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境—改命
三年之后……
“还是没能突破吗？”
落缘轻轻为花云轩用膏药涂抹滋润着手指。
花云轩看着自己满手的伤痕，心中一阵难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琴谱的第四章还是没能参透……”
落缘轻轻捏着花云轩的手指，轻声说道：“早听说过你们花家的琴道的精妙之处，更有传言你们如今修习的琴道是一位半神实力的老祖留下，可惜，听说这位花家老祖致死都没能走上那天梯，跻身神位。”
花云轩：“第四章，绝处逢生，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那种意境。”
落缘看着漫天的白雪：“你说，这妖兽分明是已经除了，为何这雪还是连绵不绝？”
花云轩垂眸，满眼无奈：“天知道，已经三个年头了，越来越冷，已经有好几个家族里面最近都发生了冻死人的事情。”
“不过……”
花云轩看着落缘红润的手指，反手将落缘的手拿在手间把玩：“你的手，真好看。”
落缘闻言不由得一笑：“好看？”
花云轩点了点头，整个人由于寒冷依偎在落缘的怀里：“你身上真暖和。”
“最近几年，你倒是越来越抗冻了。”
落缘：“你好歹也是一位步入仙境的强者了，怎么还喜欢玩我的手指？”
花云轩丝毫不在意：“那又怎么了，落缘的手这么好看，还不允许我玩了？你方才可是捏着我的手玩了好久，这必须收点利息回来！”
说罢，花云轩捏得更起劲了。
落缘的手指尖被捏得红红的：“别再玩了，小心冻着，你的衣服穿穿好。”
花云轩不服气：“这里有火炉，不冷。”
落缘：“穿上。”
花云轩默默拉紧了些衣服：“真希望不要再下雪了…这雪真是把生命都掩盖了……”
落缘看着怀里冻得鼻头通红的花云轩：“要是你身子不那么怕冷就好了，这样也能和我一样，再冷的天也不怕。”
花云轩：“你又不能把我身上的寒气都吸走，再说了，你热一些，正好给我取暖。”
说罢又往落缘怀里拱了拱。
落缘：“你可是如今花家的家主啊，怎么还一副小孩子样？”
花云轩：“还不是你惯的。”
落缘：“.……”
落缘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花云轩，屋里的火炉似乎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天气变得越来越诡异了……
云轩，若是真的可以，我真希望能替你受冻……
…….
“你…你不得好死！”
一处阴暗的房间里，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年人愤怒的嘶吼着，就像是一只野兽。
落缘面色平淡，走进房间之后又转身轻轻关上了门，随后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镶嵌有一块极为劣质宝石的小刀，也不等那半死不活的老人反应过来便一刀削去了老人身上一片薄薄的皮肉。
“啊…….”
多次的嘶喊已经使老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老人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吊了多少个日夜，而在老人身旁不远处还有一颗硕大的妖丹，其上不时散发出阵阵夺目的寒光。
妖丹上时不时散发而出的银白色的灵力总会在老人受不住昏过去之时为其活活吊住一口气，那种冰冷刺骨的灵力更是在“治疗”的时候令老人难受不已，却又偏偏手脚被锁链锁住而无可奈何。
“这才第三年，老头。”
落缘叹息着，看着快要坚持不住的原来的落家族长。
“你可是足足折磨了我十二年……”
落缘又削下老人身上的一片血肉：“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之前我还在犹豫今后该怎么孝顺你的养育之恩的时候，你给了我这把刀……”
落家族长：“你…当年就不应该养虎为患…你这种人就应该死于那场大雪之下……”
落缘的眼中闪过一丝淡蓝色的寒光：“是啊，我本应该死的…….”
“不过，你的恩德我早已还清。”
“你救我，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若是我没有修炼天赋，我还能活到现在？”
落家族长：“当年就不应该救你……”
落缘：“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落家族长：“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问你，你如今后悔吗？”
落缘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老头，微微一笑：“怎么，你很好奇？”
落家族长：“我已经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你要留我一命，为什么你要留下这个妖丹。”
“你不像是那种会留我活到现在的人。”
落缘闻言一笑：“不错。”
落家族长：“这几年，你不停的折磨我，消耗我身体的元气，却让这妖丹时不时来温养我的残躯。”
“虽然现在我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是身体的机能都被提升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地步，用如此天材地宝温养我的身躯，若说只是为了吊着我一口气，放在别人身上都有可能，唯独你，不可能。”
落缘默默地看着面前老头，眼神里充满了欣赏，这么多年了，落缘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复杂的情绪，而在她面前这老头竟是从一开始的无面到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五官。
落缘：“你说对了，我忽然间发现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老头。”
“能将我看到这一地步的，你已经很不错了。”
落缘轻轻抚摸着妖丹，淡紫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淡蓝色的光芒：“这枚妖丹确实也靠着你的身体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就连我靠近也感觉不到那么带有杀意的寒气了……”
落家族长：“你说我自私，可见你也是一般人，三年大雪，若不是你在这妖丹上做出的杰作何至于令这生灵涂炭？”
落缘：“你只知三年大雪是我所为，那你可知这三年我又帮助了多少本应冻死饿死之人。”
落家族长：“那些人本就是该死的下等人，何以见得是功德？”
落缘只是一笑：“对，你说得没错，所以，你觉得你该不该死呢？”
落家族长：“.……”
落缘：“你如今手不能举，身体半残，年事已高，还罪恶满贯，真是该死啊……”
落家族长：“若不是你的手笔，我何至于此！”
落缘：“那你是说那些夺走百姓口粮致使其流落街头挨饿受冻之人才是罪人不是吗？”
“你现在也就跟他们一样罢了，在我手里，你觉得你该不该活着呢？”
落家族长气得颤抖着身体：“你……”
落缘：“三年大雪，若是不将这妖丹好好处置，只是像那花族以及其他各族那般只是一味的压制，或许还会再有无数的三年雪灾。”
“这种又受苦又没啥好处的活只能靠你来了。”
落家族长虚弱的说着：“你就是个疯子……”
“若是先前我家里的子女们有你这般一半的气性便也好了……”
落缘无奈一笑：“但是老头，听完这伤感的一段之后，我还是不想安慰你，因为你的几个得意孙儿，我之前都替你好好照顾了……”
罗家族长闻言忽然间喘着粗气，本就浑浊的双目瞪得极大，却终于说不出半点话来。
落缘：“要是你这么聪明的脑子里没有装那么多的死心，说不定落家会成为超越花家的存在。”
“老头，忽然间发现世上没有后悔药，是不是感到特别可惜？”
“对了，待会到了黄泉路上记得也教教你的那几个蠢笨得可怜的儿孙们，要是他们能有你这般明理，下一世，也能死的晚一点……”
“你可以解脱了……”
“因为，你已经没用了……”
……
看着手中鲜红的血，落缘耳畔还回响着老头临死前的话：“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改天换命，这种是绝对不可能的！”
落缘看着漫天遍野的白雪：“就算不可能，至少那残缺的道文或许能保下她一命……”
“老头，安心地去见你的家人吧……”
“你的成果，我定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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