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神的新娘
林淼起身走到林月如身边，蹲下抱住哭泣的林月如。
“母亲，我很抱歉。”当林淼说出这句话时，她感受到身体中原主的灵魂也仿佛传出微弱的声音。
原主从没有反抗过林月如，上次决意出逃前往芒城是唯一一次，而就是那次还出了事故，导致林月如舍弃一笔大订单前来照顾她。
林淼感受着自己怀里的林月如颤抖，她轻轻拍打着林月如的后背，再一次说，“母亲，我很抱歉。”
抱歉要让您再次为我担心，抱歉我再一次唤起你不好的回忆，抱歉我还是执意要去芒城。
林月如擦干眼泪从林淼的怀里站起身，“不怪你，乖乖。是芒城，是那个地方的错。”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芒城一直是林月如解不开的心结，她时常会想为什么会是自己？为什么选中自己的女儿？自己为什么要嫁过去？
“乖乖，你说的宿命，妈妈不认可。”林月如摸摸林淼的头，温柔地说道，“没有什么宿命，我们总会创造新的人生。”
林淼乖巧地点头，这时外面有人传来消息，说是裴默医生到了。
林月如拉着林淼重新回到沙发旁边坐下，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才让人把裴默带进来。
在外人面前，林月如又恢复了杀伐果断的冷静女强人模样，看着进来的裴默微微点头。
“林夫人，我是来给小姐再次诊断的。”裴默低着头，讲述自己前来的目的。
“好。”林月如应声，吩咐红月把裴默带到旁边专门划出的医疗室里。
“乖乖。”林淼起身走了两步就被林月如叫住，林淼回头去看，只见林月如担忧地看着她，但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她进去。
林淼走进医疗室，裴默已经把仪器摆好，见林淼进来，比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林淼坐下开始检查。
“怎么样？”检查结束后，林淼见裴默紧皱眉头，便开口询问。
“还是一样。”裴默开口回答，语气却有些调侃，“一天而已，哪儿那么快变化的。”
“那你皱着眉头。”
“哦，我是在想你下午说的话。”裴默收好东西，提在手里。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裴医生。”林淼笑起来，仿佛已经笃定自己的胜利。
“当然。”裴默也望着林淼笑着，眼中闪烁着愉悦且带有野心的光芒，“我理所应当想要去探寻未知。”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林淼伸出手，裴默笑着把手握紧，两双手紧紧相握，“合作愉快。”
这时候的两人还不知道他们将面临怎样未知的未来。
裴默一只脚才踏出医疗室的门，林月如略显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裴医生，怎么样？”
“林小姐有些气血亏损，恕我能力不足，还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那依裴医生所见，荔城有其他人可以得到结论吗？”林月如眼神有些黯淡，但依旧语气含有一丝希望。
裴默缓缓摇头，眼神不敢直视林月如，直视这样一位爱女如命的母亲，“抱歉，林夫人。”
林月如有些颓丧地坐回位置，沉默许久才说话，“看来，是该到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说完抬起头看着林淼和裴默，向他们招招手，“都过来坐吧。”
林淼和裴默有些疑惑，但是依旧顺着指示来到林月如对面坐下，“裴医生，你也不用瞒我了。今天下午林淼去找你，是和你达成合作了吧？”
裴默心中一惊，飞快地抬头看了林月如一眼，不知作何回答。
林淼连忙接话，“母亲，你在说什么？”
林月如却转头看向林淼，伸手抚上林淼的脸颊，眼神复杂，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像她却又不像她。”
林淼心里大惊，她以前曾听同事说起过，小世界的人可能识破员工的降临，但是这都是极为少见的情况，林淼没想到在她转正的第一个任务里竟然能遇到这种情况，她现在拿不准林月如是真的感觉到灵魂不一致，还是只是在诈她，或者说林月如只是在说些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在林淼疯狂思考对策之际，裴默开口了，“林夫人，虽然我确实和林小姐达成一些共识，但是在我的专业领域，我从不说假话。”
林月如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裴默的为人，也相信裴默对于林淼的情况描述是真实可靠的，她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试探林淼。
林月如从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以前她有勇气带着女儿逃离，现在她依旧如此。
“那请裴医生先离开吧。”林月如下了逐客令，裴默也不好过多逗留，担忧地看了林淼一眼，起身离开林家客厅。
等裴默离开后，客厅再次剩下林淼和林月如两个人，两人就静静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林淼率先打破沉默，“母亲，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知道。”林月如笑笑，没有给出具体答案，反而更是模棱两可。
“我不明白。”
“先是宿命，后是未知。”林月如两句道破今日所有的安排，“很精彩的计划，虽然不够完善，但是算下来也不过半天时间。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厉害。”
林淼垂着眼眸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下文。
“我的乖乖，天真又单纯，怎么会短短时间计划这么多。”
林月如的话语仿佛像一把刀子，残忍地撕碎了林淼所有的侥幸幻想。
人设小范围ooc，是员工守则里面可允许的内容，也是大多数公司员工工作时常有的状态。能看出员工降临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小世界的人面对他人的改变会自我合理化。
可是有一些人很特殊，他们可能精准的捕捉到身边人细微的改变，并迅速得出正确结论，很不巧林月如就是这样的人。
“您什么时候察觉到的？”被人扒掉马甲，林淼也只能内心叹口气，她能够被公司转正，自然是已经通过了十几个实习世界任务的考验，这是她第一次被小世界的人发现身份，但是她并不觉得意外。
林淼自认为没办法在一位母亲面前完全扮演好她的孩子，她也承认由于时间紧迫，自己行为些许偏离人设。但是按照她的计划，在情绪强烈波动的情况下，林月如本不该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果然不该小看天下人，林淼自嘲地骂自己两句，也算是警醒自己下次要更彻底融入角色。
“在你说抱歉的时候。”
什么？林淼有些惊讶，那个时候？
可是那个时候完全是自己和原主产生共鸣，不应该存在被感知偏差呀？
“我感受到两个人的歉意。”林月如似乎在回忆那个时刻，“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女儿吧。”
林淼感慨着林月如感知能力强大，也就大方承认了这件事。
“那我女儿呢？”
“您不用担心，她依旧存在，只是暂时陷入沉睡。”林淼宽慰道，很多事情因为员工协议没办法说出来，要解释也很麻烦，林淼只能选择最简单的回复。
“所以，你的到来是为了解决那件事的吧。”林月如盯着林淼，林淼在注视下缓缓点头，虽然即便是没有员工的来到，在梦里招唤原主的山神也会被解决掉。
但是林淼的世界评估任务确实也涉及到山神的事情，所以林淼毫无愧疚地点头。
“你能保证安全吗？”林月如看见林淼点头，大有一种事情终于还是到来的感觉，于是抛开其他一切心思，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林淼坚定回答，“我保证。”
林月如露出笑容，看着林淼又或是透过林淼看着沉睡中的原主，“去吧，也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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