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聪明人与聪明人
姜郦姝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李承璟……的头发。
靠！
脸蛋做了易容，忘记头发也是能区别穷人与富人的标志了。
失策，实在是失策。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找补的对方，没想到对方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姜郦姝又说了一句，见对方真的不在意此事，就知道这件事情算侥幸过了。
不过，这上陵郡，有了一个不聪明，总不可能还有第二个脑袋不聪明的吧。
听说这郡守是由中央下派委任的，能力不用说，肯定是有的，他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了。
“木子，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李承璟也知道刚刚有些惊险：“好……好的，姜大人。”
语气也怯懦的不行。
姜郦姝侧头，挡住自己那微翘起的嘴角，看来这位二殿下的演技是真的很不错啊，小小年纪都没经过训练，这还是纯天然的。
张郡丞在前面引路，姜郦姝只带了两位随行侍从进去了。
这两位随行侍从是陛下派过来的护卫假扮的，武艺高强，每一位的武艺放出去都可以单挑十个大汉，或者更多。
“姜大人这边请。”
“有劳了，张郡丞。”
姜郦姝笑得温和，同样以礼回之，二人很快就到了这位郡守大人所在处，都未进屋，她就听到里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下一秒，门被打开，一位中年男子笑着走了出来。
“属下见过姜大人。”
一听这话，姜郦姝顿时就慌了，她连忙上前扶住对方，不让对方行这个礼：“郡守大人折煞臣女了，臣女并无官位在身，此行前来也只是因奉了小公主的命行事，郡守大人何必行礼。”
陆郡守闻言，笑了一声：“姜大人此言差矣，您代小公主视察民生，便是身无官职那又如何，在下这一礼理应如此拜下。”
话虽这么说，但是还是顺着姜郦姝的力站直了身体，这一礼到底没有继续行下去。
姜郦姝：啧，可惜了，要是刚刚速度慢些就好了。
还以为这人要再继续拉扯一番呢。
这位陆郡守将姜郦姝迎了进屋，寒暄了一番之后，终于提及到了其注意的问题：“不知姜大人此行奉小公主的命令前来，所查探的是何事？”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现在郡守大人肯定也已听到了此事的消息。”姜郦姝温和一笑：“小公主所在意的，就是这医学之事啊。”
“哦？”陆郡守表情有些意外。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好像不是这样的，说实话，陆郡守得到这个消息，还是因为她的妻子张氏。
这位小姜大人一路过来做得倒是隐秘至极，若非她妻子的侄女曾经去过京都，又恰好见过姜丞相府的大姑娘，不然一定不会在意。
这位姜姑娘也算是众人热议的对象了，大家伙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哪点讨小公主喜欢了，不少人开始研究起她的一言一行。
包括之前与她交好的那几位手帕交，都一并受到了关注。
因此，他妻子的那位小侄女一边偷偷的关注着，一边给他们这边递信，但是没说这位姜姑娘关注医者的事啊。
莫不是……看漏了？
还是说，这小侄女留着没说？
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多，姜郦姝很明白这一点，虽然说再次拿李陆陆出来挡牌很不好意思，可是就是这么搞好玩。
这些人呐，一提及小公主，脑袋就转的比那风火轮都快，什么东西都容易想出来，各种各样的猜想。
尤其是这次的行医证还有那医药局，背后肯定有小公主的影子。
现在，姜郦姝倒是有些庆幸，这则消息来得及时，她潜意识里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陆郡守脑袋里面想了很多东西，看着姜郦姝淡定的模样，最后试探性的问道：“臣听闻小公主欲在京都设立一所主讲医术的太学，莫非姜大人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要替小公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学员？
这件事情，皇榜上没有说，但是有些门路的人家自然知道此事，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不管小公主教授的会是什么医术，但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大家当然都是很有兴趣的。
姜郦姝挑眉：“大人从何处得知此消息的？”
“我记得，此事并未张贴在皇榜里头。”
“诶呦喂，您还不知道吧。”陆郡守急着说道：“陛下呀，都在大殿上亲口宣布了，就说小公主呀，要收徒呢。”
“好些人家都知道了，现在那往京都里赶得人那，一茬一茬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姜郦姝露出恰好时机的意外神色，未免避免对方看出来自己表演痕迹太重，她连忙侧头：“小公主收徒，自然是大事。”
瞥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她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懊悔。
至于在懊悔什么，让他自己想去吧。
“不过在下有个疑问，还请郡守代为解答。”
“姜大人但说无妨。”
“在下一路并未主动说穿自己的身份，相反，一路遮掩，不知您是如何知晓在下的行径的？”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诚实的说出口，但是先问问，反正她年纪小，性子浮躁，一个很好的人设。
陆郡守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直接问出来。
他看了几眼姜郦姝，面上带着浓浓的不解，再联想到刚刚露出的几丝懊悔，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
嗐，少年人，总是鲁莽的。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此事事关在下内子，是其娘家人偶然见到了您。”
陆郡守的妻子，那不就是张氏？
见过我，看来应该是见过以前的姜郦姝了。
姜郦姝笑道：“原来如此，看来还是在下太过年轻了，想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吧。”
“小公主很看重此事，她曾言是人便会有疾病，而医术便是驱赶疾病，她是能庇佑咱们大夏朝的人，可是又不想我们太过依赖她。”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大人想必也懂人要自立这句话。”
陆郡守显然已经信了姜郦姝的话，可是他这种人，办事情本来就讲究一个面面俱到，但是还是想再试探一番。
万一人家出来，办事情办的不止一件呢。
“不知姜大人会在这上陵郡停留几日，在下也好让人招待您，城中医者估摸着最近这段时日也会活跃很多，且有小公主保佑，他们肯定会比以往生活得更好。”
姜郦姝：“那便多叨扰了。”
不答应了也会偷偷派人跟着，倒不如直接应下比较好。
之后，两个人又是客气推拉了一番，直到外面天色有要暗了的迹象，姜郦姝顺势提出要走，对方也没法挽留。
要是性别一致，还能来个抵足而眠，半夜谈心，但性别不一致，为了避免说闲话，他自然不能说些平常那些招待大臣们的话。
相反，说出口的话，还要再仔细斟酌个几分。
姜郦姝一出来的时候，坐上了马车，李乘璟便问东问西的。
“怎么样，姜姐姐，那个郡守问了你些什么？”
“殿下放心，臣女借了这次小公主要开学堂教授医术的事情掩盖了一二，那郡守看样子是信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问题，但是说不上来，再等等吧。”
上陵郡太大太繁华，姜郦姝停留的日子便多了几日，所租借的宅子是张家产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只是挑挑眉不说话。
到了租借的院子之后，姜郦姝直接给小公主与太子殿下写信，然后递交了出去，一点儿都没有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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