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蓟县粮仓失火

赈灾粮食方面朝廷按照1个月的粮食消耗总量共计40万石，由沿途各州府粮仓按照划拨比例进行调粮，同时配合调配漕运粮船，赈灾银两拨款200万两，另从京左大营抽调精兵2000负责押运。顾远华跟着四堂兄，随着朝廷安排的救灾队伍一起走水路南下。

  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在京畿大营带了1万石粮食，坐漕船很快就到了距离京畿最近的蓟县。蓟县作为整个京畿粮食储备和调转最重要的储粮仓，所以它的粮仓规模应该是除了产粮区外大周朝最大的。

  救灾船队到达蓟县码头的时候，原本应该早早等在码头迎接的蓟县粮仓主事却迟迟未出现。顾远华和顾远慎怕里面出了什么问题，便带着一些士兵直奔仓库而去，就见蓟县广荫仓仓房着了大火。一群管理粮仓的官员、士兵都在帮忙救火，顾远华他们见此情景，也立马冲上前去拼命救火。

  随着顾远华他们一行30多人加入救火，原本大火蔓延的势头等到了遏制。顾远华他们一行人救火过程中也抢救出两万五千多石的粮食。大火扑灭后，顾远华他们带人配合梁主事等蓟县粮仓值守人员一起盘点广荫仓的损失。

  就见粮仓负责官员梁主事一头一脸的灰，官服也脏兮兮皱巴巴地，头上还粘着稻壳。他跪在李玄阳面前磕头连连认罪，说道：“殿下恕罪，是下官失职，看守不利致使广荫仓失火，损毁仓粮六万五千石，其中一万五千石为仓米。蓟县粮仓剩余储备粮食恐不足以完成此次蓟县调配的三万石粮食。”

  顾远慎忽的走上前躬身行礼后说道：“因此次赈灾任务重大，需从各州府分别调配赈灾粮食，下官怕账目有误，临离京前曾找上官获得准许抄录了个赈灾路线上各州府去岁上报户部的仓储存粮情况，以备发生意外的时候用来比对。”

  李玄阳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顾远慎行事谨慎周密，有抄录的户部底账，也就不怕这一路上各个粮仓里的魑魅魍魉了。他想到此，便示意顾远慎继续说。

  “梁主事说蓟县粮仓因广荫仓失火损失六万五千石粮食就不能调配朝廷分配的三万石粮食了。此言不实，去岁蓟县上报的粮仓存粮八十万石，仓粮七十万，仓米十万。今春西北边境小有摩擦，朝廷从蓟县粮仓调粮作西北军需，因军需需要准备战马的草料，仓粮主要是未脱壳的稻米小麦等谷物，种壳可做战马的口粮，故调配仓粮六十万石，而仓米脱壳不耐运输，故调了五万石。那么蓟县粮仓剩余应是十五万石粮食，广荫仓失火损失六万五千石，那么剩余广备仓、广运仓应该有六万石，加上从广荫仓抢救下来的两万五千石，蓟县粮仓现存应该是八万五千石粮食。而且秋收在即，怎么不足以调配此次赈灾所需的三万石粮食！”

  梁主事原以为顾远慎这种京中户部里的小主事，不懂仓储这些具体实务，只会一些账目计算事务。没想到他竟做事这样缜密，令自己无言以对。

  此次随行负责赈灾事宜的副官是刚从地方升任吏部的冯侍郎，他为人圆滑，处事练达，他进言道：“殿下，赈灾刻不容缓，所以下官以为因尽快调取粮食启程南下。”从梁主事的表现，显然蓟县粮仓，仓粮数目有问题。但他不希望十三皇子陷于蓟县，自古看守粮仓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一旦他要查这粮仓案子，必然牵连甚广无法抽身。所以他才建议十三皇子以赈灾事宜为重。

  顾远华看出冯侍郎的意图，但她还是不能放任这偷吃的大老鼠能不伤性命的躲过私卖储粮的罪责。于是她思索片刻后，便躬身上前说道：“学生认为冯大人说的在理，赈灾事宜刻不容缓。不如将朝廷分派给蓟县的三万石粮食一次性提出，也避免未来万一蓟县粮仓在发生失火的事情，白白烧毁了那么多粮食。一次性提出三万石粮食，调船、装粮也需一些时日，在此期间我和哥哥保险期间再清查一次蓟县粮仓的账目，也好还梁主事一个清白。”

  说到清白二字，顾远华嘴角不禁浮起坏笑。李玄阳看她这副要惩奸除恶的样子，也不禁莞尔一笑，他转头看向冯侍郎。

  冯侍郎会意点头，去安排漕运船只和装粮的人手了。

  顾远华和顾远慎仔仔细细的清查了广备仓和广运仓的存粮，合计确实是六万石粮食，其中仓米三万五千石。气的二人直跳脚，难道真要让这个大蛀虫躲过去？

  顾远华不甘心，于是她决定使坏诈一下这梁主事，在广荫仓清查的时候，因为他们这帮人的加入，蓟县的粮仓守备们清查的时候就没那么严密了。于是他和四堂兄决定做局诈一下梁主事，梁主事如今被殿下的亲卫严密的看管起来，不允许他与外人接触，也不允许他寻死。

  顾远华和哥哥找到十三皇子和冯侍郎，一道提审梁主事。顾远华故意高声道：“学生和兄长清查了广备仓和广运仓的存量确实是六万石，其中三万五千石是仓米。”

  梁主事听到此一下子就精神了，连忙理直气壮的申辩道：“殿下，下官所言均属实，下官愿承担看守不利之罪，感觉没有倒卖仓粮之行啊！”说着他更是伏地叩首不听。

  顾远华见他这样不禁笑了，这老小子看我不整死你，她又道：“广备、广运粮仓存粮无误，不代表广荫仓的存粮就是准确的呀！我和哥哥在广荫仓抢救出来的两万五千石粮食中，发现了两千五百石的仓米。梁主事说广荫仓一共烧毁仓米一万五千石，我这从还从没听过账目有多的情况呢！”

  顾远华再次躬身施礼道：“不管蓟县粮仓的账目是少还是多，都和他们所报户部的数目有出入，学生以为应将此事上报朝廷，有朝廷安排专人审查。”

  梁主事一听顾远华的话，心里就慌了，难道下面人清查的时候上报数量没有区分仔细，才出此纰漏。越想他越害怕，终于他的心理防线被巨大的恐惧攻破了。看粮官从来就没有一个是清白的，粮仓的看守大营卫军哪一个不从存粮里捞油水，根本就不是看粮官能左右的。梁主事瘫坐在地，直呼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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