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悲痛
“丽质啊....”
长孙皇后悲戚的哭喊，趴在长乐公主的灵前久久不愿离去。
“母后，节哀，可别哭坏了身子。”
襄城上前搀扶，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贞观十七年八月十日，年仅二十三岁的长乐公主在长孙府中病故，这消息也很快传到皇宫中，也传遍了整个长安。
而长孙皇后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哪怕是一开始就让孙思邈全力救治，终究是没能挽回李丽质的生命。
“阿妹，节哀。”
长孙无忌苦涩的干口说道，长乐公主病故，不止是他没了儿媳，还失去了保长孙氏数十年安危的底牌，但此时再伤心，也不能让自己的妹妹长孙皇后再出问题，不然他长孙氏的天都要塌了。
武珝站在一旁，眼泪也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长乐公主和她关系极好，说是闺蜜也不过分，而且往日李治欺负她，都是找长乐区帮她出头的，如今好友突然离世，心中的悲伤不言而喻。
“小姨，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崔谦拉着武珝的衣角小心的说道，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姨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
武珝转头看了一下崔谦，俯下身子抱起来说道。
“嗯，不哭了，我们出去。”
对于崔谦，武珝是很宠的不止是他，崔巧和崔颜她都喜欢，只不过因为崔谦是男孩，还是她姐姐武顺的孩子，更加偏爱一些罢了。
离开灵堂，武珝就看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到来的李治。
“珝娘，你也在啊。”
李治先打了一个招呼。
“见过晋王殿下。”
哪怕心中再不喜欢，武珝也必须回应。
而李治见到武珝后，原本阴沉的脸瞬间换上了笑容，也不管这一份笑容在现在的长孙府中是否适合。
“嗯，起来吧，对了珝娘，你已经参拜过皇姐了吗？”
“回晋王殿下，已经参拜过了，小女子还有事，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武珝就抱着崔谦离开。
看着武珝逃夜似得离开，李治反而越来越喜欢了，不知道为什么，从大唐学堂开始，他就喜欢和武珝玩，虽然对方一直不想理他。
而到了现在，十九岁的武珝也是出落的宁宁玉立，他李治是更喜欢了。
“殿下是喜欢那女子？需不需要微臣去帮您说媒，殿下如今也的确是该需要找一个侧室了。”
一个晋王属官问道。
“本王的做不到的事，你可以？你若是能做到，本王必定将你送入七部之中。”
李治瞥了一眼自己这手下，嗯，有点严肃，但是不熟，应该是他最近从数百名幕僚中提拔的人。
他喜欢武珝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而且从来不藏着掖着，向燕国公府提亲几次，都被大姐襄城婉拒，说是要武珝自己同意。
可目前的情况，是武珝都是避着他走的。
“是，殿下，臣必定让殿下抱得美人归。”
这幕僚一脸欣喜，好像这事很简单一样。
“哼，走吧，进去祭拜我皇姐。”
他如今来的都算晚的，不过用国事当做借口，想必母后也不会责难他，他七岁的时候，长乐就已经嫁入长孙府，关系说不上冷淡，但也说不上多好。
“阿姐啊，弟来晚了。”
走进灵堂，李治马上换上一副悲伤的面容，眼中的眼泪不要钱似得流出来，不得不说演技上，他是完全达标的。
一边演这，一边扑到灵位前，那悲痛欲绝又死去活来的样子，非常具有感染力。
情绪刚有所缓和的长孙皇后看着李治的样子，眼泪也再次夺眶而出。
“丽质啊，我的孩子啊。”
原本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长孙皇后，再也维持不住皇后的威严，又一次哭了起来。
“莫要伤心了，好孩子，你阿姐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哪怕是长孙无忌，也是被李治所感染，红着眼眶上前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长乐嫁入长孙家十年，他早已将之看做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不悲伤，只不过现在需要他来主持大局才一直强忍着而已。
但现在，也是忍不住了，特别是李治这样子，不但是他长孙无忌，长孙皇后也都觉得李治是一个和兄弟姐妹关系极好的怪孩子。
“舅舅，我怎能不悲伤啊，这是我阿姐啊，舅舅。”
李治抱着长孙无忌哭喊着说道。
这两声舅舅，终于是击穿了长孙无忌的心理防线，眼泪流了出来。
不过和长孙无忌不一样的是，原本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长孙冲木然的看向李治，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后继续沉寂下去。
李治平时多为长乐教训，长孙无忌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礼法的限制，李治都不会踏入长孙府一步。
如今这副摸样，不就是演给长孙无忌兄妹看的么，纵然是现在骗到了情绪不稳定的长孙无忌，但后面清醒后的老狐狸，会很快的想清楚其中缘由的。
最后李治居然哭到晕厥过去，把长孙无忌等人给吓的不轻，好在孙思邈也来参加了祭奠，前来把脉之后，只是说晋王是悲伤过度，回去休养一下即可。
这闹剧自然也是被前来参加祭奠的七家之人看在眼里。
“这晋王还真是性情中人？如此重情重义？”
郑清眯着眼说道，不得不说李治的演技不错，哪怕是郑清都被对方演的有些动容，还以为李治是不是真的至情至性。
“不信，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卢光全程注意到了李治进来后和武珝见面的时候那满面笑容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重情重义之人。
郑清的话他也懂，要是李治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那世家就可以安心不少，这样的人，最容易掌控。但就怕对方是演的。
“去将孙神医请过来。”
卢光和下人吩咐了一声。
顷刻后，孙思邈就被下人引到七家之人所在之地。
“卢族长，还有郑族长，不知找老朽来所为何事？”
孙思邈见到请他来的人后，就已经有所明悟，但此时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会比较好，他虽然是医者，但也是大唐国子监医学院的院长，大小也是一个四品下的官职，在官场多年，人也圆滑了不少。
“孙神医见谅，我等只是关心晋王殿下，想问一下情况。”
卢光盯着孙思邈说道，不过这语气，是一点都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被卢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族长盯着，孙思邈也知道没法打马虎眼了，刚才在灵堂是怕得罪死晋王，但是现在骗七家的族长，必得罪晋王的后果更严重。
看了看周围，应该没问题，孙思邈低声说了一句后，就快速离开。
“晋王脉象平稳，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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