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章：商贩的吆喝有些古怪

　　    然而，那时的大宋……瞧瞧这东京城就啥知道，街道二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的副食、稀奇八怪的商品。虽说穿行其间者不乏潘金莲般的穷婆、郓哥式的饿汉，甚至“洪七公”式的“乞帮”，但更多的还是走路挺着脑袋、昂着胸脯，浑身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儿、土豪劣绅，以及全身上下吊满金银饰品、手脚颈脖圈满美玉宝珠，迈一步“叮叮当当”、扭下腰“咣咣呛呛”的大款婆子白富美——当然，因为富而不强，最终引来豺狼；重娱轻军，导致国破家亡，使北宋成南宋，改姓宋为元是另一回事。

　　　　常言道一会生二会熟，潘金莲和郓哥牛肉摊上逃单、小石桥上对诗等，已经混得很熟，此时正漫步东京城内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

　　　　因为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必须再拖上一拖，郓哥依旧一副浪荡闲散样，潘金莲则为能早点见到西门庆，显得有些着急。

　　　　“小哥，啥时能和西土豪见面？”见郓哥始终不提引见西门庆的事，潘金莲的小嘴里终于忍不住地冒出了一串泡泡。

　　　　郓哥不紧不慢地道：“不急，时机一到，西淫瓜就会自动冒出。”

　　　　“人又不是电脑里的广告，”潘金莲半真半假地道：“也会自动冒出来？”

　　　　这时候，二人正进入这段商业街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街道二边，正越来越多的冒出潘金莲闻所末闻的稀奇商品和古怪小吃；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像过年时禁止燃放的烟花炮竹一样，你没嚷罢我又喊地、这边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那边的叫喊又已窜向天空——古时候所有小贩的叫卖声，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和美妙的调子，比李谷一唱的歌还好听。

　　　　郓哥见潘金莲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脸上堆满稀奇，便指一排排的商品对潘金莲道：“漂不漂亮，豪不豪华？头回见到吧？”

　　　　潘金莲的眼球早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死死拉住。

　　　　“哇哇哇！这么多好东西呀！”潘金莲大惊小怪地道：“美死人了，要晕过去了……”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潘金莲的二只眼中，放射出二道因为贪婪而变得蓝幽幽的光，像二把扫帚那样，在各类商品上扫过来扫过去。潘金莲恨不能让二只眼睛变成二只农村养鸡用的鸡罩，将看中的东西“卟”地罩住，然后像抓母鸡那样掏出来塞进袖筒。

　　　　就在潘金莲二只眼球忙的不可开交，二只耳朵听得应接不暇的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商贩的吆喝（由于不知道这家伙姓啥叫啥，按先后顺序，且叫他甲贩），在先拖住了潘金莲的耳朵后，又将一把将潘金莲眼球也一起拉了过去。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只见甲贩从货架上拿起只十分精美的红木雕件，嘴巴里连发着哀鸣似地呼喊，脸上显示着副像是家里刚死了几个人一样的哀丧，从货架后面突然窜出。

　　　　潘金莲吓得一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竟忘记了腿下的脚可以走路。

　　　　甲贩摆喊着怪腔哀脸窜到街道中间时，已有包括潘金莲在内的不少路人的眼球，被他吸引过去。

　　　　窜到路中间的甲贩，见自己这套独创的广告已产生极大效应，立即将哭丧表情从脸上收掉。同时，甲贩的嗓门已经像赵忠祥主持节目一样浑厚：“看一看来瞧一瞧！由于连生三个不是带把的小屁婆，子孙马上要绝代！技艺马上要失传！”

　　　　更多的人被甲贩吸引住了。

　　　　见所有看客脸上都已显出一副急于听下文的模样，甲贩清了清嗓子接着喊道：“价格马上要翻番！机遇马上要失去，赶紧抢购！立即收藏。藏到二十一世纪拿出去拍卖，价格能翻一百万倍喽！”

　　　　郓哥用手碰碰傻着二眼看着甲贩的潘金莲道：“这叫生意经、叫广告，好好看，花样多着呢！”

　　　　郓哥话音没落，甲贩身后又突窜出个三十来岁的家伙——乙贩来。

　　　　乙贩将身板往甲贩身前一挡，高举起一只画龙刻花、精美地看得潘金莲恨不能一把抢下、拔腿就逃的粉彩小碗大嚷了起来：“看看不要钱，摸摸不打紧，只要不掉地，保管不收费！精美无比的多功能粉彩碗，能装菜来能盛汤，能喝茶来能喂猫。自产自销的大宋名瓷从天而降、跳楼甩卖、吐血大亏、恐怖出手罗！”

　　　　潘金莲不由得惊怪地自言道：“哇塞！茶碗精美无比，广告词也这么有创意。可惜俺袖筒里摸来摸去，实在没得几个钱……”

　　　　潘金莲说着，将手伸进袖筒掏出几个铜板看看，又可怜兮兮将铜板塞回，重新盯看着乙贩手里的碗，心里道：“太漂亮了，真恨不能一把抢过来，撒腿就……”

　　　　说着，潘金莲朝四周看看，心里继续道：“这儿这么多人，这要马上钻进人群，还真逃得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小贩妹的叫卖声，让潘金莲精神不由得一个“抖擞”。小贩妹年约十六七岁，只见她左手提着篮豆腐干，右手圈在红兮兮的小嘴唇边，用比邓丽君唱的唱的情歌还甜糯一千倍的柔音，扯着嗓子叫卖道：“独门生意、远销国外！家庭作坊生产的又香又臭、又甜又咸、又辣又酸的三无豆干，特惠优价，一文钱至少能买不少于二块罗！”

　　　　潘金莲脑瓜里一个激灵，不由紧走上几步来到小贩妹前，指着篮子，瞪看着小贩妹那颗圆滚滚的小可爱脸蛋道：“这豆干是三无产品？”

　　　　“正宗三无，有假包换。”小贩妹随口说罢，接着对潘金莲道：“姐姐是不是出现了难以把持现象？要不要来几块堵堵嘴里的漏？”

　　　　“俺流口水了？这话说的！”潘金莲说着，用手抹一把沿着嘴角流下的口水，突然改用请教一样的语气问小贩妹道：“你把这说成三无产品，这是表示这豆干质量好，还是说明这豆干比较难吃？”

　　　　小贩妹听了，心里不由一“格噔”：“哎呀！本想将广告词说简洁些，哪想把‘不是’这最关健的词给简洁掉了。这姐会不会抓住这个把柄对俺有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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