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嗜血
（上章补了2k）
……
……
不等乔梁疑惑，齐翠翠忽然身形一滞。
几乎在同时，一些浅淡的红白痕迹从她的口鼻中流出，她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地。
“翠翠！！”
乔梁痛彻心扉的悲鸣一声，当注意到乔翠翠脸色安详，嘴角噙着笑意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这……关心则乱。”
乔梁将视线从宽屏光幕上收回，重新锁定在“无痛脑死亡执行授权书”上。
授权书上清楚明白的写着，为了减少肉身在司人攻击下的痛苦，反司人系统会通过干预用户体内的潘多拉果实，借助脔的力量，将肉身大脑在一瞬间解离。
这个过程没有一丝痛苦。
同时，该过程还会确保脑内一切信息完全销毁，不会给敌人留下哪怕一个字节。
“她签了！”
乔梁神情一松，看向授权书的签名处。
“……没什么好纠结的！”
“横竖都是死，身体都那样了……”
“有抚恤金，账户保留，还有意识体安置……”
“我得赶紧见到翠翠！”
这么说着，乔梁从第一份文书开始，顺次签署起来。
“……签完了，然后呢？”
签掉了最后一份‘意识体伦理存在解释书’后，乔梁抬起头来。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倒放一般，光幕一道道抽离，最后消失的是‘第元号女帝令’，先前消失的‘帝国之眼’又显现了出来。
只不过这次，猩红色的右眼不再是个符号，它化作实质飞向乔梁，眼瞳随之亮起，形成了一道氤氲柔和的光之门。
[感谢使用梦界服务，再见。]
冰冷的女声道。
“？”
乔梁一怔，“梦界不为我服务了？”
这么想着，他抬脚迈过光门，视线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阿梁！”
不等他适应视野的变化，一道身影迅速上前，飞扑到他的怀中。
感受到熟悉的身段，乔梁神情一柔，立马回抱了回去，“翠翠，我看到你签约了，就跟着过来了！”
“唉，我赢了，给钱。”
这时，一个粗犷的男声突兀的响起，顿时有人不甘的哀嚎道，“老大，再也不跟你玩了，这谁能拒绝的了哇！”
“程虎？老程！！”
乔梁抬头看去，脸上的错愕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惊喜。
“真有你的！！”
他搂着齐翠翠，上前拍了拍程虎的肩膀，“听到你的死讯，我还难过了一阵子，没想到你早过来了！”
说罢，他又好奇问道，“你们刚说什么赢了？”
“他们在赌你选不选往生界！”
齐翠翠瘪嘴道，“程虎赌你不会拒绝。”
“这谁能拒绝的了？”
乔梁摇头，“你都来了，而且……怎么活着不是活啊？”
“确实，往生界开启这么久，还没人拒绝过呢。”
程虎笑着点头。
“开启这么久？有很多人过来了？”
乔梁一怔。
“你进的几号意识托管区？”
“306号。”
“那你就是第306个来往生界的。”
“竟然这么多了？”
“大部分都是我们小动保的同事，也有些往西去的民间探索队……帝国西边的人使越来越多了！”
程虎解释一句，冲身旁的年轻人道，“东子，你继续在这接人，我带这两口子去营地转转。”
“营地？”
乔梁一听来了兴致，但却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在原地又等待了一会。
等他确认小松等同组的七人都来到往生界后，这才跟着程虎离开。
往生界‘入口’不远，便是一片规划好的‘营地’，
科幻感十足的金属系配色，建筑风格简洁、通透、规整，横平竖直的功能性分区，就连绿化也是如此。
这形成了一种‘一眼记住’的视觉冲击，还未走近，乔梁便熟悉了起来。
各种功能性分区正中，有一片空旷的广场，像极了梦界的树洞广场，一些展示性结构陈列广场半空，像树洞广场顶部的公告。
只不过，这些公告，同样规整，多数呈‘碑’状，看起来更严肃一些。
乔梁跟着程虎走入一片住房区域，他这才发现，这些类似金属箱体的住房，全是些小单间，只有巴掌点地方，规划成片后，就像是某种集成度极高的芯片。
“这营地……”
乔梁忽然感慨道，“怎么像军营啊？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营房。”
“不愧是你啊，老乔，确实是按照军队的规划设计部署的，不过嘛……”
程虎卖了个关子，带着乔梁二人，来到编号为306的金属单间前，“这就是你的私人领地了，进去看看。”
“？”
乔梁的手一接触房门，便立即感到某种绑定效果：他可以确定，眼前的金属小屋，是他的私有空间，未经他允许，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
借助刚刚感知到的效果，他心念一动，直接往前迈了一步。
无需开门，他便进入了金属单间内。
“！！”
“我去！”
乔梁原以为，这个小金属房子里，也就能摆下一张小床，岂料他仿佛进入一座宽敞的庄园之中。
[当前模版-个人时令庄园·秋，（可更改）]
[空间规格，125x125x125/米，（可升级）]
“……”
“这是给了我一个小梦界？！”
随着一面个人光幕弹出，乔梁一怔，他抬头四顾，确定自己身处于一片‘个人梦界空间’之中，
一个边长125米的立方体空间。
扫了一眼光幕，乔梁确定空间中的一切都可以被自定义，顺手点了一下‘可更改’，却得到了‘军功不足’的提示。
“军功？”
就在乔梁疑惑之时，光幕收到了程虎的消息。
他退出了个人空间，再看向那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单间后，脸上闪过一丝释然。
这个排列在外界的小房间，象征意义更大一些，纯粹就是个建模。
“怎么样？”
程虎笑问道，“比梦界强吧，这一切都是账号绑定的，仅凭借你的账号和光幕，就可以满足往生界的一切需求，就连广场上的公告，你也可以般到个人空间，或者同步到光幕上，足不出户，便可以知晓一切。”
“怪不得……”
乔梁抬手看向周遭，“三百人也不少了，怪不得外面看不到几个人呢，都在个人空间猫着啊……”
“也不尽然。”
程虎摇头一笑，“不少人在训练场呢，一会我带你们过去。”
“训练场？还真是军事化管理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程虎转身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带你们去体个检。”
“这里……还要体检？”
乔梁开了眼。
“我们是意识体，心理健康很重要的。”
程虎点头，“而且，做一下‘嗜血’排查很有必要，这关乎着你以后的晋升。”
嗜血……
疑问太多，乔梁已经懒得过问了，他很快被程虎带到了一处特殊的设施。
按照程虎的解释，这座看起来像‘未来医院’的设施，类似于梦界的树洞，可以排查心理问题。
乔梁通过光幕上弹出的描述，也同步了解了更多细节，其中便包括‘嗜血’排查。
由于人类自我再生能力一般，且医学技术不够发达，身体器官、肢体，只要少了或者残了，便会成为永久性的损伤，很难修复，如失明、截肢、残疾等等……
正因为如此，人类自发带有一种本能机制，产生一种奇特的‘心理阈值’——有人不可逆的残疾后，会进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态上一蹶不振，放任自己发烂发臭，最终影响到整个机体，产生不良的生理反馈。
而在战斗状态中，这种阈值又进入了另一种极端，
当一个人被炸得缺胳膊少腿时，他便会置生死于度外，只希望用破烂的肉身，不顾一切的多杀一些敌人。
眼前的这个设施，检测的就是战斗中的这种心理状态，并将其命名为‘嗜血’，俗称杀红了眼。
乔梁很快完成了检测。
他的嗜血值不高不低，显然他并不追求壮烈的燃尽自己。
“不错，不愧是你，老乔，往生系统判定你是极其优秀的战士。”
一旁的程虎不由夸赞道。
他又看了一眼齐翠翠，她的嗜血值竟低到没有起伏，程虎更是惊为天人，“小齐，你简直就是为往生系统而生啊！”
“啊？我……我只是怕疼而已！”
齐翠翠窘迫的垂下头去。
“老程，嗜血值不应该是越高越好吗？”
乔梁不解道，“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才是致胜的关键啊。”
“这个嘛……你们跟我来，我们去训练场。”
不一会，几人来到了一片封闭的功能性分区，这片分区从外面看，就像是一片方正的厂房车间。
“随便选一个吧。”
程虎将乔梁和齐翠翠带到一个编号为‘03’的车间之前，大步走进。
“果然也是内有乾坤。”
厂房之内，竟然有一片迷雾山峦，迷雾之后，似乎有黑色的洪流攒动，发出一阵阵‘嘶哇哇’的声音。
“这是……”
乔梁注意到，山脚之下，竟有一排排长腿的树屋正在生成，足足有四五十个。
“五号种子？！”
“确切的说，是五号种子·甲改型。”
程虎抬手，示意乔梁继续看下去。
只见那四五十个‘五号种子·甲改型’生成的树屋，逐渐转化成了各种形态，有的是人形、有的是行走的装甲车，有的像长了蜘蛛腿的房子，
在成型之后，它们迅速集结成一个楔形阵列，朝着迷雾挺近。
男男女女的打杀声很快从迷雾中传来，由微及宏，起了声势，又势极而衰，打杀声变成了惨叫声。
很快，有人灰头土脸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山脚下，而新的‘五号种子·甲改型’迅速生成，并重新加入战斗之中。
“这些人……跟我们一样，也是往生界用户？”
乔梁问了一嘴，见程虎笑着点头，又忍不住问道，“他们在打什么？”
“完美生物，一种训练目标。”
程虎道，“老乔，观察我们这些同僚和战友的战斗，你有没有发现关键？”
“他们……可以重来？”
“还得是你。”程虎点头。
“这我就不懂了……”
乔梁不解道，“如果可以重来，那就更无所顾忌的，嗜血值还是越高越好，这仍旧是致胜的关键啊！”
“往生界和梦界一样，都是虚拟世界，重复多少次都没有代价……”
“……”
程虎闻言，并没有立即回应，还是抛给乔梁一枚五号种子，“老乔，你好好想想，这里为什么叫往生界？”
“我再给你提个醒：咱们的系统，对战斗死亡有一套完整的惩罚机制，甚至会影响到军阶的晋升。”
“因为……”
摩挲着这枚有些不同的五号种子，乔梁的身形忽而激动的颤抖起来，“我们要从现实中挣军功……”
“对头，当损失的代价太低时，‘嗜血’阈值失控，会形成一种‘送’和‘玩票’的惯性心理，就像玩游戏一样，变得不当回事……”
程虎点头，“但我们目前承受不起这种无意义的损耗，所以会对嗜血值有要求。”
“我懂了！”
乔梁认真点头，“我们将以新的形态，继续为大脔帝国战斗！”
“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程虎笑着点头，“在往生界，军功可是个好东西。”
他指了指乔梁手中的种子，“你知道，它为啥叫甲改么？”
乔梁摇头。
“它比普通的种子多了一个嵌合槽孔，这个槽孔，可以植入源质，获得相应司主的一份特殊力量。”
“随着我们的军衔提高，还会解锁更多的槽孔……”
“五号种子，是我们对外作战的通用模版，但并不是唯一的，只要军功足够，你刚刚看到的‘完美生物’、西北的机器人，还有一种‘恐怖两脚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对外战斗体……”
程虎说罢，又看向两人，笑道，“你们两口子可能还不知道，往生界是无法繁育子嗣的，但如果你们的军阶到了九级，便有资格在现实中重塑肉身……”
“复生！！”
齐翠翠激动出声。
“老程，我现在是什么军阶？”
乔梁拉住齐翠翠的手，问出了最关切的问题。
“预备役，无军阶。”
程虎抬手指向训练场中的其他人，“参与训练，并完成考核，才会正式进入‘往生军团’体系，成为一名列兵。”
“而列兵，将拥有甲改种子的使用权。”
“列兵……”
乔梁点头沉吟一番，复又抬起头来，“那么……往生军团，现在有对外的作战任务么？”
“自然是有的。”
程虎打开了自己的光幕，调出了一张地图，在西北与苍曦相接的地方，抬手朝北部高原一指，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接管幽朔，然后……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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