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明
深夜的帝都比白天要少了些冷清，但有些地方却要比白天热闹。
夜夕站在一家酒馆门前，收起伞后推门进入了酒馆。
酒馆前台的中年男子看到夜夕走了进来，招呼道：“哟，稀客啊，我还以为只有月初和月末才能见到你呢。”
夜夕放好伞后来到前台前坐下，打趣道：“你可不能污蔑我啊刘哥，我可是有空就来的。”
“哈哈，得了吧，你这家伙，除了发任务和结款的时候来，别的时间可是连毛都没见一根，难得今天你有时间来，怎么，放假了？”
夜夕点了支烟说：“算是吧，和柳家的人打了个赌，现在正在准备。”
刘哥从台下拿出一个烟灰缸放在夜夕面前，问道：“柳家的人，是柳晓晓还是柳不凡？”
“柳青山。”
“噢，那家伙啊，虽然出身有点问题，但毕竟有钱，加上他爹柳百步还挺照顾他的，这个赌，你可要长点心了。”
“我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担心我可就不必了。”
“哈哈，也是。”
刘哥从背后的架子上取下一瓶酒问道：“老样子？”
“老样子。”
“只喝这个不会腻吗？”
夜夕接过酒笑骂道：“你这里的酒就属它最正常，不喝这个还能喝什么了。”
“那是你不懂得欣赏。”
“得了吧。”
“哈哈。”
刘哥笑了笑，问道：“这次来找我不可能只是来找我聊天的吧，你这家伙可没这么闲。”
夜夕将桂花糕取出放在桌上说：“找你打听点事。”
刘哥掰了块桂花糕丢到嘴里，问道：“什么事，哪个位面风险比较低，收益又比较高？”
“那必不可能是这件事。”
夜夕从口袋里取出信封放在桌子上，笑道：“刘哥，好久没和你好好喝过酒了，这顿我请，咱们不醉不归啊。”
刘哥拿起信封拆开看了眼，哈哈笑道：“你小子，不去找妹妹喝酒反倒来找我这个粗人喝酒，怪人一个。”
夜夕拿过一个碟子将桂花糕装好，随后起身道：“妹子哪有兄弟重要，老地方，我先过去了。”
“行，等下我拿酒过去。”
刘哥起身从架子上拿上几瓶酒，和不远处的酒保吩咐了几句后，提着酒上了二楼。
二楼由无数个小包间组成，刘哥提着酒上了楼梯，随后径直来到走廊尽头的包间里，把门拉开。
刘哥把酒放在桌子上，拿起一块桂花糕说：“你小子，又想问些什么事了？”
夜夕拉开酒塞，一边倒酒一边说：“最近道上有什么消息？”
“道上的消息就没消停过，不过最近的大事嘛，应该就是柳家和张家弄出的那档子破事。”
夜夕拿起桂花糕就这酒吃下，问道：“那两个家族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久前他们不是要去亡灵谷地去追猎愚弄戏团吗，我记得那时候还问你去不去了。”
“这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刘哥你是知道的，我这种低贱的凡人向来不受那些教徒们的待见，所以我接不了那个任务。”
刘哥猛猛地灌了口酒，道：“幸亏你没有报名参加那个任务，不然我就少了个喝酒的朋友了。”
“怎么说？”
“柳家和张家的根本目的并不是追猎愚弄戏团那群信奉『戏谑妖祖』的疯子，他们真正要做的，是探索一个死位面！”
夜夕挑了挑眉道：“探索死位面？那可是上头命令禁止的事，他们怎么敢的。”
刘哥敲着桌子说：“凭他们是帝都柳家和帝都张家。”
“谁都知道死位面的诞生有多恐怖，也都知道它对我们所在的位面冲击有多大，可是，死位面里的资源太丰富了。”
“超越文明的知识，不朽的武器，甚至是神明的残躯，死位面里有我们想象中的一切事物，这些东西就和美食一样，让人垂涎欲滴。”
夜夕给自己倒了杯酒问道：“哪个位面”
“010号位面，生命谷。”
“神战最后一场战斗所在的位面？”
“对，智械神『404』殒落的地方，那也是唯一信奉祂的位面。”
“死了多少人？”
“去320人，回来了10个，4个残疾，3个精神失常，两个活死人和1个正常人。”
夜夕抿了口酒说：“真惨。”
“是啊，不过虽然损失惨重，柳家和张家还是拿到了些成果。”
“哦？说来听听。”
刘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说：“他们找到了块刻着古字的石板，并且把那块石板给搬了回来，照片上的就是那块石板。”
夜夕接过照片上看了眼，看到了一块方正的石板，但很快，他便发现了端倪。
“这石板怎么有裂痕。”
“很简单，分赃不均。”刘哥点了根烟说：“柳家和张家都想先破译石板上的古字，而且谁都不肯后退一步，自然产生了争吵，而争吵的代价则是石板被分成了3份。”
“3份……都在谁手里？”
“帝都学府的周北辰，中央大学的慕楠雪，还有一块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夜夕问道，“为什么？”
“那块石板在争执中被人顺走了，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
听完刘哥的回答，夜夕没有说话而是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
许久，夜夕看着照片上石板的古字沉声道：“那可就麻烦了。”
“是啊，少了块石板，即使破译那两块石板上的文字，估计也没有什么价值。”
夜夕朝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问道：“生命谷他们是怎么处置的？”
“听说在幸存者们跑出来后，生命谷自己就消失了。”
“没有封印入口？”
“都消失了，那怎么封印了。”
夜夕皱着眉点了根烟，低声道：“啧，麻烦变大了。”
刘哥见夜夕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你觉得有问题？”
夜夕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弹头放到刘哥的手上说：“刘哥，你看看这个东西。”
刘哥接过弹头放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当看到弹头上不停蠕动的机械元件和倒三角的凸起记号时，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黄昏时代的子弹。”
夜夕狠狠地吸了口烟说：“而且还是生命谷那个智械文明金属王朝的造物。”
“有人从生命谷里带了批子弹出来？”
“没这么简单。”夜夕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说，“这是我在家附近捡到的，要知道这年头射击黄昏时代子弹的枪械，可都绝迹了。”
夜夕看向刘哥道：“所有文明对黄昏时代的记载都是只言片语，我不觉得会有这么天才的人从那破碎的历史中复刻出黄昏时代的枪械。”
“看来是死位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刘哥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会把这个发现报给我的上头，看看他们那有没有关于这个的消息。”
“这个弹头是在你家中附近发现的，如果可以的话，多留意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
夜夕点了点头，道：“有消息记得和我分享，这么重大的消息卖给官方，我们能拿不少钱。”
“那下次记得给我多带点桂花糕来，还挺好吃的。”
夜夕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道：“可以的话记得派人去监视那10个幸存者，还有刘北辰和慕楠雪。”
“你觉得他们有问题？”
“现在和生命谷接触过的都有问题，还是小心为妙。”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夜夕拿起一块桂花糕说：“那我们的聊天就到此为止了。”
“是啊，到此为止了，本以为咱们的聊天会轻松点的，没想到居然扯出这么大的东西。”
夜夕拍了拍刘哥的肩，笑着说：“没办法嘛，下次我再找你喝酒，那时候咱不醉不归。”
刘哥搂着夜夕的肩膀打趣道：“得了吧，你这家伙可和我喝不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酒精当水喝啊。”夜夕咬着桂花糕说，“不送我一程？”
“送你到门口就得了，我还有生意要做呢。”
“那也行，走吧。”
“好嘞，送兄弟回家找女朋友去咯。”
刘哥搂着夜夕的肩，和夜夕有说有笑地下了二楼。
来到店门前，夜夕拿起雨伞看着刘哥，轻声道：“注意安全，我有预感，死位面这件事和这枚弹头的出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也是。”刘哥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别死了，我可不想少一个酒友。”
“你也是。”
夜夕挥了挥手说：“走了，雨变大了，再不走就只能在你这睡了。”
“跟兄弟说这些，这就是你家，想睡哪睡哪。”
夜夕笑了笑，随后推开木门离开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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