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拜他所赐
陆忠与皇后看着满朝文武，见他们垂眸不语，提起的心渐渐放下。
只有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两人，他们还可以应付的来。
怕只怕群臣反对，那样的局面，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谢子寒吩咐禁卫军，将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关押起来，朝堂上再无反对的声音。
可他不知道，此时的谢凌霄与沈静璇已经站在御书房殿内。
看着皇上面色苍白的坐在御案前，沈静璇与谢凌霄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们怎么来了？谢子寒没有派人把守宫门吗？”
谢凌霄抿着唇，站在那里不语。
沈静璇见他不开口，只好解释道：“宫门已经封锁了，至于是如何入宫的，以后再说。”
皇上轻声道：“你们是知道谢子寒继承皇位，才会急着入宫确认？”
沈静璇本想点头应声，皇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假的，圣旨是假的，他们没有寻到玉玺。”
说完他抬头看向谢凌霄：“皇弟，你说是不是皇兄无用，百般疼爱多年的皇子，图谋朕的皇位，宠爱多年的皇后，与他人生下孩子，朕却丝毫不知。”
谢凌霄瞥了一眼皇上，淡淡道：“确实无用。”
沈静璇蓦的看向谢凌霄，见他面色平静，上前拉住他的手。
“皇上，阿霄他随口一言，您不要放在心上。”
皇上朝着她摆摆手，微微叹息道：“皇弟说的对，他们辜负了朕对他们的宠爱与疼爱，如今为了皇位，竟给朕下毒，完全不顾及多年情分。”
“朕也该做些有用的事情，免得让他们得逞以后，再去祸害其他人。”
以谢子寒的脾性，当真不适合坐上皇位。
谢凌霄与沈静璇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劝说皇上。
被自己疼爱的孩子，宠爱的皇后所背叛，不是他们劝说几句，皇上就能解开心结。
这样的伤痛，定会跟随在他身边很久，甚至很多年，直到伤口结痂，疼痛也许才会慢慢淡去。
见谢凌霄与沈静璇只是看着自己，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来到谢凌霄身前。
四目相对，谢凌霄眉头渐渐皱起，不解的看向皇上。
皇上犹豫片刻，“扑通”一声，跪在谢凌霄面前，他默默地退至一旁，侧过身子。
沈静璇瞪大杏眸看着眼前的一切，想不出皇上为何这样做。
皇上好似不在乎般，好似回想起往事，声音渐渐悠远。
他讲述起多年以前，身为皇子时的所作所为，沈静璇听在耳中，气在心里。
她知道谢凌霄的童年悲惨，却不想这一切，都是皇上一手设计。
谢凌霄小时候，别说一日三餐是否齐全，就连宫女太监都不将他放在眼里，想欺负便会欺负，想羞辱便羞辱。
可这一切都是拜皇上所赐。
他与谢凌霄年龄相差许多，善于言辞，与宫里的人相处融洽。
而没了母后庇佑的谢凌霄，变得沉默寡言，就连受了欺负与羞辱，都只字不提，即便当时先皇会询问一二，也得不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每次见过先皇，他被欺负的次数就会越多，再后来见到先皇的次数也就少了。
不知是先皇得知此事，故意不肯见谢凌霄，还是先皇政务繁忙，没有时间探望。
皇上看向谢凌霄：“皇弟，有一件事，朕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看着面色平静的谢凌霄，竟有些难以启齿。
犹豫片刻，咬牙道：“你母妃的死，虽与朕没有直接的关系，可当初我是可以阻止此事发生的，只是我没有那么做。”
“而害死你母妃的人，是... ...我母妃。”
先皇子嗣虽然不丰，可最为疼爱的就是谢凌霄。
母妃知道先皇有多宠爱先皇后，皇位人选定然是谢凌霄无疑，便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没有阻止。
皇上不但没有阻止，他也参与其中，为自己的母妃做了不少事情，以至于促成此事。
后来也正如他母妃所想，即便先皇后死去，先皇依然对谢凌霄宠爱有加。
皇上将一切看在眼里，才有了谢凌霄所遭受的一切。
如今他只剩三个月所活，一切悔之晚矣。
他欠下的债，不知如何去还，只能说出真相，让谢凌霄恨自己，惩罚自己，也许会好过一些。
谢凌霄平静的听着一切，好似皇上说话，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沈静璇手上传来微微疼痛，可以得知谢凌霄情绪的起伏。
她用力回握谢凌霄的手，以此给他无声安慰。
谢凌霄抬头看向沈静璇，唇角紧紧抿着，墨眸早已赤红。
看着他的模样，沈静璇杏眸忍不住染上泪意，她松开谢凌霄的手，将他抱住。
片刻过后，谢凌霄看向皇上：“我早已知道实情，只想看看你，何时会与我说起此事。”
“无论是你与你母妃合谋暗害母后，亦或是你多次派人刺杀，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
皇上听到谢凌霄的话，蓦的抬头看向他。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皇弟，我已经没有多久可活，也不求能得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拒绝，我会慢慢补偿于你。”
他更想询问谢凌霄，为何早已知晓那些事，却没有寻他报仇。
为何知道那些事，在他被软禁皇宫的时候，还会出手相帮。
为何知道他中毒，还会让沈静璇入宫为他诊脉。
皇上终究难以问出口。
他怕问出的答案，让自己更加痛苦，在仅剩的岁月里，更加难熬。
就让他再自私一点。
至少不知道真相，他还有借口，让自己稍微心安一些。
谢凌霄拉着沈静璇向外走，嗓音沙哑道：“补偿就算了，若是可以，永不相见也未尝不可。”
皇上眸子瞬间赤红，他几步跟上谢凌霄的脚步。
“皇弟，你去哪？求你原谅皇兄一次可好？”
谢凌霄蓦的停下脚步：“原谅？你想让我如何原谅？”
他的话让皇上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犯过一次错，他尚且有脸面继续寻求原谅，可他错了那么多年，即便寻求原谅，他都不知道该让谢凌霄原谅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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