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程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寒意,轻轻吹过,透过窗户,抚过苏雨的脸庞。
苏雨躺在床上,发现天已经亮了。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洒在窗台上。
苏雨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决定开始整理她的行囊。
她动作利落地将棉袄棉裤、被褥衣物一件件仔细地折叠好,有条不紊地装入麻袋中。她知道,这次下乡,不仅是一次地理上的迁移,更是一次心灵的远行,是她摆脱过去,重新寻找自我的机会。
在整理的过程中,苏雨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可能是原主的情绪在作怪吧,突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苏雨摇摇头把杂念从自己的脑海里踢出,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承载着原主记忆和生活的物品全都收了起来。
她来到苏大壮房间的桌子前,打开抽屉,将角落里藏着的钱和票证也一并拿走了。她的心中冷笑,这些,这些就当作盘缠和以后的生活费了。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将房间里的衣服和被褥也一并收走,一整个蝗虫过境的样子。
随后,她来到厨房,将粮食和吃食一扫而空。最后,她走到赵思佳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将她的新衣服和私房钱也一并收走。
然后苏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故意将屋里弄得一片狼藉,仿佛被贼打劫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苏雨拿了一个麻袋,把买的棉服塞了进去,背在背上走出房门,来到了吴大娘的门前。
她轻轻敲了敲门,准备与这位一直照顾她的长辈道别,同时她也需要一个看到她离开的见证人。
“吴大娘,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下乡了。”门一开,苏雨就笑着向吴大娘说明了来意。
“啊,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了呢?”吴大娘惊讶地拉看着苏雨。
“是呀,现在要去赶火车了,大娘。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了。”苏雨鞠了个躬,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吴大娘摇了摇头,随后拉着苏雨的手道“走吧,大娘送你一程。”苏雨推辞不过,只好跟着吴大娘一起出了院子。
路上还遇到几个邻居,相互打了个招呼。
在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苏雨看到了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他手中握着的介绍信和火车票,犹如两张通往新生活的门票,让她既期待又紧张。
苏雨走上前去,礼貌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这两样东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
站台上,人头攒动,但苏雨的心中却异常平静,仿佛这即将到来的旅程,已经在她心中预演了无数次。
转过身,苏雨望向了吴大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吴大娘告别便上了火车。
而此刻的赵思佳正满心欢喜地来到厂办报到,却被告知苏雨昨天已经来办了手续,将工作转给其他人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喊道:“她怎么敢,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思佳气急败坏地赶回了家。
与此同时,赵梦兰和苏大壮正在家里,他们打开房门时,便看到一地的狼藉,心中不禁一紧。赵梦兰匆忙地穿过这凌乱的现场,急忙跑到房间里,打开藏钱的地方,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她失声尖叫:“老苏,咱家招贼了!”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在这空旷的家中回荡。
苏大壮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呆了。他急忙跑到厨房查看粮食和吃食,却发现也都不见了。他心中一沉,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楼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派出所报案。
赵梦兰,见丈夫如此急切,也紧随其后。
三人意外地在巷子口相遇,赵思佳一见到父母,满腔的怒火和疑惑瞬间爆发:“爸,妈,纺织厂那边传来消息,说苏雨把原本属于我的工作给了别人!她人呢?我一定要找她当面问清楚!”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而出。
赵梦兰见势不妙,急忙伸手紧紧抓住了赵思佳的手臂,双眸中闪烁着焦急与警示的光芒,示意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切莫失态。
然而,赵思佳此刻已如被怒火焚烧的野草,理智的防线在瞬间崩塌。
她猛地挣脱了赵梦兰的束缚,声音尖锐而颤抖地划破了周围的宁静:“苏雨人呢?她凭什么就这样把我的名额转给别人?我怎么办?我不想去那偏远的乡下,妈!”她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挣扎而出,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所惊扰,纷纷投来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但这一切都已无法平息赵思佳心中的惊涛骇浪。
吴大娘听到动静后也走了出来,她惊讶地问道:“小雨下乡了?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她什么时候走的?家里的被褥、粮食、衣服、钱票......是不是她带走的?“苏大壮听闻,连忙问道。
赵梦兰闻言,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暴风雨前的阴霾。
她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痛心:“肯定是她!这个死丫头,竟然如此狠心!”
吴大娘一脸疑惑,“你们家丢东西了?”顿了顿,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过肯定不是小雨,她走的时候就拿一个小麻袋,我看到了的!”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附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同样的疑惑和不解,“对呀,我们也看见了,那麻袋小得可怜,哪里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苏大壮一听顿时傻眼了,如果不是苏雨那还能是谁干的?
没粮、没钱、没票,接下去的日子可怎么办,苏大壮只能继续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公安,看能不能追回家里的东西。
公安到苏家走了一圈,表示这种情况,只能是问问周边是否有目击者,调查需要一定时间,很有可能还查不到什么。
苏家一家三口真的是又急又气,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而此刻的苏雨,正坐在疾驰向东北的列车之上,心中涌动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与憧憬。
火车上基本都是下乡的知青,有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也有愁眉不展的,真的是人生百态。
她深知,这次下乡,将如同一道分水岭,在她的生命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列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城市的喧嚣与繁忙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乡野的宁静与悠然。
苏雨的心也随之沉淀下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列车轻微的摇晃,仿佛已经能嗅到乡间泥土的芬芳,听到虫鸣鸟叫的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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