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沈晚辞站着没动,也不敢甩开薄荆州的手,她怕自己一挣扎,那围得男人腰间的、松松垮垮的浴巾就掉下来了。

她现在才二十五,还没有饥渴到想看男人裸体的程度。

薄荆州比她高,两人又贴得近,一低头,下巴上的水就落到了她身上。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衣服都穿的薄,被水浸透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湿漉漉的。

沈晚辞尤为讨厌这种感觉,嗔恼到极致:“陈栩说你要死了,他现在走不开,让我来看看,怕你真死在家里了。”

她又想到了辞职的佣人,嫌弃道:“你现在跟个孤魂野鬼似的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真要出了什么事,臭了都没人知道。”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男人唇角勾起,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胸腔深处溢出来:“是他怕我死在家里,还是你怕我死在家里?”

沈晚辞默了几秒:“我。”

如果不是不放心,她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变道过来,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

对上她认真的眼神,薄荆州的心跳一下失了常,甚至血液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沈晚辞脸上带着笑,继续道:“伯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受不得刺激,佣人离职了你就再请一个。”

虽然不住家,但至少每天都来一趟,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能第一个发现,御汀别院虽然有保镖,但没得吩咐,那些人是不会进主宅的。

薄荆州唇上笑意转深,但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连刚才她承认担心他时,那亮起的眼眸也沉下去了,“阿辞……”

灯光柔和,孤男寡女,空气中又萦绕着沐浴乳和洗发水这种比较隐私的香味,本来就有点催情,气氛再一安静下来,那种暧昧的异样就凸显出来了。

薄荆州的手落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缱绻的笑意:“你心软了。”

要是换成刚离婚那会儿,别说来看他死没死,估计灵堂都设好了,她也不见得会来。

不知道是不适应这样的薄荆州,还是被他的话戳中了心事,沈晚辞一阵恍惚加心烦意乱,以至于薄荆州低头朝着她靠近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这个吻不似之前那般急迫,更没有那种强势的侵略感,而是更符合他身份的慢条斯理,一点一点的抿吻着她的唇瓣和舌尖。

像是在品尝。

虽然可能形容词不太对,但这一刻,沈晚辞脑子里冒出来的,就只有这个词。

但她又敏锐的觉得,这斯文温柔的亲吻只是种表象,一种伪装,和一种……禁锢。

禁锢着他骨子里那股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凶意和占有欲,而这中间,仅仅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一旦戳破,接踵而来的就是另一种极端。

沈晚辞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得忘记了呼吸,有点缺氧,恍惚中抬手抵着薄荆州的肩膀,挣扎着想将人推开。

她原本是想抵着他胸膛的,肩膀太高,手不太好着力,但男人抱得太紧,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出来,试了几次,她还是只有抵住他的肩。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薄荆州很快松开了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狼狈,他稍稍退开了些,但又没完全退开,沙哑的嗓音低沉的厉害:“你受伤了?”

沈晚辞刚才推他时,他闻到了血腥味。

很淡。

他的样子太过严肃,沈晚辞本来就不太清醒的思绪立刻就被他牵着走了,一时忘记了这个男人刚才又问都没问就强吻她。

下意识的抬起手,手肘上是今天被赵宏伟撞倒时,在墙壁上擦出来的伤,本来已经结痂了,但估计是刚才推开薄荆州时拉扯到了,又有点渗血,“不小心撞到……”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终于知道这个狗男人刚才眼底的狼狈是因为什么了。

这个发现挑起了沈晚辞刚刚没能发泄出来,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怒火,“你安静一点,也不会让人时刻想起你中看不中用这件事。”

本以为薄荆州会恼羞成怒,冷着脸叫她滚出去,男人在这种事上似乎天生就比较在意,行不行已经不是单纯的身体上的事了,而是和尊严挂钩的事。

知道他不行,沈晚辞甚至有点有恃无恐的放飞自我。

难得有这种可以肆意挑衅,不用担心后果的时候,又是在御汀别院这地方,目光扫过去,熟悉的装修和地方,每一处都有她孤零零的影子,她戳起刀来,更是毫不手软。

但她低估了薄荆州不要脸的程度。

被拆穿后,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你说的是我,还是他?”

沈晚辞:“……你和他有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一个能靠理性控制,一个没法控制。”

“……”

沈晚辞大概是被气糊涂了,都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随时都可以转身离开这件事了,不过如果没被气糊涂,也不会接薄荆州的话,跟他讨论这种事了。

“不高兴?”薄荆州皱眉,一脸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讨论什么严谨的学术问题。

见面前的女人不说话,他抬手就搭在了浴巾上。

沈晚辞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干嘛?”

他不会是想把浴巾摘下来,用实物给她科普吧?

薄荆州:“看你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以为你想跟他谈谈。”

沈晚辞怒得不行,拿起手里的包就往他身上砸:“色胚。”

砸完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她和薄荆州已经离婚了,也不住这里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往里拖。

薄荆州抓的是她那只受伤的手,但却避开了她的伤口。

“你干嘛,放开。”沈晚辞的包一下下砸在他背上,恨不得砸死这个混蛋,但她的包是软的,装饰用的,装不了什么东西,对薄荆州而言,砸在背上完全没感觉。

男人没回头,沉声道:“你觉得这种情况,我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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