的话，我们所熟悉的神祇都会在诸神黄昏中黯然陨落。”
但在神域中，“械元之女”的能源仿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直到莱特散发着绯红光辉的盾牌破碎，无数炮弹砸向他的身躯，使得他遍体鳞伤，那些炮弹仍未止歇。
紧跟着，祂的双臂迅速变成了两只超过一米的巨大手炮，后背的机械翅膀张开，在“喷射器”发出的蔚蓝光芒中，拖着一道白烟，迅速飞至莱特头顶。
见此情形，莱特黑眸微动，一边迅速操控身后的“暗迷之触”，一边涌动着体内的红色魔源力，以备战斗。
“你终于出来了，我都快把你忘了。”莱特调侃道。
但他的其中一条触手因为情况紧急，加上进化后操作得并不娴熟，被火焰炙烤时间过长，受到伤害，不得不缩回体内。
他感觉无数的光芒正在浇灌在他的身躯之上，他的思维越发清晰，他的魔源力越发浓郁，萦绕于精神和身体的疲惫感消散不见，他感觉到了无比的精力充沛。
“当然，还是有关我自己的。”停顿了一下，莱特抿了抿嘴唇，问道：
“我有点走神了，哈哈。不过，就在刚才，我感觉那些‘红色魔源力’的‘传承者’好像就在我的身边，试图向我体内灌入他们的独特力量。”
鬼使神差地，莱特将怀表放入怀中，紧贴心脏。
“蒸汽文明中有条铁的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而它们的总体始终保持不变。神明所拥有的魔源力也是如此，不会凭空聚集，更不会莫名减少。魔源力来源于自然，当人类以征服者的姿态破坏它时，力量的根基便会被动摇，我们，会失去力量来源，变得越发虚弱。所以，多数的神明根本无法走出神域，包括‘七大首列序位神明’在内。”
“找到祂的核心，那只‘怀表’。”“红脸海恩”催促道。
顿时，耀眼的光辉从怀表中释放出来，他的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呢喃。
“如果你熟读《神明之序》和《万物古世》两本经典的话，你应该能发现一点，第一纪元和第二纪元时，神明们常常会进入尘世，与自己忠实的信徒会面。但自从蒸汽纪元所领导的工业文明开启后，神明越来越多地把自己关在神域里，很少再与人类见面。”
“接受火焰的洗礼吧！”“械元之女”如在远方般空灵的声音从莱特头顶传出，接着，两道浓郁、炽热的火焰从手炮中射出，冲向莱特身边。
“上下，左右，时间，空间。”
“那位【引乱者】，真是个……胆大的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的东西当然要藏起来自己慢慢使用，不应该这么招摇，弄得人尽皆知。很明显，他是个武夫，一位愚蠢之人。”莱特评论道。
“‘红色魔源力’自迪普瑟陷入沉睡后便从他的身躯中悄然溜走。我能掌握到的信息是，至少在第二纪元中期，克鲁斯德的一位从属于‘混乱组’【引乱者】得到过它，凭借触手和他专属的‘隐匿’能力，先后三位克鲁斯德皇帝命丧他手。最后还是新任皇帝伊凡一时将其诱骗至深宫，动用了圣物的力量，这才斩杀了他，继承了他的‘红色魔源力’。”
“我……也对，我自然在那，那次仪式或许就是这一切的开始。”莱特亲叹口气，说道。
接着，他双手将匣子拿起，抱入怀中，问道：
“你先看看你的手臂。”“红脸海恩”提醒道。
“八音盒？”莱特暗自庆幸道：
好巧不巧，正好此时它被启动了，发出了优美的乐曲。
“【秩序者】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那次苏格拉的娜塔莎小姐为我占卜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并对我的职业有种崇拜……还有期待。我想知道，神明眼是怎么看待它的。”
仅仅过了几秒，“灼心棱镜”从祂的身躯中弹出，被莱特稳稳接住。
被攻击后，祂没有发出一言，也再不能发出一言。
滋啦滋啦——
咔嚓！
“几年后，他死在了帝国内部争夺权力的战争中，之后，直到‘神秘非凡的力量’，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病毒’肆虐大陆，‘红色魔源力’变得杳无音信。今天，我才在你的身上重新看到了它。”
咔嚓！
接着，占据了战斗主导权的“械元之女”接连从手炮中发射激光炮弹，朝向莱特。
“这似乎是我在暗夜教会地下城堡‘居住区’购买的小物件，当时看那个老头可怜，就给了他点钱，没想到，在这里帮了我。”
索性，神域并未随着神明逝去瓦解，那摊机械碎片并不算太多，不多时，莱特便找到了那块怀表，“械元之女”的机械核心，祂的心脏。
“就是如此。”“械元之女”颔首道。
而后，这些手掌竟然变成了炽热通红的模样，在他的身体上摸索着，狂乱地攻击着，使徒钻入他的身躯，与他彻底融为一体。
仔细听去，乐曲的调子具备厚重的克鲁斯德风格，聆听间，“械元之女”仿佛听到了悠扬的，呼唤迷途之人归家的曲调。
“【秩序者】是领袖的存在，但会拥有一段漫长的成长期。幸运女神总会庇佑你们，所以，你们会在此期间无比痛苦和迷茫，但终究不会死亡。造物主曾在噩梦中降下预言，当世界走向无序时，【秩序者】便会出现，尝试重新掌控秩序，恢复世界的繁荣。”“械元之女”说着，竟当着莱特的面将匣子塞入了自己胸膛处凭空出现的闪耀着璀璨光芒的位置。
“你在痛苦中挣扎，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烈火焚烧面前，你丝毫没有军人的毅力和坚定。你就像个小丑，尽可能地通过拙劣的表演引起你顶头上司的注意。哭喊声、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们见火焰褪去，你依然完好无损，这才停止了这场并不人道的‘表演’。”
“当然，我也看到了你。”“械元之女”指着莱特说道。
“听起来十分伤感呢？神明……小姐。这与我印象中高高在上，不可窥视的权威形象格格不入。不过啊，您还没有解答完毕我的困惑呢。”莱特将话题引回自己身上。
“恭喜你，莱特。你已经成功获得‘痛苦’序核，成功晋升为序阶5：痛苦等级啦。”
昨天感冒了，不得已断更了一天，今天大章节补上。话说本文主角莱特已经晋升两级啦，还有大约三章第一卷就会完结，到时候会休息两天，开启第二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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