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代价
“我还以为你们会有人注意到呢...呵呵、Beth就是Elizabeth的小名啊。”
贝丝——不、伊丽莎白随手把脸上支离破碎的碎末随手抹掉，露出内里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但在这个时候，却总觉得怎么看怎么阴森。
背后的火红色彩逐渐浮上温度，灼烧着众人心情焦躁。趁着震撼的瞬间，多多好奇地转头看去，发现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的瞬间里，背后的桌椅不知何时被堆成了高耸的小山，正被刺眼的色彩裹挟灼烧着——而在那些桌椅骨架间隙，些许焦黑色的人形正被镶嵌在其中，姿态扭曲痛苦，张大着喉咙却发不出一声惨叫。
分明热浪一阵阵扑来，小伙伴们却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唐晓翼冷呵一声，嘲讽道：“你们三个家伙挺厉害，一个晚上就爆了两个假身份——”
说一半，他刻意拉长了话语，斜眼瞟向边上一脸【这哪我谁我脑子转不动了谁救救我】表情的李佛思，然后才慢悠悠补上一句：“这下不会再来一个吧。——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佛思毛一下就炸起来了：“现在是应该讨论怎么把我拆成两半的情况吗 ! ”
“当然是。”
被短暂无视了的贝丝并不恼怒，反而笑眯眯地接上了话语：“——因为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发展呀。”
话音刚落，她抬起手，随意地拍了两下。
而随着她的动作落下，多多便忽的感受到自己背后仿佛传来某种强烈的压迫感，像是被某种恐怖的什么盯上那样，锐利、且令人腿脚发软地刺在自己的背后。
他缓缓回过头，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兽正站立在他的背后。火红刺眼的色彩镀在白色巨兽的毛发上，巨大的眼睛里色彩看不清切，只有锋利的牙齿因威胁的动作裸露在外面，以物种天然的武力与威严平等地威吓着面前的所有人。
“洛基 ! ”婷婷迅速就认出了面前巨兽脖上的项圈，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唐晓翼，“这到底是——”
唐晓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是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多多强扯着嘴角，在基奈山狼王的威吓下努力稳住自己的姿态，强装冷静道：“唐机翼，看起来你家洛基也没多乖多聪明嘛，还是我们疯——疯狗太郎 ?！ ”
顺着多多震惊的表情望去，在拦住小伙伴们往门口去的方向上，一只黑眼圈的黑白花色宠物犬正一步一步踏了过来，熟悉的、偶尔被多多吐槽【小狗讲究这么多干嘛】的领结与小西装，陌生的是从它身上传来的疏离感与凶狠模样。
而在更靠近门口的地方，一条大臂粗的长蛇从何处游出，以明目张胆的狩猎姿态拦在门口。
...这才叫真蠢。唐晓翼抿起嘴唇，以免自己一不留神真的笑出来：谁家蛇狩猎的时候不躲在暗处而是明晃晃站别人跟前——就算年纪小，但傻也没这么傻的啊。虽然现在明显只是为了吓住他们几个，但这种不专业的姿态还是令人感到有些——抽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下他们可是逃无可逃了。
伊丽莎白轻笑一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背后伸手掐住了露娜的脖子。
“叛徒。”伊丽莎白阴沉着脸道，“——你这个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地狱里的叛徒。”
露娜害怕地挣扎了两下，手搭在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腕上，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去拉开它们。
“要不是你走了...要不是你就那么无耻地逃走了...我怎么可能会与那种怪物定下约定——我怎么可能会被一直留在这里 ?! ”伊丽莎白阴沉着脸，几乎诅咒般地从牙中挤出话语，“我在这里这么久...我有无数的机会...我一直在等你来，等你自己回到这个地方。我要让你也知道，在这里被囚禁那么久的滋味 ! ”
“...”露娜痛苦地闭上眼睛，发涩的眼角颤抖着，“...不，你不是她。”
“就是 ! ”仿佛察觉到某个突破口，虎鲨叉着腰厉声问道，“伊丽莎白不是已经跳楼了吗，你就算是伊丽莎白，那也只可能是个亡灵。——亡灵为什么还要上学 ? ”
“...他的重点...不会是...后半句吧。”
扶幽吞吞吐吐地和其他两位小伙伴们吐槽，然后得到了多多和婷婷一致的同意。
似乎是因为露娜被抓在了手里，伊丽莎白颇有耐心地抬起眼睛，咧着嘴对着小伙伴们娓娓道来。
-
那个大叔是何时出现的 ?
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禁里，那些过往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门口卡着的水盆会因为些许的动乱劈头砸下，塑料的水盆在冰冷的瀑布过后还顺势砸了一下头顶。水就这么淋下来其实也有好处，因为在耳朵上形成的水膜会把四周的声音遮的差不多，就像是只有虫子在嗡嗡作响——当然，事后自己还要被说是【笨手笨脚】，于是这一片残骸都得自己清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那个沉闷的声音。
【你觉得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虽然句式如此，那好像并不是问句，语气更多的是陈述的模样。
伊丽莎白最初只当是自己幻听——毕竟露娜忽的就休学还是转学走人了，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所以就算因为渴望能够交谈的对象而出现幻听幻觉，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最初也只是抱着【反正只是幻想】的想法，才那么答应了下来。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并不如此。随心而动的物件，忽如其来的意外，些许恶意的想法以不曾设想的意外降临。——如果要解释的话，或许只能被称为从天而降的【好运气】。
可那并不是尽头。
恶意的花朵鲜少以受挫的方式枯萎，反而总会受虐般地越挫越勇。愈发变本加厉的欺凌与在恐慌中越发庞大的幻想，如同逐渐被填满鼓胀起来的水气球一样，只看最后将其撑炸的水珠是谁人充入其中的。
那个【水气球】终究会炸裂。
虐待的快感会从心脏里一路外延，以至于流淌到身体末端的时候手脚都是发麻的。不切实际的思绪化作真实的沉重压在手心，罪孽与夜色一起淹没心脏直至窒息——然后不知谁人准备的刀锋没入胸口，预料之中的解脱感也未曾来到。
鸟嘴面具的黑袍人平静地站在一侧，在伊丽莎白茫然无措转头给予求助眼神的时候，面具底下第一次发出了其他的声音。
【我可怜的孩子。】
他如此说着，声音里却没有哪怕一丝怜悯。
【当你祈求的时候，你就应当意识到，那是你应当背负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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