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死亡在蔓延
小婉说到这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只让落梨惊慌失措了起来。
看着小婉这样说，落梨自然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小婉搂在怀里道：“对不起小婉，对不起……”
原本见眼前的蓝贵妃这样善良聪慧，催有年就觉的与传闻中不尽相同，而眼下蓝贵妃这番举动，更是让催有年诧异！一个堂堂贵妃，居然会像一个小丫鬟赔礼道歉，先不说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就连他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御医，也不会因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而去向一个小丫鬟道歉。催有年看到这里，对眼前蓝贵妃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起来。
小婉继续带着哭腔说：“那娘娘要答应奴婢，从今往后娘娘不可以再丢下奴婢了。”
“嗯，好。”看着小婉这样对自己，落梨再怎么也丢不下这个小丫头了。
“那我们拉钩钩。”
小婉高兴的坐了起来，满是欣喜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落梨宠溺的看了一眼小婉，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很多年以后，催有年回想起这个场景时，嘴角总是不由的扬起一抹微笑，这样纯真的场景单纯的感情，原来不仅仅停留在童年。
感染的病人依旧在不断的死亡，整个河东县都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当中，而落梨更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制止这一场灭顶之灾。
落梨叹了一口气道，继续捣着手底下的草药。
扑通一声，落梨的身后传来的倒地的声音。
“王御医，王御医您怎么了？王大人？”
小婉焦急的呼唤着，落梨丢下了自己手里的药锤，匆匆跑了过去。
“别碰他！”落梨看着小婉上前想要去扶王御医的小婉，慌忙喝住。
落梨紧紧地盯着躺在地上的王御医，此时王御医紧紧闭着眼睛，脸颊通红，仿佛是发了高烧一般，而在落梨的心中却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或许王御医，也已经感染上了瘟疫。
小婉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落梨突然喝住自己。
落梨一边靠近王御医一边道：“你别动他，我担心王御医应该是感染上了瘟疫。”落梨说完，轻轻将晕倒在地的王御医扶了起来，紧接着挽起王御医的衣袖，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果然，在王御医的胳膊上，出现了细小的红疹子，看到这里，落梨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终于，这万恶的瘟疫也蔓延到了他们当中。
“快！小婉，好友熬好的汤药没有？盛一碗来！”
“哦……哦！”小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到药炉前寻找了起来，但在小婉刚掀开第一个药罐的时候，小婉这才反应过来，冲落梨道：“皇后娘娘，今天早上我们熬好的药都让崔大人带走了，奴婢这就去重新熬药。”
“嗯。”落梨紧紧皱着眉头，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管这些药物有没有作用，落梨都要再试上一试，催有年说的对，就算病人自己已经放弃了，他们都不可以放弃，而且还要鼓励他们与病魔抗争。
落梨将王御医费劲的拖到了病人休息的床草上，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一旁的小婉已经烧起药炉，一点一点的开始熬起药草来。
“娘娘……”
萝莉的身后传来望予以微弱的呼唤声：“皇后娘娘……”
这样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唤只让落梨愣了一下，落梨回转过身道：“大人，我不是皇后。”
御医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老臣是不是也染上了瘟疫？”
“没有。”落梨微微笑了一下说：“大人只是太过于劳累，这才晕倒了。”
王御医微微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微臣是大夫，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病情呢？还请皇后娘娘将微臣送至感染瘟疫的人群里去吧，否则，微臣只会连累了皇后娘娘您和崔大人。”
“不，您没有，您真的没有。”落梨说着，浓浓的鼻音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再说了，就算您是真的感染了，我也不能把你送到那里去，那里不太通风，更容易影响到大人的病情。”
“皇后娘娘……”王御医看着落梨微微笑了一下道：“恕老臣冒昧，若是感染瘟疫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落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倘若自己说会离开，那么这个王御医就会借口要离开，倘若说留下，那么王御医一定会说自己是在说假话。最终落梨思索了一下道：“会留下。”
“呵呵呵……”王御医用干燥的嗓音笑着道：“皇后娘娘这是在说谎话啊。”
“我没有说谎。”落梨看着眼前的王御医继续道：“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救助更多的感染者，大人请仔细想想，倘若自己真的感染，那就可以充当试药者，正因为我们没有好的实验，所以每每配置的草药都以失败告终，难道大人不想为灾区做点什么吗？”
王御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对落梨的敬佩，由衷的说道：“皇后娘娘的聪明才智，并非常人能及，老朽自愧不如，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微臣定当尽犬马之力。”
小婉端着汤药的碗，才刚走到落梨身边，便听见了刚才王御医的一番话，当即激动地放下药碗冲王御医道：“大人，您刚刚叫娘娘什么？”
王御医看了一眼眼前的蓝贵妃，而后对小婉说：“我叫她皇后娘娘啊，怎么了？小丫头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了？亏你还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
“不是……”小婉激动地流出泪来，一边抹了眼泪一边道：“皇后娘娘您看，奴婢就知道，皇后娘娘心底那么好，好心有好报，除了奴婢还会有人知道娘娘您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小婉欣喜地说着，匍匐在地上，拜了又拜。
落梨看到这一幕却急忙拉住小婉道：“小婉，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蓝贵妃，不是皇后，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是蓝贵妃。”
落梨从来都不想在回忆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最一个贵妃也没有什么不好，尤其是远离皇宫的贵妃，能够为自己的百姓做些什么的贵妃。
“皇后娘娘……”小婉跪在落梨面前道：“您是皇后娘娘，您才是皇后娘娘啊，您凭什么要为那个女人背负所有的不是？他又凭什么抢走原本属于您的一切？现在您在这里，不是皇宫，我相信你说的话，王御医相信，这就够了，不是吗？您还要委屈自己到什么时候？”
小婉的一番话直击落梨的痛处，落梨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慌忙别过头去，然而泪水，还是忍不住肆意的流下。
“小婉，不要再说了……”
“皇后娘娘，老臣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落梨吸了一下鼻子，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御医，最后道：“直到所有人都叫我贵妃娘娘，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我才知道，元看来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而真正的自己，已经被人替代。”
王御医微微蹙眉，坐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道：“难道这就叫做灵魂互换？”
落梨惊讶的看着王御医问道：“难道大人也曾听说过？”
“嗯。”王御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道：“却又听说过，一般出现这种人都是因为极度惊吓，且又遭受撞击等，这才使得人的三魂六魄暂时脱离体内，若说互换，则必须在同一时间有另外一人也在同一地点发生同样的事，这才会发生灵魂互换的结果，这在古书上只有过一次记载，想不到确有其事。”
落梨低头叹道：“我也没有想到，这种是真的存在，而且，还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小婉更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倾听着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完之后道：“皇后娘娘王御医，奴婢不认识什么大字，什么灵魂互换奴婢也听不懂，奴婢知道知道，皇后娘娘还能恢复原状吗？皇后娘娘还能回去吗？”
小婉说完，哭丧着一张脸，紧紧地盯着他眼前的王御医。
“这个……”王御医叹了一口气道：“这个至今为止也只有古书记载的那么一例，而且古书说的也不经详细，不过，办法到不是没有，依老朽来看，倘若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在同样的前提下，理应换的过来。”
“这……”小婉咬紧了下嘴唇，思索了一下道：“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恐怕我家娘娘连命都没有了，上一次还险些醒不过来了……”
只听“乒乓”一声响动，打断了三个人的沉思，落梨向身后看去，只见催有年将原本小婉放在药炉上熬制的汤药打倒在了地上，汤药打了一地。
“崔大人，你在做什么呢？”
小婉见自己辛辛苦苦熬的药被打翻，气呼呼地问道。
“没有什么用，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一点作用也没有，还留着做什么！”
催有年沮丧的说着，紧接着将另一个药炉上的汤药也打翻在了地上。
“你疯了啊！”小婉再也气不过，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催有年的手道：“王大人都感染了你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发脾气！”
小婉的一番话顿时让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王御医笑笑道：“无事，只是区区瘟疫而已，刚好做了试药的试验品。”
“王大人你？”催有年仿佛不敢相信一般，惊讶的看着王御医，紧接着三两步走到王御医身边，认真的替王御医把起脉来。
落梨一言不发的走到破碎的药罐前，默默地捡着地上的碎片，心情却因为催有年的到来而更加沉重了起来，她知道，催有年之所以这样，一定是疫区的感染人群当中又有人死去。
落梨抬头问道：“崔大人，那边的情况如何？”
催有年少少镇定了下来，谈到：“截止我走的时候，又死了十一个，这一次，是最多的一次。我明明无能为力去救他们，却还告诉他们鼓励他们我能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欺骗了他们，还是欺骗了自己。”
十一个人？
落梨的手一抖，碎片扎进了指尖，殷红的鲜血便流了出来。
截止今天，他们来了已经有整整十天，每天都有平均四个人死亡，而这一天，的的确确是迄今为止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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