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积尸地
“不用怕，刚才是这东西。”张起灵把虫子扔到无三省脚边，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无邪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龙虱吗？”
“尸蟞。”覃裕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
几人脸色一变，无三省解释道：“这东西吃腐肉，有死物的地方特别多，这个个头这么大，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尸体。”
无邪看着这个比他头还大的尸蟞，咽了咽口水问道：“那这么大的尸蟞是吃了多少腐肉啊？”
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那空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随着还有一阵吵嚷的声音密密麻麻从船下游过，覃裕尘脸色一变，回头看向几人。
除了张起灵其他人脸上都出现恍惚的神态，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他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踹进水里。
最先醒过来的是无三省，他扑腾两下便往船上爬，覃裕尘见到伸手拽了一把。
他观察着其他三人的情况，在看到有只尸蟞正趴在蟠子脸上时，想也没想直接一刀刺进尸蟞的背部将其挑起，然后扔到船上。
张起灵看到无邪快被淹了直接跳下水去拉人。
覃裕尘拎着无邪后脖颈的衣领把人拽上船，然后对张起灵伸出手。
但是张起灵毫不犹豫的翻身上了船，他看到那只伸在船沿的手，眨了眨眼睛然后同那手击了个掌。
“……艹”覃裕尘没把脏话憋住，对着张起灵翻了个白眼。
张起灵：“……?”
蟠子坐到船尾处理着伤口：“谢了覃爷。”
覃裕尘摇摇头，拿着刀坐回原位。
无三省打量着脚边这只被覃裕尘扔到船上的尸蟞，这尸蟞身后还有个拳头大小的青铜铃铛，铃铛泛着铜绿色，上面刻着看不清的咒文。
无三省看了一会儿，那铃铛突然动了起来，清脆的铃铛声让大家都忍不住皱眉，大奎脾气突然暴起，上去就把那铃铛踩碎，嘴里还骂道：“老子让你响。”
“他娘的这可是个神物，你就这么给我踩碎了？”无三省满脸遗憾，一巴掌拍人脑袋上，骂道。
“三爷我不也是被这声音影响了吗？”大奎摸着被打痛的脑袋，解释道。
“三叔，这根管子是什么？”无邪看着那根连着尸蟞和铃铛的管子问道。
无三省拿出匕首翻开铃铛的碎片，那铃铛下还有个空心小球，如今也碎了，露出一只被踩扁的青色蜈蚣。
“这是共生系统啊。”无三省说，“这个管子连接着尸蟞的胃和这个空心小球，空心小球里的这只蜈蚣饿了就可以钻到尸蟞胃里去吃东西，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东西怎么处理？”无三省抬头问坐在船头的两人。
张起灵略带嫌弃的扫了眼尸蟞，说道：“放船头，我们得靠它出去。”
无三省点点头。这东西是吃腐肉长大的，身上尸气浓郁，用来出这个尸洞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覃裕尘看到前面飘过来半截尸体，他用刀给那尸体翻了个面，认出来是那个船工。
“我去。”无邪被半截尸体吓得不轻，“三叔快看。”
无三省看了过去，冷笑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这人肯定想着等我们都死在里面了他就能拿走我们这些东西，结果自己突生变故，死在那群尸蟞手里了。”
无邪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要我说这就是无巧不成书，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啊。”
蟠子也后怕道：“那尸蟞力气大的出奇，要不是覃爷发现的及时，估计我脑浆都要被那尸蟞挖出来了。”
一直待在洞里也不是办法，无三省让蟠子看看后面的发动机是不是好的，蟠子去拉了几下摇摇头。
于是他们只能人力划船。
无邪拿着手电四处观察，问道：“三叔，你说这盗洞这么大，石头也是整块整块的，古时候有这么厉害的盗墓者吗？”
无三省说：“估计当时是官倒，是那种专门盗墓的军队，我们地图上标着的墓啊，估计不简单。”
他们划了好一会儿，覃裕尘皱着眉看着前面堆满骸骨的河流，微微握紧手上的刀。
“积尸地到了。”张起灵说。
无邪正准备大声说些什么，再次被覃裕尘捂住了嘴：“小声些。”
无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点点头，压低声音对无三省说道：“三叔，那墙上有棺材。”
无三省抬头看去，在看到有一口棺材里没有尸体时暗道一声不好：“他娘的，那个棺材的尸体不见了。”
覃裕尘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前面那东西有些不好对付，他看了眼张起灵，张起灵也看向他。
覃裕尘笑了笑移开视线注视着前方。
他们拐进另一边，一大堆骸骨上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耷拉着头，头发直达脚踝，看不清面容，穿着一身白色衣服，身上还有几只尸蟞在爬。
无邪几人每眨一次眼那女人就离他们近了一点。
“三叔，我怎么感觉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无三省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对身后的大奎说道：“大奎，把包里那只1923年的黑驴蹄子拿出来，这东西估计有上千年了，新的我怕它不收。”
无三省等了一会，没等到黑驴蹄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奎已经被吓晕在船上，口吐白沫。
“丢人的玩意儿。”无三省只觉眼前一黑，骂道，“真可惜长这么结实。蟠子，你去拿。”
无三省接过黑驴蹄子，对无邪小声说道：“大侄子可要看好了，这东西难得一遇，要是你三叔我成功了那咱们皆大欢喜，要是失败了你直接往我天灵盖上打，让我死的痛快些。”
无邪无语片刻，拉住无三省的手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咳……”无三省心中没底，但为了不在自家侄子面前丢脸，还是点点头。
无三省来到覃裕尘身边，一边跃跃欲试一边给覃裕尘递眼神。
覃裕尘装作没看到，还好心往后撤了一步给无三省让出位置，笑着开口：“三爷请。”
无三省：“……”
正当这时，张起灵速度极快，拿出黑金古刀在手上挽了个刀花后划破左手，覃裕尘还准备阻止，结果被前面的无三省挡了一下。
覃裕尘：“……”
左手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到水里，水里的尸蟞突然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向四处逃离开。
不一会儿他整个左手都布满了血，张起灵抬手朝女尸一指，那女尸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快走，不要回头。”张起灵有些支撑不住，说道。
覃裕尘冷脸扶着人坐下，让大家快点划船出去。
无邪有些好奇为什么那女尸突然下跪了，他忍不住回头想去看看情况，就被覃裕尘一记手刀敲晕倒在船上。
覃裕尘皱着眉给张起灵包扎，心想这无邪是不是脑子缺根筋？都叫他别回头了。
一个小时后，几人终于出了洞，蟠子看了几眼枕在覃裕尘腿间休息的张起灵，还是问道：“覃爷，这小哥的血是怎么回事？”
覃裕尘冷眼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蟠子被这眼神吓的一激灵，见人不想回答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那白衣女鬼是什么东西？”
“傀。”覃裕尘说，“那东西是女鬼的魂魄，想借着阳气出来。”
“霍，那这小哥厉害啊，直接让那女粽子跪下了。”
覃裕尘皱眉，看了眼无三省。
“好了蟠子，马上上岸了。”无三省接收到覃裕尘的视线，开口让蟠子止住话头。
无邪这时也醒了过来，他摸着后颈嘶了一声，心想这人劲儿使的也太大了，然后用狗狗眼瞪着覃裕尘。
覃裕尘无视无邪的眼神，扶起张起灵将其背在背上，跟在无三省后面下了船。
他们走在一条小路上，在一处玉米地旁遇到个小男孩。
无三省问道：“小朋友，你们的村子离这有多远啊？”
小男孩抬手往上一指，几人便继续往上走。
没多久，他们就进入了村子。
村子里有一处招待所，无三省一行人便在那住了下来，覃裕尘把张起灵放到床上，然后又拿起左手看了一下，发现纱布上没有血迹才退了出去。
无邪在厨房叫人炒一些猪血，想着给张起灵补补血。覃裕尘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就坐到圆桌旁。
无三省正在向一个大姑娘打听这山里有没有什么稀奇事儿，那姑娘也是个健谈的，直接自顾自坐下倒了杯酒开始说起那山里出现了一个大鼎的事。
覃裕尘听了半天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起身回房想看看张起灵醒了没。
刚进去就发现张起灵坐起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覃裕尘倒了杯水递给张起灵，问：“如何？”
张起灵摇摇头，接过杯子。
“那东西我俩又不是打不过，你瞎放什么血？”
张起灵犹豫了下开口：“简单……”
“……你总是有理”
“那出去吃点东西？”覃裕尘想起无邪给人点的猪血，说道，“那小三爷可是一到这就吩咐厨房帮你做补血的食物，一会儿你可得多吃点。”
张起灵面带怀疑的看了他半晌，起身走了出去。
“小哥你醒了？”无邪拉开身旁的凳子拍了拍，“快来，我给你点了猪血。”
张起灵走过去坐下，无邪把那盘猪血往张起灵这边推了推，满眼期待的看着张起灵。
覃裕尘也跟着出来了，他看到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放到嘴里，到底没忍住侧头笑了个尽兴。
张起灵吃了几块，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把盘子推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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