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祭拜
刘十九十分认可雅江，大是大非虽然重要，但若是父亲的仇都可以弃之不顾，那一切还有何意义。
你在意草原百族的死活，草原百族又何曾在乎过你。
刘十九与雅江是同一类人，所以当苍溪再要劝解时，刘十九言辞拒绝道。
“这是雅江的底线，也是本王的底线，我只能保证让她死的体面些，让她活命除非我们死，天狼灭，北凉亡！”
雄啸天早已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其实他还想到了一点刘十九等人没想到的。
那就是南夫人若是复仇失败，她绝不会苟活于世。
思及此，雄啸天哀叹一声，伟岸的肩膀塌了几分，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他自顾自的坐在了主位上，割下一块牛肉塞进嘴中，用尽全力嚼咀着，然后用一壶酒送入肚中，仿佛在吃治疗伤心的良药一般。
吃完后，雄啸天拿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雄四，吩咐道。
“小四，你也听到了，这关乎蛮熊族的未来，也关乎草原的未来，切莫意气用事。”
“拿着兵符去点五千城卫军，到了大裂谷后，一切听从刘盟主调遣。”
“还有，若是雄五与雄七不听令，杀无赦。”
雄四皱了皱眉，面露难色，权衡一番还是跪地领了兵符。
雄四走后，刘十九皱眉道。
“啸天汗，你将总兵符给了南夫人的儿子，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到了大裂谷他将此事全部告知南夫人，那我们岂不成了你送给南夫人的礼物。”
雄啸天自信的摇了摇头，沉声道。
“燕王别看雄四憨傻，但他却是雄家七子里第二通透之人，他懂得谁对谁错，他已经不止一次劝说我阻止楠楠，你放心用他便是，绝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意外。”
刘十九点了点头，苍溪见此事已成，高兴笑道。
“恭喜三位放下个人恩怨，为了北凉千万子民和草原百族结成联盟，老头子我敬三位一杯。”
机灵的小童立即跑过来端酒，递给三人，三人共同举杯，瑶瑶相碰，一饮而尽。
酒喝罢，苍溪大笑道。
“哈哈哈，好啊，好啊，老头子我能见证这伟大一幕，死也值了。”
“几位都为了万千子民奉献如此之多，老头子我也不能看热闹，我代表苍家捐出十分之九的财物，支持三位的联盟军。”
雅江闻言笑而不语，刘十九只好拍手叫好道。
“好，苍溪前辈大义，晚辈铭记于心，若是日后草原与北凉通商，晚辈第一个与苍家合作。”
苍溪肯倾尽家族财产，第一是为了打消雄家的猜忌，第二就是为了得到与北凉的通商权利。
他没想到刘十九如此上道，张口便答应下来，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拱手道谢。
雄啸天见状，皮笑肉不笑，开口道。
“多谢苍溪叔叔的慷慨解囊，苍家的付出本王铭记于心。”
“今晚本王有些累了，就回去休息了，燕王殿下和雅江公主就劳烦苍溪叔叔照顾一下了。”
雄啸天说罢对着刘十九点了点头，缓步向外走去，这次雅江并未阻拦，虽然空口无凭，但就算立了文书，在强权面前也是如同一张废纸。
见雄啸天出来，带着千余殿前勇士等候在门口的雄四上前道。
“大汗，若是你不想结盟，我现在便进去杀了他们。”
雄啸天拍了拍雄四的肩膀，哀叹一声。
“唉，他们说的都对，你说的也对，是我被楠楠迷了眼，塞了耳，蒙了心啊！”
“我本就没什么才能，更无大志，只想在位之时保住蛮熊族的一亩三分地，要能有楠楠陪伴，在顺顺利利的传位给屠儿，也就知足了。”
“现在若是我还一意孤行，只会落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退下吧，按我吩咐的去办，记得不要违背刘十九，他非我等能比，屠儿跟随他，也许是这混小子最正确的选择。”
“我累了，送我回宫。”
雄四恭敬的点了点头，亲自护送雄啸天去了那座空了几十年的宫殿，随后便开始调兵遣将。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刘十九便带着雅江与蒙雪赶到了望南府。
守门的管事看是苍府的夺命书生带路，赶忙进去通报。
片刻后，管事跑了出来，面露难色道。
“苍大人，实在抱歉，小姐说她谁也不见，至于卿如意姑娘的坟在哪里，她让我为你们带路。”
中年儒雅大叔看向刘十九，征求他的意见。
刘十九苦笑着摇了摇头，跳下马，又扶着蒙雪下马，随后走向管家道。
“麻烦你再去通报，就说钦格想求六妹代为照顾义妹蒙雪，不知可否。”
刘十九话音刚落，没等管家接话，红木大门内便响起了雄六的声音。
“让蒙雪妹妹进来吧，你不要进来，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有缘无分，注定不能在一起，你走吧，永不相见。”
刘十九刚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哀叹一声，大喊道。
“六妹，你的恩情十九铭记于心，无以为报，他日若有所求，十九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还是那句话，就此别过，他日若是你未嫁，我在登门求亲，珍重，珍重！”
刘十九说罢目送恋恋不舍的蒙雪进了门，上马向城外奔去，管家牵来马匹紧随其后。
出城后不久，众人来到一处向阳坡，坡上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坟前立着空无一字的石碑。
刘十九跳下马，神情落寞的拿出祭品，点燃纸钱，跪在了坟前，雅江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如意，我回来看你了……”
只说出一句话，当日卿如意舍命相救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刘十九已经泣不成声。
两人相识相知的画面如同跑马灯般在他脑海掠过。
哭诉片刻，刘十九咬牙压下泪水，一言不发的拿出匕首，在石碑上刻道。
“挚友卿如意之墓，刘十九亲立！”
背面生平只刻了四个大字。
“无亏无欠！”
刻完碑文后，正巧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柔和的阳光照亮了“无亏无欠”洒满了坟墓，好似抱住了一生都在还债中度过的可怜女子一般。
纸钱燃尽，刘十九缓缓起身，对着中年书生拱手道。
“夺命兄，日后我若不得空前来祭拜，还请多多照应我的挚友，她生前已经很苦，希望她死后能享受这份净土。”
中年书生苍多命微微一笑，拱手道。
“殿下放心，我蛮熊族自古便有土葬风俗，这块山坡会永远属于如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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