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魂永不归
陈休老爷子身子一怔,背对着我呵斥道,“胡说什么!” 语气跟刚才的慈祥形成了反差…
“老爷子,晚辈怎么会胡说! 我曾经进入过一个幻境,亲眼看到废墟中有一栋房子,里面成千上万的白衣魂魄,真真切切就是我所看到的。”我焦急的说道,回想起自己被控魂针从鼻孔钻入脑袋时,进入的那一片废墟,还有秦广王的提醒都历历在目。
陈休老爷子听到我这么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孩子,你所看到的,并非老夫可以看到! 但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爷爷的死,还有被封印镇压,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有观众的戏!”
这番话令我瞬间如梦初醒,爷爷的白事疑点重重,既要镇压何必还要子孙跪拜多此一举,并且头七也没有魂归故里。 正所谓一捧黄土思乡情、头七当日必探亲,现在看来这些只不过是个幌子,是一个安慰家属的幌子。
想到这里,我顿时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是说,爷爷的丧事上,有见不得光的人?”
“没错!的确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就是想看咱们的笑话来的。”陈休老爷子背着手、一副了如指掌的气势,缓缓说道,“白事不请自到没什么好说的,况且杀人的妖物没到,咱们就当作没看见了,但戏已经开场,无论如何都要唱下去。”
我听的怒火中烧,紧紧攥着拳头,甚至有些不太理解为何选择视而不见,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不抓住他们!任由他们看热闹,任由他们幸灾乐祸,为什么!”
质问的声音仿佛一根针刺向陈老爷子,但他不为所动,转过身严厉的训道,“你如此意气用事,怎么对得起你爷爷!”
“放走他们才是对不起我爷爷!”我用强硬的语气回应道,陈老爷子叫我这样,顿时没了脾气,转而轻柔的安慰说,“孩子,我知道你很痛恨迫害你爷爷的人,我何尝不是一样呢! 难道你愿意在你爷爷的白事上大闹一番?非要整的人心惶惶你才满意不成? ”
“我…”
“孩子,要学会忍,只有这样才能洞悉一切 。这种热闹他们要看便罢,但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陈休老爷子安慰道,声音逐渐变的凝重。
我茫然的看向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心中已然想通了爷爷的白事为何要这样做。 很多年前爷爷已经金盆洗手,但欠下的债终究会还,事已料到这一天。
丧事上会有不速之客前来,何止是看热闹而已,虽爷爷身已死,但众多当年去过北方的人都还健在,只不过隐匿于江湖之中,这次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引蛇出洞,吊唁的人数不胜数,我又能认识几人…
听陈老爷子如此讲述,应当是陈叔已经开始顺藤摸瓜,不动声色的给爷爷办白事,是最好的选择。
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问出一直困惑我的问题,“老爷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哦? 问吧,孩子。”
“当年我大伯的魂魄出现在我家,这事您知道吗?” 我目光紧紧盯着陈休老爷子问道,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抓取出一些端倪。
只见他微微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这事老夫不清楚,你可以问问你师傅。”
如此回答,我也只能作罢,笑着作答道,“那好吧,谢谢老爷子可以将爷爷事实告诉我。” 说完微微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陈休老爷子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回过身走向了客厅,这一晚整个屋子只有客厅开着大灯,其他的地方都只开了小灯。 加上我们这的房子大多数都是长方形,灯光的分布并不均匀,显得老爷子的背影有些孤寂…
我心中很是落寞,也很痛心,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走到厨房摆放的餐桌处,坐在了椅子上。
只有一个小灯的照射下,周围显得很昏暗,客厅是一片欣欣向然的欢声,是对爷爷往生的感慨,只有厨房是一片寂静,也只有我自己。
我颤抖的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根以后将打火机跟香烟盒都放在餐桌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并长长出了一口气…
烟雾宛如白蛇一样直冲上天,随后慢慢散开将我包围,或许整个家族里,只有我知道大伯跟爷爷已经没有往生,魂魄一辈子都会被镇压于那废墟之中。
想到这里眼泪不自觉滑落了下来,心里异常悲凉…,是不是我死后也会被镇压在废墟之中。
心中一直默念着三个字,“控魂针、控魂针、控魂针…”
……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究竟点了几根烟,直到老爸走下厨房找我,见我瘫坐于餐桌前,便轻脚走过来关心道,“儿子,想爷爷呢?”
我看到老爸过来,我站起身点了点头,爷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话可以讲,也没有一定要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才行,只有三两句的互相安慰就好。
昏暗的环境中,老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走到我身旁坐了下来,在我惊愕的眼神中拿起桌上的香烟,从里面拿出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看我发愣,便说道,“怎么,老爸不能抽你的烟啊?” 说完笑了笑。
“能。”
在我的印象中,老爸从未这么随性过,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对我都算严厉,所以我也站着没第一时间坐下来。
老爸笑了笑,烟雾从他嘴里飘出来,随即拍了拍椅子说道,“儿子,坐下吧,别站着了。”
我这才坐了下来,第一次与老爸谈起了心,他颇有惬意的说道,“你爷爷经常跟我打听你的事情,哎呀,小东找没找对象啊,工作怎么样啊,在外面吃的好不好啊。”
氛围顿时轻松许多,听老爸讲起爷爷关心的问题,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老人嘛,没啥好关心的,唯独子孙的生活。
我笑道,“那老爸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如实交代呗。你才刚毕业,才20来岁,婚姻大事急什么…。”老爸微微抬着头,手中拿着烟放在嘴边,边说边抽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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