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升仙舞起 镇灵曲歌
杨画问道：“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然佳期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个人，不过很讨厌。”
杨画没细问，手上的活计差不多做完了，说道：“那我来你这儿，他不得吃醋？”
然佳期翻了个白眼，道：“我们这辈子注定没戏。”
杨画在思索，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喜欢头脑清奇的然佳期。
然佳期轻声道：“给我讲讲外乡事呗。”
“我见识不多，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讲一讲，但应该不是那么精彩。”
然佳期连忙点头：“要听。”
杨画略微想了一下，就捡着他遇见的最有意思最精彩的事讲给然佳期听……
“花雨香街……九凤朝歌……梧桐雨路……真的有这么多好看的地方嘛……”然佳期喃喃自语。
杨画笑道：“当时我在白石镇的时候也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美的景色，但这些都是真的。”
然佳期似是下定决心，说道：“早晚有一天，你说过的这些地方我都要去一次。”
杨画提醒道：“那可需要多准备些银钱。”
“没钱……”
大荆九州唯独长恨州最穷，长恨州鬼气森森，连商贩都不愿来此经商。
“不需准备晚间的升仙舞？”杨画立刻岔开话题。
然佳期心大，立马就被这话勾起了兴趣：“怎么？想看我跳舞嘛？”
“不想，就是怕你跳得太难看丢人。”
“哼，升仙舞又不在乎舞姿……”
西魏遗民为悼念被坑杀先民所创升仙舞，意义远比舞本身更重。
杨画问道：“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然佳期四下看了一眼，说道：“应该没了。”想了想后说道：“要不我带你看一下溪乌城？顺便陪我取件衣裳。”
主人离家客人自然不能独留。
杨画点头，回道：“好。”
溪乌城无值得称道的地方，无非是住宅风格多少保留些西魏风格，不过这些连然佳期也是看不出的。
杨画提出要去“升仙台”看看，不过然佳期说晚些时间就能看到，杨画也就不强求。
逛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聊，杨画就陪然佳期去取衣裳，今晚跳升仙舞所穿的衣裳。
当取完衣裳后，时间已经距离晚间相差不是很远。
然佳期要回去沐浴更衣。
杨画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在外面转转。
然佳期说道：“你想让一个弱女子自己费力打水？”
杨画败下阵来，说道：“走吧。”
然佳期一笑：“这才是怜香惜玉的俊朗小弟弟嘛！”
“唉......”
沐浴更衣，过程并不旖旎。
杨画进后院，在挨着一棵不知何名的粗壮老树的井里打水，灶台烧水，打满浴桶，然佳期洗浴。
杨画跑进后院，盯着那棵老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等了估摸着有将近半个时辰，然佳期沐浴完毕，换好衣裳推开房门走进后院。
跳升仙舞所穿的衣裳并不华贵，以黑色为底绣上精致花绣。然佳期特意挽得庄重发饰，配上娇好的身段，如果不考虑她头脑清奇的问题，的确极有气质。
杨画可是经历过幽岐城那些美娇娘酥胸半露诱惑的主儿，哪里会被眼前的阵仗镇住，不咸不淡夸了一句：“好看。”
然佳期本兴致满满的模样瞬间泄气，气哼哼道：“走吧。”
“不用和老爷子说一下？”
“不打扰他睡觉。”
天色已经昏暗，借着杨画点起的烛台才能视物。
南城住的人较少，早就往城正中的升仙台聚着，街上空荡荡的。
然佳期带路，杨画跟着。直到天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两个人才走到地方。
升仙台周围已经点起烛火，灯火通明。
遇着路上行人时，几乎所有人都热情招呼然佳期，又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杨画。
然佳期一一回礼，没有半丝轻佻的模样。
杨画啧啧称奇，借着然佳期的光，一路混到了最里面儿靠前的位置。
入目所见，是一处肃穆庄重足够容纳百人同舞的场台，“升仙台”。
升仙台上摆着一盏盏未曾点亮的“寄语灯”。
然佳期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好好看着啊！”
“好！”
场中无座，全城老小约莫有近万人挤在偌大的城中却不见几分嘈杂。
然佳期端重走向升仙台，停于正中，周围伴有千盏寄语灯。
场中，落针可闻。
一位辈分够高的年长老者站于升仙台前燃香敬天，和声道：“时至，乐起！”
升仙台侧有十数年纪不等男女皆有的乐师各持乐器，琴鸣悠扬深远，各式奏乐依序奏响，一曲庄重曲乐回荡溪乌城。
升仙舞，并无其余赏舞皆有的诱惑舞姿，全舞一姿一式尽显肃穆。
然佳期于升仙台正央弄舞，气质高贵冷艳。
然佳期舞姿摇曳，聚于升仙台前的男女老少口中不约而同吟唱着传承百年之久的镇灵歌。
舞曲不长，镇灵曲罢。
先前那位焚香老者神情肃穆，沉声道：“寄语！”
万人同声：“升仙。”
升仙台上一盏、十盏、百盏、千盏寄语灯逐一燃亮，升空......
随寄语灯升天而去，厚重天幕也似淡了几分。
若垂云而坐遍观大荆九州，可见长恨州天幕阴沉，荆州幽岐天幕最是灿烂。
长恨衰落，中州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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