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握不住的沙
季寒舟站在门外，他静静地斜靠在门框上，宛如被世界遗忘的孤独剪影。
墨色的发丝有些许凌乱，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却遮不住那对狭长而微微泛红的眼眸。
眼眸中原本的邪魅光芒此刻已被无尽的哀愁所取代，两湾深不见底的幽潭，承载着无法言说的伤痛。
左眼下方的泪痣，在男人复杂的气质映衬下，愈发显得凄美。
季寒舟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失去了往日的邪魅弧度，微微扬起的下巴，透出一丝倔强，却也难掩那深入骨髓的落寞。
他听着黎陌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声音，心里一阵刺痛。
能牵动她情绪大力起伏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就算做了再多，她眼里还是没有他。
偏偏这些付出都是季寒舟心甘情愿的，他做不到在黎陌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
季寒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望着远方的海面，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曾经的自信与张扬已消失不见，他就这么斜靠在门框上，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
呵，还真是贱啊，季寒舟苦笑着。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本来他已经很少吸烟了，因为黎陌说过，她不喜欢烟味，也不知是怎么了，季寒舟就真的记住了，很久没碰过烟了。
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静静地倚在窗边，夜的暗影笼罩着他，只余一缕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那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微微垂首，眼眸半阖，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忧郁。
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身姿慵懒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落寞。
他缓缓抬起手，将香烟凑近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烟头的火光瞬间明亮了一下，照亮了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
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袅袅升腾，在他的周围缭绕，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季寒舟歪着头，透过烟雾看着窗外的世界，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沉思。
那烟雾似乎也承载着他的心事，缓缓飘散在空气中。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奈。
“握不住的沙就扬了它。”
以前的时候，季寒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在感情上一蹶不振，这句话是他曾经劝诫别人的，现在……他竟然做不到。
季寒舟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烟灰飘落，如同他心中的愁绪一般，无法捉摸。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吸烟的动作优雅而又充满了故事。
又待了一会，听到房屋内有脚步声靠近门口，季寒舟掐灭了烟，快步离开了。
黎陌打开房门，注意到门口有一些散落的烟灰，她扭头看了看，并没有人。
她关上门，不放心的又看了封栖迟一眼，随后去找了斯特凡。
“黎小姐，您是想给少爷准备礼物吗？”
黎陌找到了斯特凡，询问着男人有没有什么想要却没得到的东西。
“对，你跟在他身边最久，最了解封栖迟，有吗？”
“这……”
斯特凡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最了解封栖迟不假，可封栖迟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等到以后，为数不多感兴趣的都已收入囊中。
“没有吗？”
“有倒是有，少爷这么多年最有兴致的事是关于……您的。”
黎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斯特凡的话让她在沉思回忆着，回忆起与封栖迟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那些可能被忽略的细节。
也许，在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里，有着一些黎陌未曾意识到的特别之处，而这些特别之处，或许正是封栖迟想要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
黎陌道谢后走出船舱，在甲板上慢慢踱步，思考着该给封栖迟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真是困难，给他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准备礼物可太让人头疼了。
送物质的礼物吧，她送的肯定不如封栖迟自己买的贵重，黎陌不想用封栖迟的钱，她自己的积蓄跟封栖迟的财力比完全是牛九一毛。
不送买得到的东西，那就送独一无二的，别人都没有的独属于他的，封栖迟应该会开心的吧。
黎陌低头默默想着，眼前突然不知道从哪出现了一个人影，温热的大手出现在她额前。
“当心，看路！”是季寒舟。
黎陌思考的时候太入迷，只是低头走，没注意到距离她一米多点的地方有个铁丝横穿过游轮的护栏，还好季寒舟及时出现。
“谢谢。”
黎陌只是礼貌的道谢，别的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寒舟，对于他，黎陌也有愧疚，还是少见面最好。
她转身准备回房间，身后再次传来季寒舟的声音。
“在躲我？”
他走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悄然弥漫在空气中，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气息。
清冷的开场，如同冬日里的第一缕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神秘。
中调仿佛是深夜无人的都市街道，静谧中散发着沉稳的魅力，每一丝气息都诉说着他的故事。
后调则如古老的沉香，醇厚而持久，萦绕不去，提醒着众人他的不凡与独特，那淡淡香水味，不张扬却极具存在感，似是季寒舟与生俱来的气场，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
季寒舟刚刚抽过烟，身上残留了一点淡淡的烟草味，他知道黎陌讨厌烟味又对气味很敏感，就临时喷了点香水掩盖住。
海风的味道混着男人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黎陌身边。
“没有，季寒舟你想多了。”
黎陌避开季寒舟的眼神，侧过头看向另一边的方向。”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黎陌，你在害怕，对吗？”
黎陌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心里一阵恐慌。
季寒舟这男人不愧是交际场上的老狐狸，对于人心，他看的很透彻。
晚上的海上温度有点低，黎陌穿的已经挺厚的了，季寒舟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脱下自己的长款风衣，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风衣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仿佛将他的温暖传递给了她。
黎陌紧握着手，感受着风衣的重量和柔软。
随后，她想衣服还给季寒舟，这样实在不妥，她不想让封栖迟生气，也该跟季寒舟保持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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