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胜利

赵渊的身形在一瞬间就接近了神明，变成骨刃的胳膊朝着祂劈去。

神明故技重施，叹息之壁在祂的眼前升起，祂依旧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阻拦下对方的进攻。

不过很显然，此刻的赵渊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那粘稠而不定形的东西。

他的刀锋以一种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开始挥砍，上百或者上千？又或者上万？

仅仅是几十秒的时间内，刀刃与叹息之壁不知道相撞了多少下。

即便柔韧而漆黑的墙壁也无法经受如此猛烈的砍击，竟然猛的炸裂开。

墙壁的炸开让音律不得不用手去接住如此近距离的攻击。

祂瘦削的手掌牢牢握住骨刃，赵渊的眼下收敛住一抹精光。

「红色」「幻想」

又是两个权柄同时使用，我之所想即所在。

被握住的骨刃上附着一层红色，在双重权柄的加持下，锋利的刀刃竟然直接将神明握住的手斩断。

切割后的断口上竟然还被强行附着上一层猩红，用「红色」的权柄断绝神明再生断手的可能。

神明试图隐没进阴影躲避即将迎来的更加猛烈的攻击，可是赵渊身上由阴影住民皮囊拼接而成的大衣一闪。

音律脚下的阴影被驱散一瞬，正是这一瞬间神明逍遥躲闪的机会彻底消失。

于是彻底落入了屠夫的战斗节奏之中。

「秘密」

被秘学借予权柄触发，这个看似鸡肋的权柄并非仅仅是让你去窥探到那些隐藏在角落中的秘辛，它真正的作用是找到敌人的弱点。

就像现在这样。

赵渊的双手化刀，此刻在他的眼中对方身上的破绽一览无余。

砍，劈，挑，刺，赵渊的攻击的手段不断的变换，根本不给音律反应的机会。

音律身上瞬间千疮百孔，就连手臂也直接断了三条，可是即便如此赵渊依旧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这样的伤害还不足以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只有那里才行……

赵渊胳膊变回原状，他重新捡起了一开始被音律缴械的兵器，那把镰刀在「幻想」的塑造下按照持有者的心意拉长，厚重锋利的陌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屠夫双手持刀，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刺入了脚下的阴影之中。

「红色」「幻想」「幸运」「混乱」，以及破碎的「失败」在此刻一同帮助它们的持有者锁定那颗游离在阴影之中的核心。

“够了。”

音律的声音冷肃，周身被压抑的气势骤然爆发出来，激荡的声音与震荡的气浪将赵渊瞬间弹飞。

祂伸出手指，「沉默」与「阴影」的领域直接将屠夫包裹。

「五感」的权柄剥夺掉对方对于外界的一切感知，神明步入自己设置下的囚笼之中。

然后祂就看见了即便是面临如此威慑的屠夫依旧无惊无惧的站在原地。

声音无需通过媒介进行传播，直接在屠夫的脑海之中响起。

「你刚才想杀了我？」有些苦恼的疑问来自平静的神明。

屠夫没有回答，不知是默认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仇恨于我将你从无知中救出，所以让你明白了亲情苦痛和诞生悲剧的我便成了你心中的罪人？」

屠夫依旧沉默着，矗立在原地的他像是一块历经风霜的顽石，他不会说话，因为他始终沉默。

神明再次向前走，祂弯下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即便是知道对方现在什么都感知不到，祂还是将对方的脸抬起，然后注视着对方空洞的眼睛。

「又或者你想用这样的手段证明你的强大？用杀死我的方式？」

神明困惑的声音再次从赵渊的心底响起，这样的声音似乎真的是来自他心底最深的回响。

如同拷问一般，喋喋不休的质询着——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是泄愤是仇恨又或者是扭曲的俄狄浦斯情结？」来自神明的疑惑也正是赵渊对于自己的拷问。

他迟疑又僵硬的摇了摇头，都不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么他刚才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他对于操纵自己命运者的反抗？是小孩子无理取闹一般夺取家长目光的撒娇？又或者真的是对于敌人般想要杀死对方的痛恨和执拗？

赵渊可能想通了，又或者没想通，他的嘴唇张合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神明在他嘴唇的上方一挑，声音被重新归还给他，现在许都想要听听对方的回答。

“我……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屠夫嘴唇嗫嚅着发出了轻缓的道歉，他不安的搓着自己的衣角，像是幼儿园中被老师训斥的孩子一般。

「亲爱的，我并非在怪你，只是你要明白，你用秘密窥探见的那个核心是我曾经为人的象征」

「你要是将它刺破，我并不会陨落，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可不会这么温柔，因为我会成为真正的神」

「没有情感的神」

许都驱散了笼罩在赵渊周围的囚笼。

“不要太相信「秘密」的权柄，或者说你要拥有自己的判断。”神明教导着这个刚才对祂刀戈相向的屠夫。

“那颗核心是我所珍视的，因此它是我的秘密。”

祂转过身，不动声色的将一根牵连在赵渊身上的无形丝线掐断，然后顺着丝线拨动出一个爆音。

“不过，你合格了。”音律拉开了与赵渊的距离，祂张开已经修复的手臂。

“所以胜者啊，动用你的权柄吧，你可以选择我的任何一个权柄。”音律瘦削而苍白的面庞反射着奇异的光。

祂凝视着赵渊，等待着对方做出抉择。

脱离囚笼的屠夫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可是等他刚回过神就听见了神明这样对他说。

他笑了笑，笑容中透露出几分苦涩的意味。

破碎的权柄：「失败」

作为这场放了海的战斗中的胜利者，他发动了自己破碎的权柄。

于是屠夫拿走了「阴影」，神明并不感到意外，这就是祂精心为屠夫准备的最后一件武器。

最后的战役也在此刻正式拉开帷幕，至高天内那些关注着的神明将目光同时投向了血骨王宫。

胜利或者死亡决斗者只有这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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