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捡茶籽一

经过那天早上的疯子事件后，傅美枝面对同桌韦勇不再像以前那么腼腆了，变得敢于和他说话了。虽然韦勇说那是些许小事不值一提，别说是他，就是任何一个同学看见了都会出手帮忙的，所以不必言谢，不足挂齿，尽管她也知道大大咧咧有些大条的韦勇压根没把它当一回事，但是傅美枝心里还是很感激韦勇。看着这个坐在自己身边、上课时忍不住偷看武侠小说、那鬼鬼祟祟模样的大男孩，傅美枝不禁莞尔，觉得又有趣又好笑。有时候老师眼睛看过来这边而韦勇却没有发觉的时候，傅美枝便会悄悄地碰一下韦勇的胳膊，让韦勇得以反应过来赶紧把小说藏好。三番两次之后，倒也形成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霜降之后，农村的茶籽刚摘完，学校便按照传统，休课三天勤工俭学，由各班班主任老师带队，带领学生们上山捡茶籽上交学校，茶籽晒干后榨成茶油出售，成为学校的一项收入来源，用以改善教学条件。每个学生都要上交规定的量，初一男生的任务量是每人上交五十四斤茶球（三斤茶球出一斤茶籽，折算成茶籽便是十八斤），女生每人要上交四十二斤茶球（即十四斤茶籽）。

  这天早上晨读课全班同学到齐后，班主任刘晓敏老师便带领着学生们集体步行前往嘉禾冲村水库，水库周边群山连绵，那里遍山都是油茶树，是兰桥乡的茶油主产地，也是兰水县的油茶基地。山多林密，树上漏摘和掉落地上的茶球茶籽自然也多，去那里捡茶籽，收获自然也多。

  师生们五十多人出校门后沿着沙土马路走了两里路上到铺了柏油的县道，往南又走了两里多路才到进嘉禾冲水库的岔路口。

  严敏君家就在岔路口路边，班主任刘老师把同学们集合在严敏君家前坪里，分好了捡茶籽劳动小组，指定了劳动小组长（都是身高力大的男生担任），待会儿进山后由小组长负责各个劳动小组的安全和行进路线，下午四点钟仍然在严敏君同学家坪里集合，然后集体返校。刘老师交待完毕，便和第一小组一起进山，其他小组也相跟着进山了，到了水库之后，各小组分散开，在小组长的带领下按各自选定的路线进入油茶林开始捡茶籽。

  韦勇和子车无恙被刘老师安排在第一劳动小组，组员除班主任刘老师外，还有苏敏、严敏君、徐惠贞、傅美枝四位女生，组长是学习委员程吉良，一个头发不加梳理任其像锅瓢一样扣在脑袋上完全遮住额头和眉毛的中等身材宽脸大耳的健壮小伙。

  组长程吉良在班主任刘老师的指点下带着第一劳动小组的同学们钻进了水库大坝左手边一座地名叫龙坡里的山谷，这个山谷靠着水库东面，三面是山，一面是水库，山坡上山谷里全是油茶树，由于地段好，水汽足，所以这里的油茶树长得比别处要高大茂盛一些。

  除了第一小组，还有两个小组也钻进了龙坡里山谷，各组各寻了一处山坡开始捡茶籽。一时间山谷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组员们三个一伙，两一个一对的散开来捡茶籽，山林里不时有惊呼声传来，“哇，快来这边，快来这边，这边草丛里有好多茶籽哎！”

  “快看，这边树上还有好多没摘干净的茶球！”

  “哈哈发财了！这几棵山崖边的茶树上竟然还有一半的茶球没摘！发财了哈哈！”

  “猴子，莫太兴奋了，小心跘一高，等下别乐极生悲咯！”（跘一高、跘，兰水方言，就是摔一跤、摔倒、跌倒的意思）

  “你就放心吧，陈屁，我是不会跘滴。这几棵树上这么多茶球，看来我运气好，今天一天就能完成学校规定的任务量了，哈哈！太爽了，明天后天老子就只管休息舒服了哈哈！”

  “哎呀！这里有蛇，快跑开！有蛇！啊！啊！啊！快跑呀！”

  “快追兔子，兔子！这里刚冲出来一只野兔！往那边树下跑了，快追呀！”

  ……，……

  组长程吉良和子车无恙两人聊着天文地理聊得可嗨了，他俩欢快地聊着背影消失在了树林中，完全没顾上招呼韦勇。韦勇傻愣愣地站着正不知往哪走，班主任刘老师回头看见了便招呼他过去跟着一起，韦勇只得好不情愿地跟着刘老师走，太不自在了，这几个全是女生：苏敏、傅美枝、徐惠贞、严敏君，还有刘老师，跟着这几个女生一起捡茶籽，韦勇浑身感觉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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