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回来一时，救不完一世
安知夏第一时间站在顾流兮跟前，偷偷掐了一下她的后腰，竟敢诓骗她，害她担心了好久
“原来是廖二小姐！平日里不声不响乖得像只猫一样，这害人的把戏还层出不穷，我家流兮还真是命苦，第一次出门就值得你们如此大阵仗的来对付，不知道的还当廖丞相对战死的顾家祖父有什么不满呢！”
廖玉堂狠狠瞪了二人一眼，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庶女一向最能讨人喜欢，不然也不会被子湘整日带在身边，谁知今日竟给他捅了这么大的麻烦
“怎么会，我廖玉堂对顾家满门忠烈由心敬佩，今日是子湘月榕二人犯错，我自会责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给宋老一个交代。来人将带路的丫鬟还有那几个下人都给我带上来”
“是”
这些人秋霜早已经私下询问过一遍，敲打过一番，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老爷饶命，小的冤枉”
宋老一脚踢上去，他老来得女的宝贝就是被这几个给脏污了名声，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杀了
“冤枉？宋焰”
宋老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便是宋惢蕊的嫡亲大哥，只是虽说是嫡亲大哥，可他这人冷心冷肺，一直都没多少感情，总被宋惢蕊私下里喊作冰块脸
宋焰被宋老喊过来，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直接砍掉下人的一双胳膊，将人生生疼晕了过去
也吓得各家小姐花容失色，许乾安还在那拍手叫好
“好刀！”
太子将不省心的表弟拉到一边，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那宋焰年纪轻轻就在绣衣提督中任职锦裘卫只听皇上一人的吩咐
在他手中死掉的人，都能摞成城墙了
这一出手也吓坏了廖家的人，廖玉堂护住秋霜的眼睛，免得她瞧见如此血腥的场景
“宋老这是做什么！今日之事我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犯得着直接下此杀手嘛！”
宋老也没想到宋焰直接将人剁了，他原本就想让他出来给个教训，来表明一下他们宋家的态度，见状看了一眼这个不省心的呆愣玩应
宋焰被看的一脸莫名，难道爹不是让他出来见见血吗？他没觉得自己的处理有问题，实在不行将人都带回锦裘卫，他有办法让这些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为什么是砍手臂，很简单，这些人用脏手碰了宋惢蕊，那就砍掉。若是还有其他地方那就一一剁了，他觉得宋惢蕊有自己这样一个兄长着实是走了大运
宋老转头在丞相面前还要装出淡定的模样“杀手？我儿可要了他的性命？不过是给些教训，我宋家的女儿也敢沾染活该！丞相自可接着问”
“你！”
人都昏了还怎么问，不过到底是雷霆一击好使，其他人立马抢着说话，生怕慢了一秒
“当时屋内漆黑，小的们没看清人，还当······还当是寻常丫鬟”
“对对，所以发现是宋家小姐时立马住手，什么都没发生，我们磕头赔罪，还请宋家小姐大人大量”
“奴婢只是带宋家小姐在附近走走，恰好小姐污了衣裙不便走动，奴婢便找了个地让小姐歇会，自己和她侍女回马车上找干净的衣裳，没想到········是奴婢的错，请老爷责罚”
“宋老，你看”
“我看什么看！你廖家的奴才不检点，你还让我看，看笑话嘛！小菊去将你家小姐请出来，我宋家的人没那么不禁活”
小菊作为宋惢蕊的贴身丫鬟，今日不过是离开一会就铸成如此大错，简直没有脸回到小姐跟前，一推门见小姐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与往日活泼灵动的模样截然相反
小菊心痛不已，跪扑到小姐跟前“小姐你看看我，我是小菊！是小菊对不起你，小菊不该离开的，您别怕，老爷和大少爷都来了，他们来为你做主了”
“做主？”宋惢蕊在屋内听见动静了，可她知道就算家人来了，可有些事情不会过去的，见小菊哭成了个泪人，宋惢蕊用冰凉的手指给她擦泪
“别哭了，小菊外面是不是站了许多人”
“小姐？什么都没发生，你别怕，老爷不会让他们出去乱说的”
宋惢蕊笑出了声，让丫鬟们觉得好像门没关严，不然怎么会有一股冷风吹得人心底发凉
“小姐，你别吓小菊，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们回家”
“回不去了，小菊，无论我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没有人会相信的。宋家待嫁女儿众多，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所有人陪我承受流言蜚语。父亲是家主，更不能有一个名誉损毁的嫡女，我不能如此自私”
“小姐！”
从一开始宋惢蕊便存了必死之心，今日无论结果如何，都改变不了，她被污了清誉。
明日满城都会有关于宋家的流言传出，这个世道就是对女子如此苛刻，行走坐卧皆要端着礼仪不得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作为宋家的老来得女，她一出生便被捧在掌心，可母亲还是总会说一句话
“女子清誉不能损，女子清白不能丢。哪家的女子都是如此过来，你看看那些无声无息便死在后宅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家族不蒙羞”
所以，今日母亲没有来，便是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小菊没有拦住，眼见宋惢蕊撞在梁柱上，满头鲜血，凄厉的声音响起众人意料不好，宋老一夫当关的冲进来，就见早晨还与自己亲昵的女儿，此刻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年迈的身体忍不住慌了两下，被身后的太子扶住
“宋太傅保重，令千金还等着你来救呢！”
是，他还要把女儿救回来呢！立马派人进宫去请太医，廖丞相早在宋老前面就吩咐人了
廖子湘是被人挤进来的，原本她就站在门外，也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直接撞了进来，看见被宋焰抱在怀里的宋惢蕊，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当初廖月榕说将顾流兮引过来，到时候几人抓住她的把柄，她定然不敢猖狂，谁想到宋惢蕊能过来啊！
还偏偏这么巧，就在这间屋子里，可廖子湘想到若是躺在这的是顾流兮，恐怕她也会一样感到害怕，全然没有计划中那般的畅快
她，属于间接杀了一个人，她杀人了！
忍不住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廖月榕，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愧疚，而后一起抱团取暖。可她的眼中只有嫌弃，还有几分轻蔑？
太可怕了，今日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顾流兮带着茯苓推开人群走到离宋惢蕊最近的地方，对着宋焰说
“我的婢女懂些医术，让她看看”
宋焰只沉思了一瞬，就将人小心的放在地上，解下袍子，垫在妹妹的头下，看着呜泱闯进来的人群，眼里的真心不见得几分，不过都是些幸灾乐祸罢了
宽大的身躯站起来，挡在妹妹身前，一双眸子如老鹰般，锐利冷漠
“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还请都出去”
廖玉堂一个眼神，下人们便将各位主子恭敬的请了出去，屋子一下安静了不少
茯苓拿出随身带的银针，给宋惢蕊止血，掏出小银瓶倒出粉末用手帕给她包好
“还好撞得不重，处理及时，回去后好生养着配上药膏不会留疤的”
“多谢”
能让宋焰说出这两个字，已经是很不容易
“应该的，宋公子年少有为，想必刚刚已经看透，廖子湘姐妹二人想要算计的是我了吧！宋小姐不过是恰好踩中了她们的陷阱。虽说与我无关，但事情总是因我而起”
宋焰不置可否，倚靠在柱子上，骨节分明的食指一下下轻扣着
“就凭廖家人的演技，恐怕在场长了眼睛的，没有看不透的。不过我这人不喜欢牵连，你有本事躲过是你的事，我妹妹蠢是她的事”
顾流兮倒是没想到宋焰是这么个性格，一时间倒觉得是个可交之人，看着地上昏迷的宋惢蕊，将早已准备要说的话说出来
“今日的事若是处理不好，宋小姐恐怕救回来一时，救不完一世”
“你觉得有宋家在，哪个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有一个我宋焰便抓一个，抓一个我便杀一个，杀到没人敢说，没人敢想！”
忍不住眼角抽了抽，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宋公子倒是杀的顺手，没人敢在你宋家面前说，总有人在背后耳语，你受得了，宋惢蕊受得了吗？她日后会成亲，她的夫家受得了吗？
宋家枝繁叶茂，宋太傅作为家主，很多事情需要考虑众多。你以为你不在意，宋太傅不在意，别人便都不敢在意吗？事关儿女嫁娶、家族名声，你忍心让你妹妹回去受着冷眼，日日被责怪在别人嘴里吗？”
宋焰想到家里，顿时不再说话，今日接到消息时，原本父亲喊了母亲，可母亲宁愿把自己关在祠堂，也不愿意来安慰一下受了委屈的女儿
素来将清誉，规矩挂在嘴边，宋焰靠着冷血能选择视而不见，可宋惢蕊可没这个能力
“你啰里吧嗦一大堆，你有主意？”
“主意说不上，但大抵能将今日之事应付过去”
“你想要什么？你顾家一脉只剩你自己了，徒留满门功勋也无人再战，你想从我宋家要什么？”
“你想多了，不是任何事都有交易可做。只要我还在顾家便不会亡，属于顾家的东西，我顾流兮会亲手拿，而非用算计换取！
我可怜女子被人摆弄的命运，可怜挂在嘴上的体统礼法，可怜后宅的算计栽赃。我说了今日之事非我而起，却有我的缘故，若是害了一条人命，我心难安”
宋焰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不再开口，听着顾流兮说着她的计划
“掩盖一个流言，便是用另一个抵上。听闻宋公子是锦裘卫首领，不知宋家嫡女清白被毁和突濮三皇子遇刺挟持贵女，哪个更引人注意？”
宋焰顿时变了神色，今日突濮三皇子在此，算得上是上层才知晓的秘密了，顾流兮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刚刚还说没有算计？”
“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宋公子肯不肯做才最重要！我既然能说出来那便不算算计不是吗？”
等廖丞相找来的大夫将门敲开，宋焰率先走出去
“这伤口处置得当，宋小姐无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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