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杀:我怕血液传播你也不懂啊
春猎第一天平静过去。
营帐里,夏岁安跷着脚吃葡萄,青蝉一边往狮子造型的铜炉里加熏香,一边问,
“公主你不出去玩吗?马场那么大。”
夏岁安无聊吐皮,“昨天骑马,我大腿内侧疼死了,哪还敢骑!”
而且,夏玄烨被她提示后,没再外出狩猎,她的任务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出去。
至于陈凌云,被她哄着去结交朋友了。她给他挑了几位品行好的世家公子,几人能聊得来,也帮陈凌云改善结巴的状态。
然而她不找事,事却找她。
夏姝响带着婢女气哄哄地掀开夏岁安营帐帘子,双手叉腰:
“喂,夏岁安!”
“你给二皇兄吃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对你改观了!”
夏岁安不解:“中了药找太医啊,找我干什么?我能妙手回春吗?”
夏姝响气急,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与两位皇兄关系好,名声也比夏岁安好,可现在夏岁安变傻后,二皇兄反而与她更亲近了。
一位傻子,有什么好亲近的?
她今早找夏玄烨,说想派头吃饱了的狼去吓吓夏岁安,竟然被拦住了。
夏玄烨还警告她,让她不要胡闹。
要知道,之前提出戏弄这个傻子的可是他自己!
夏姝响既不解又生气,可闺秀气质又让她说不出脏话,只能怒骂:
“都怪你都怪你!”
夏岁安掏掏耳朵,“听不懂听不懂,饺子不好吃怪醋,葫芦娃没长大怪土,生不了孩子赖床。”
“……”夏姝响被噎住了。
“公主,首辅大人求见。”
帐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夏岁安吞葡萄的动作一滞,朝她道:“要不……你出去一下?”
夏姝响脸色震惊:“难道你们有私情!”
“放你的七彩葫芦旋转弯屁!我华夏儿女绝不做此等勾当!”
夏岁安连忙让青蝉将她的最堵住,顺带拿帕子堵了她婢女的嘴,然后将两人塞屏风里。
“让他进来吧。”
青蝉将人迎进帐。
裴砚权的脸色称不上好看,他坐在轮椅上,泊清在后面推着。
轮椅来到熏香的铜炉旁边就停了下来。
夏岁安连忙摆正自己的姿势,像面见班主任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眨了眨,看向裴砚权。
“裴砚权你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有事也可以走了再说。”
“……”
裴砚权不悦开口,“小傻子,有时候我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辛苦设计,推动李府义利用暗棋谋陷皇子,却被夏岁安几句话轻松搅拨。
但不知为何,他见到夏岁安后却生不起气来。
这小傻子吃葡萄还记得吐葡萄皮,却不知有皮碎沾在了嘴角边。
“我当然不是傻子啊,哪个傻子有我这么漂亮!”
夏岁安理直气壮道。
裴砚权微愣,正视夏岁安,她穿着粉色襦裙,头上绑着松松垮垮的发髻,珍珠钗子欲掉不掉。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活像只气猫似的。
就这还漂亮?裴砚权但笑不语。
他一手摇动轮椅轮子,来到夏岁安旁边,用另一只手将夏岁安嘴角的葡萄皮拿下,随后擦拭指尖。
夏岁安震惊地看着他动作,反应过来:“啊,谢谢你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是不对的,恭喜你捡到吐葡萄皮的葡萄的葡萄皮。”
“……”裴砚权擦手的动作一滞。
罢了,他和个傻子较什么劲呢?
何况这傻子还有点叛逆,让她叫他主人都不肯。
裴砚权正准备离开,忽的营帐的一面屏风传来异响,里面隐约有人影涌动,泊清佩剑出鞘,护在裴砚权身前。
“公主殿下,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哈哈,哈哈,都是自己人……”夏岁安噎了噎口水。
“皇姐出来打个招呼吧。”
夏姝响将屏风推开,一手拿着塞嘴的帕子,一手怒指夏岁安,
“你、你你你——”
她说话大喘气,惹得夏岁安重复,“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我是卢浮宫里的大卫,是塞纳河畔的玫瑰?”
“啪!!”
巨大响声惹得夏岁安几人纷纷回头。
只见两名穿着夜行衣的人手执长剑,刚刚打晕一位看门太监。
太监的吨位有点重,才发出巨响。
“……”
营帐里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看向两名黑衣刺客。
夏姝响和她的婢女先发出尖叫:“啊!有刺客啊!快来人保护本公主!”
营帐外没有响动。
“……”夏岁安默默从梨花椅上起身,离夏姝响远一些。
大喊大叫的一般死的早一点,她很惜命。
在裴砚权视角里,两名刺客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疑惑当下人太多了,不符合情报情况。
而夏岁安那个小傻子,好像很怕他受伤一样,钻到了他轮椅附近。
难道刺客来杀人,她还能举着他跑?裴砚权觉得好笑。
刺客沉默交流完,没有因为突发情况而退缩。
他们一人一剑,直逼夏岁安。
刀锋凌厉,裴砚权欣赏了一下小傻子害怕的神情,手掌在轮椅把手一拍,一把长尖刀弹出。
他忽的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长手一拉,将夏岁安拉倒,撞入自己怀里。
“!!?”
夏岁安一脸懵地加入战局。
裴砚权握着尖刀飞速解决一名刺客,轮椅限制,他动作幅度不大,而刺客的血全溅到了夏岁安脸上。
夏岁安吓得把眼睛紧紧闭起。
夏姝响惊叫着跑出营帐,而这时泊清也已解决另一名刺客。
地上一片凌乱,狮子形状铜炉滚落翻倒,熏香浓郁散开。
“呵…”
裴砚权好笑地看着因为刚刚自己临时起意举动而落入自己怀里,反抗不得,又闭眼又紧张睁眼的夏岁安,眉眼轻佻,颇为欢愉,
“怎么,就这么害怕?”
夏岁安发觉自己眼睛周围没有血,才颤唇开口:“我害怕血液传播带来疾病,可说了你也不懂啊!”
“……”
裴砚权觉得自己问个傻子就是白问。
他将夏岁安推开,自己摇动轮椅后退两步,盯着夏岁安粉色襦裙上的血迹,声音嫌弃,
“瞧你,脏得跟个什么似的。”
夏岁安很气,那还不是因为他拿她挡血?
而且人死在自己跟前,她差点就吓得跳出去了!
裴砚权视线上移,落到夏岁安白皙脸颊上的一滴血迹。
那抹血在脸颊上凝痕,像好看的梅花,衬托得夏岁安颜色绮丽。
裴砚权这才发现,这小傻子好像还有几分容貌。
而刚刚,小傻子靠在自己怀里时,身体也似乎娇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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