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莱布尼茨
不杀人，怎么证明你比对方强？
——缱绻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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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还有见到同类的一天啊。”那人摆摆手：“起来吧。”
俩人面面相觑，斯特润姆用手肘推了一下费马，示意费马搭讪。费马瞪了同伴一眼，笑容满面地问：“陛下呀，不知小的有没有这个荣幸，得知您的名讳？”
“你很活泼嘛，在同族之中也算少见。我叫莱布尼茨，人人都称我为铁血元首。”对方爽快地回应。
俩人再次面面相觑。这位陛下好像不出名呀？但其灵魂之火传来的威慑力却又货真价实，绝无花假。于是费马再次试探地问：“您来自哪里？”
“呃……那时候大陆还未分成如今的板块，若按这个时代的地理划分，我应该算是‘雪国’的死灵王者。”
俩人目瞪口呆。在大陆板块分裂之前就已存在的死灵王者？活了得有千万年了吧！这是多老的辈分啊！难怪不出名，这简直是被埋在历史尘埃里的老古董，恐怕只有通晓死灵传承的王者们才会记得他吧！
莱布尼茨忍不住哈哈大笑：“怎么，不信吗？”仿佛俩人的表情十分逗笑，他笑得也分外开怀。
“王者不会撒这种小谎……那个，钢铁都市是您的势力范围吗？”
“我只不过是一个借宿者，如今的我不配拥有帝国，也不愿拥有帝国。像我这样无能的人早就被灵魂神抛弃，外界不知我的存在也是理所应当。好了，别光说我的事情，说说你们吧。”莱布尼茨转为微笑：“首先，欢迎来到钢铁都市。”
俩人诚惶诚恐地再次回礼，心里满是疑惑：是不是出于对同族的照拂，莱布尼茨陛下才会邀请两人前来钢铁都市？
“你们的纯白憎恶我听过，很不错。”
“谢谢陛下的夸奖！”费马喜滋滋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陛下你很有眼光嘛！
“不过……”话锋一转，莱布尼茨又道：“如果告诉你们，这项技术在遥远得无法记述年份的往昔，便已在各个死灵帝国推广，你们会不会很惊讶？”
费马刚咧开的嘴巴僵硬地保持张开，再也笑不出了。
斯特润姆见同僚被打击过重，赶紧道：“怎么可能呢？陛下，纯白憎恶可是这矮子参考魔偶才制作的。”
“那么，魔偶又是参考什么而制作出来的，你们知道吗？”莱布尼茨的微笑意味深长。
斯特润姆稍微思考一下，嘴巴也无法合拢了。一高瘦一矮壮俩活宝，此刻都哑口无言，只能猛瞧王者的神色，判断其所说是否虚言。
“任何物种都有天生缺陷，死灵生物也不例外，比如惧怕阳光、感官薄弱等等，所以历代死灵王者一直致力于修补种群缺陷。憎恶作为各部件可随意增加拆除的人工死灵生物，很自然受到王者们的重视。一旦理论上纯洁无暇的憎恶诞生，死灵生物就能获得最终的进化，向诸世界的生物链顶点攀登，再也不会被人称作‘卑劣者’。其余种族对这项技术十分眼红，也同时进行研究，只不过因为缺乏生体器官可供拼凑，便以钢铁零件代替，制成的也非憎恶，而冠以‘魔偶’之名。旧时代结束之后，纯白憎恶技术——那时这技术叫做‘无暇憎恶’——应该也埋葬在历史中，反而是其衍生产品的魔偶技术流传下来。到了现代，纯白憎恶再一次在你们手中复苏，恭喜。”
费马从惊讶中回过神，兴奋地搓着手，对斯特润姆叫道：“哇塞，被遗忘的技术都被我们研究出来，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是啊，这几率很小的！”斯特润姆也很激动，满面通红。
莱布尼茨呵呵一笑，没有在这时候泼俩人冷水。
从古到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纯白憎恶技术纵然消失，在百年、千年、万年之后，迟早也有一天会在另一个费马手上重现；就算纯白憎恶技术消失了，也还会有各种各样用于杀人的技术被创造出来，互相取代，无限重复着悲剧。文明兴起而又没落，王朝壮大而又衰亡……历史只是不断的轮回，而活得足够长久的死灵王者，已经看了太多次轮回，一切光怪陆离也不过是他眼中的家常便饭。
斯特润姆忽然一惊，问：“陛下，您既然有此一说，是否见证了该技术的诞生……在那段遥远的历史？”
莱布尼茨点头：“当然。”
“陛下，您是否掌握了制作纯白憎恶的技术？”
“是的。”
“那么您为什么不现身，为新崛起的王者们传道解惑呢？想必您还有许多可媲美纯白憎恶的科技吧？它们一定能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让死灵帝国崛起！”
“不，我不会让任何一项技术从我手上流传出去，因为这些技术让成千上万的人死亡。”没想到对方一口回绝。他淡漠地平视斯特润姆：“我是一个反战主义者，我不会亲手打开这本该永久封印的灾难之匣。难道你们就不曾敬畏吗？敬畏那比自身力量更恐怖的科技之力？科技就如食人花，在我们的欲望浇灌中不断长大，直到连我们自身也被其吞噬……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未来吗？”
费马和斯特润姆茫然而不知所措。发展科技不是为了壮大帝国、让国民生活得更好吗？为什么最后却会带来毁灭？这时，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布瑞恩。那个同样是研究人员的家伙，看到的、思考的似乎都和他们不大一样，相当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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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亚斯坦特战争的前期准备时……
“生化实验小组研究出‘葬礼霉菌’，突破……”
“最后，这些新技术的应用可有效缩减战争时间，并给以敌人巨大震慑。当这东西投入实战后……”布瑞恩看看手上这个瓶子，语气有些怅然：“理论上，我们能在一周之内得到全面胜利。”
所有与会者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或惶恐、或狂热、或不安、或黯然地注视那个不起眼的玻璃瓶子。布瑞恩摇摇头，引用了一句神话典故：“潘多拉的盒子，不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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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歌山县，一家名为中华町的拉面馆。
“玉子！”
“啊！”骤然听见老板娘的叫唤，发呆的少女吓得跳起来。
老板娘擦着手，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女摇头。
“和爱美、佳子吵架了？”
少女一愣，还是摇头：“没事。”
“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帮忙啦。爸爸，你来送送她！”
“我哪里抽得开身！”老板虽这么说，但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儿，默默去店外发动摩托车。
少女浑浑噩噩地上车。她今天和好友一同逛街，本身是很开心的，可是爱美忽然拿出手机，说发现了一个大帅哥……
而屏幕上的那个“大帅哥”，就是《乾坤》里一脸不耐烦的扶桑剑豪。
少女双手颤抖，任由仅吃了一口的可丽饼摔在地上。她精神太差，以至于好友赶紧结束逛街、把她送回拉面馆。
花月邪魔……
迎着风，少女闭上眼睛，遍体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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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邪魔宰杀大神的视频以病毒爆发一般的速度，蔓延到全球的各个《乾坤》文化圈子里。玩家们很久不曾这般狂热了，他们需要新的偶像。
第一个拥有如此地位的人是御清锋，他早已被华夏玩家推上神坛，只因他硬生生在富士大陆杀出一条血路；第二个则是断，他对于杀戮有着异常的狂热，将福音大陆的大神平均等级给压到全世界最低。两人的共同之处不仅仅是“都是服务器第一”，而必须是“对复数以上大神具备碾压的力量”。像“哥特”服务器第一人白夜流光，他虽然比90%的大神强，但没有强到差距悬殊的地步，也不曾有过连斩大神的战绩（稀里糊涂被福音大神群殴而死的糗事倒是有），所以不可能被称为“杀神”。在这一点上，玩家可是很苛刻的。顺带着，“谁会成为下一个‘杀神’”，也成了玩家热议的话题。
大神的诞生会引起玩家热议，而“杀神”的诞生，则会引起分水岭玩家与大神的热议。
在某个地方，接线生一边流利地与客户交谈，一边按下播放器的重播键；
在某个地方，坐轮椅的男人吐了个烟圈，他的眼瞳映射着屏幕上的刀光，光是看这个视频，就让他多抽了两包烟；
在某个地方，剧场漆黑而安静的后台，有人倚着门框观看视频，唯一的光源——手机——照得他的脸宛如涂上维多利亚时代的厚妆；
在某个地方，少年淡漠地舞动十指，只听键盘上响起密集的敲击声，屏幕上的视频素材就转化为3D模型，接下来他准备用粗暴的穷举法来算出对策；
在某个地方，有人看见标题，冷笑一声便关掉播放器，转而打开军事典籍；
在某个地方，男人一手揽着美女，一手捏着手机，神色凝重地观看，直到美女递来麦克风和他对唱，他才笑笑，把手机丢到一边；
在某个地方，两个人吃着宵夜，喝着啤酒，谈论的都是视频里的内容；
……
在某个地方，青年放下手机，打了个响指：“呦，经纪人，记得把我的头盔和电脑都带上。我有预感，这会是一场最棒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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