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发烧
唔唔原路送回去了, 霍成儒在侯府借助,侯爷正指点他的功夫,行军打仗, 侯爷最在行。
翁婿二人正在说话, 唔唔来了,别扭地将匕首递给霍成儒:“丞相晓得, 会打我板子的。”
打板子, 可疼了。
霍成儒不解,侯爷解释一句:“丞相待她素来严格。”
霍成儒这才释怀,拉着侯爷继续说兵法。
唔唔走后, 起风了,顷刻间,雷声而下,春雷来得很快。
婢女们仓皇收东西, 乱作一团,孙氏去看药棚,顾阙与她在一起, 忙拦住她, “我去。”
她走出廊下,一道雷劈下,吓得孙氏叫出了声音。顾阙嘴里嘟囔:“得空装个避雷针。”
顾阙进去, 将棚子都关上门, 回身之际,又是一道雷, 就落在她的身旁。
顾阙吓了一跳, 呆呆地望着天, 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出来天兵天将吗?
她看了一眼, 乌云密布,别说是天兵天将了,就连鸟儿都没有。所有常人发誓说天打雷劈,都是假话。被雷劈死,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顾阙跑回屋,大雨倾盆而至,宫里却有一地被雷劈了,便是废帝的殿宇。
太后年岁大了,走动不了,派了颜珞去看看,再将人挪出来,找一地安置。
颜珞到时,大雨浇了下来,她浑身都湿透了,不得不进殿。
寝殿一角都被雷劈掉了,大雨都钻进殿,殿内的雨水蜿蜒至脚下,废帝坐在自己的床上,脚上还有一根链条。
太后将钥匙给了颜珞。
颜珞上前解开链子,望着她:“请陛下随臣走。”
“你一句陛下,让我的心好疼。”废帝冷笑,看着颜珞的眼睛带着阴狠,“不过一个顾阙罢了,你竟舍了我。”
颜珞负手,面含冷霜,“是你逼我的,我辅助你,你该放开顾阙,偏偏盯着她不放。”
雨声雷鸣轰鸣,姐妹二人对视,眼中闪着焰火。
废帝笑得阴狠,“我只当你对我忠心,不过也是虚假。”她二人在一起多年,足足十多年,比不上一个小姑子。
她很寒心,却不得不面对,然而现在,也只有颜珞可以帮她。
她很冷静,“我不管以前事,若可复位,江山与你共享。”
“陛下想得很好,待你掌握权柄之日,便是我命丧之时。我来,奉太后的命令。”颜珞拒绝了。
废帝内心翻腾,凝视她半晌,“你要什么?”
“臣不要什么,臣只要安宁。”颜珞道。
废帝气得不行,听闻外间雷声阵阵,她生气,颜珞忽而开口:“陛下在京城,不会有翻身日。”
“你送我出去。”废帝抓住机会,她想要自由,这里太憋屈,还有锁链。
颜珞颔首,“雨水太大了,正好是机会。”
废帝站了起来,神色激动,“你怎地又帮我了。”
“陛下出去,又能怎么样呢。”颜珞微叹。
然而她知道,大魏帝王有一支皇军,只保护皇帝,至于在何处,至今是个谜,不如就叫废帝自己引出来。
废帝道:“我出城就可以。”
颜珞颔首:“陛下换身衣裳,随我来。”
颜珞准备了一套内侍的衣物,宫里人多眼杂,但无人敢随意去看丞相,跟着她出去是最好的机会。
废帝换上了,颜珞出去吩咐道:“好好守着,我去禀明太后。”
内侍宫娥不敢说话了,退守在两侧,眼睁睁地看着一内侍撑伞,将伞置于丞相头顶,两人相伴离去。
春雷太过吓人,一声接过一声,好像就在头顶。
颜珞步伐如常,废帝撑伞,伞被风吹得摇曳,颜珞嘲讽她:“你连撑伞都不会,出去能做什么?”
风太大了,伞压根撑不住,废帝费力地握住伞柄,风吹来,刮到一面,她使劲掰正,可不过片刻,就觉得双臂酸疼。
撑不住了。
颜珞慢悠悠地踏步,不慌不忙,她走得慢,就拉长了时间,撑伞的人就愈发吃力。
悠长的宫道上,雨水如帘,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脚往下一踩,便溅起水花。
废帝浑身湿透了,一把伞压根不能替两个人遮挡风雨,她只能尽力地将伞放在颜珞的头顶上,借以维持自己内侍仆从的身份。
颜珞性子慢,平日里慢悠悠,今日更是慢。废帝熬不住了,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又如何,陛下性子如此毛躁,该要好好磨一磨才是。”颜珞低眸整理自己湿透的袖口,蓦地停了下来。
在这里,如果将她留了下来,新帝一旦发现,必会将她打死。
一瞬间,颜珞有些犹豫了。
颜珞停下,废帝不敢催了,她在忍着,今日耻辱,终有来报的时候。
两人心思不同,颜珞这里,终究是理智战胜了自己,带着废帝出宫。
出了宫门,她就将人放下,又回宫里去找新帝,告诉她:“太后令我放了废帝。”
新帝大吃一惊,望着颜珞:“你怎能将人放了。”
颜珞却道:“陛下可知大魏君主有一支皇军,只听陛下调遣,太后未曾告诉您,废帝未曾交出来,不如就让她去找,如何?”
“皇军?”新帝又是一惊,“朕从未听闻。”
“臣也是耳闻,她出去,必是去找皇军了。臣令人跟着,在她找到之前先动手。”颜珞道。
新帝这才心安,心里恐惧,难怪废帝有恃无恐,原来还是后招,太后的心依旧偏袒自己的女儿,这么一支军队瑾竟不告诉她。
可恨至极。
她很快调整好心态,颔首道:“丞相考虑极是,此事托付丞相了。”
“太后处,陛下如何说?”颜珞掀了掀眼皮。
“朕装作不知。”
颜珞满足地点点头,“臣去善后。”
“去吧。”新帝情绪平复了。
颜珞退下。
待她离开殿,新帝坐不住了,废帝若杀回来,她还有什么机会呢,且太后自然会偏向自己的女儿。
眼下,需让太后让权。
如何做?
新帝绞尽脑汁,唤心腹来商议。
而太后处知晓自己女儿出宫后,震惊不已,质问颜珞:“你为何放她走。”
“她以死相逼,臣也无奈,难不成看着她拿刀捅了自己吗?”颜珞淡淡,“想来,太后在,也会首肯,臣叫人去跟着了,太后去追,她还是会回来的。”
太后立即叫人去追。
颜珞回家去了。
雨停了,但她浑身都湿了,鞋子里都是水,走一步就像是踩在水中,
坐上马车,她冷得发抖,鬼鬼驾车很快,穿过人群,回到相府。
顾阙在家等着,就在门房,她放心不下,这么大的雨会染风寒的。
马车一停,她就冲了出去。
颜珞推开车门,看见的第一人便是顾阙。
她这个机关算尽的恶人也会有人在意,很开心呢。
“顾阙,我鞋子湿透了,不能走路。”
顾阙理解,鞋湿透了走路会很难受,“我背你。”
“顾二,你真好。”颜珞夸赞道。
背人比抱人舒服,顾阙背着颜珞回府,地面上都是雨水,一踩一个坑,雨水都停了,但积水太多了,婢女们还未来得及清扫。
颜珞趴在顾二单薄的脊背上,抱着她的脖子,“顾二,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心虚做了坏事?”
顾阙:“……”
“我对你好。不好吗?”
“很好呀,你可晓得,我今天做了好多坏事,我在想,天上打雷,会不会一道雷劈死我。”颜珞没什么力气,冷风吹得头晕,她知晓自己又要发烧了。
顾阙背着她有些吃力,但走得很稳,注意脚下,避开水坑,正门离院子很远,要走上许久。
她努力呼气吸气,保持呼吸顺畅,还不忘回颜珞:“今日我去关棚门的时候,一道雷就劈在我身边,我在想,有没有天兵天将呢。劈完了以后,我就知晓没有的。”
“你今日遭雷劈了?”颜珞笑了,伏在顾阙的脊背上笑得发颤,她狠狠地嘲笑顾阙:“你对我不好,就会遭雷劈的。”
雷竟然会劈傻阙,不劈她。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颜珞笑死。
“你别笑我,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倒是你,身子都湿透了,回去泡个热水澡,我弄些板蓝根给你喝。”顾阙叹气。
颜珞继续唠叨:“宫里也被劈了,我在想着去炸了废帝的殿宇,未曾想,老天都帮了我。顾阙,你说我是不是上天派来作弄大魏的?”
顾阙回想起来,不是她作弄大魏,而是大魏害了她。
她放慢脚步,一段路走出了相濡以沫的感觉。她珍惜颜珞,希望颜珞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不为别人,就为自己。
浴室里热水准备好了,颜珞去泡澡,顺势将顾阙带了进去。
顾阙道:“你好好泡,拉我就不能好好泡澡了。”
“不管,我要生病了,约莫要好久,趁着现在我们行鱼水之欢”颜珞理直气壮。
顾阙傻眼了,“你是未卜先知吗?”连自己马上生病,要病好久的事情都推测出来了。
可真是个神仙。
水中闹了许久,闹到夜色漆黑,颜珞自己喊累了。
顾阙笑了,从背后抱着她,咬着她的肩膀:“原来你也会累,我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
颜珞睡得再晚,早上都会准时醒来,可不就是铁打的身子。
炙热的体温,低喃的语气,还有那股撩人的气息。
温柔、缱绻。
颜珞闭上眼睛,心、脑子在一刻都被填满了,享受着顾阙带给她的快乐。
顾阙是个活生生的人,慢慢在水中与她交融,她可以容纳顾阙,顾阙也可以包容她。
许久后,孙氏在外面叫喊:“没完没了,我要诊脉,我也要睡觉。”
两人惊醒,顾阙忙拉着颜珞出水,替她擦拭、穿衣。
出水后,颜珞阵阵发冷,躺回床上之际,孙氏来了。
“这是许久没发病了,二月里就敢淋雨。旁人是好了伤疤好了疼,你呢、你的伤疤好了吗?”孙氏气得不行,转身想去找鸡毛掸子。
然而这等物什,屋里怎么会有呢。
孙氏找不到,认命地诊脉,顾阙跟着出来了。她穿了一身红衣,裙摆逶迤,孙氏没好气道:“明日将你赶出去。”
颜珞凝着孙氏,学着她的语气开口:“明日将你赶出去。”
孙氏道:“你再学一句,我拼着命不要也要抽你一顿。”
孙氏诊完脉,一抬首,就看到襟口下的斑斑红痕,羞得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说完后,颜珞说道:“阿婆,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你给我扎几针吧。”
你不看,我偏让你看。
孙氏不肯,颜珞喊头疼,孙氏道:“顾阙那里有药,你去喝一副药看看。”
顾阙有板蓝根,孙氏先不开药。横竖都是抵御风寒的,再者,颜珞吃完她的药,该发烧的还是会发烧。
不如让顾阙试试。
顾阙冲好药,递给颜珞,又拿了许多风寒药给孙氏,问她能不能用。孙氏拿回去自己研究了。
顾阙将药拆开,将包装袋去了,在纸上写了配方。
孙氏拿回去了,颜珞睡着了。睡得很快,顾阙将她喊醒,将药喂了下去。
颜珞睡得沉,顾阙也不敢睡,自己吃了些东西,就在屋里守着。
屋里炭火很旺,门窗又关着,渐渐地,颜珞脸颊发红了,是发烧了。
果然,普通的药压根不成,她让婢女去找孙氏过来。
孙氏没来,细雨端了一碗药来了,几人合力灌了下去。
细雨退了出去,顾阙继续守着,她不敢眨眼睛,害怕一眨眼,颜珞就没气息了。
守了一夜,天色没亮,管事就去请假了,消息到了御前。
新帝在更衣,闻言后,道:“昨日那么大的风雨,她还敢走动,朕就猜出她今日会病。”
颜珞的身子,一点都抗不得风雨。
“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新帝平静地吩咐一句,颜珞虽好,身子却不济,指不定哪一日就去了。
颜珞请假,是常有的事情,陆松等人都已经习惯了,往日如何,今日照旧。
朝堂上并没有太多的变故。
朝会后,陛下摆了仪仗,亲自去相府探望,而太后流水般的珍品赏赐下来。
然而颜珞未醒,新帝说不得话,只好与顾阙话家常。
顾阙很敏感,不熟悉的人就不想多理睬,可对面坐的是皇帝,她不能露出不满,只好笑脸相迎。
新帝品茶,凝着顾阙那张白净无暇的脸颊,那双眼睛与顾言像了十分,不,应该是一模一样。
她看了几眼,故作轻叹:“姑娘与世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顾阙不怕她,就算知晓她是顾言又怎么样,丞相在,她不敢动。傀儡依附丞相,仰仗丞相,就算知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与兄长确实相似。”
“不,声音也很像。”新帝第一次近距离看顾阙,人的眼睛骗不了人。顾阙的眼睛很好看,她凝神,心里疑惑渐渐生根。
或许,之前露面的顾言便是顾阙,死了的确实是顾言。
忽然见,茅塞顿开,她明白颜珞为何背叛废帝了。
废帝看中的顾阙,是颜珞喜爱的人。只怕,废帝至今都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新帝笑了,顾阙低眸,回道:“我觉得不像呢。”
“不像,这么一听又不像了。”新帝故意改口,自己也是可笑,心心念念的顾家世子竟然是一个女子。
笑吗?
是该笑的。
她看着顾阙,有种被戏耍的感觉,然而,也很庆幸,若没有这么一出闹戏,颜珞怎么会背叛废帝。
说来,自己也算是受益者。
“顾二姑娘好好照顾丞相。”
新帝笑着走了。
顾阙莫名,她是不是有病,一会儿说像,一会儿又说不像!
新帝回宫,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问起丞相病情,新帝回答说是风寒入体,话音落后,她旋即说道:“朕今日瞧见了二姑娘。”
太后抬眸,等着下言。
新帝笑道:“她很像顾世子,就、好像是一人。”
太后听后,凝眸沉思,是一人?
可顾言死了,无处验证了。
新帝走了,太后在殿内沉默良久,新帝过来是提醒她顾言顾阙是一人。
顾家犯了欺君大罪,然顾言死了,没有证据了。顾阙就只能是顾阙,不会再变回顾言。
于太后而言,顾阙是男是女,无关紧要。
就算现在有证据,她也不会为了小事去动颜珞的人。
晋阳以为她会为此生气,可她不会气,寻常小事罢了,气甚?
太后并没有动静,甚至在新帝走后就睡午觉了。
新帝回殿后将那副画烧了,心中愤懑不平,枯坐良久,自己被戏耍了,然而,无计可施。
她能怎么办,将顾阙抓来定罪吗?
然她刚下旨,颜珞收到消息,必会抗旨,会联合太后废帝。
因此,她只能捏住鼻子,吃了哑巴亏。比起废帝,她也算是及时止损,得来帝位,也算是补偿了。
渐渐地,她平息自己的怒火,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也没有窥探出秘密。
颜珞昏睡许久,汤药灌了几副,高烧不退,顾阙慌了。
“阿婆,她会烧死的,脑子会烧坏的。”
孙氏叹气:“脑子烧坏了或许是好事呢,至少命保住了,照她这么折腾,别说是脑子了,命都没有了。”
顾阙瞪她:“您说,该怎么办?”
“再看看,再不退,我就扎针试试,你以前给她吃的药呢?”孙氏想起顾阙也有退烧药。
顾阙去药箱里翻找,“我不敢给她吃了。”
“给你试试,我用药护着她的心脉,你试试。我的药,已经没有作用了。”孙氏叹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拨药,她的身子已然到了药石都没有用的地步了。
孙氏觉得自己脑海轻松多时的神经又崩了起来。
颜珞就不能安分吗?
她以为得了顾阙,颜珞就可以安分了,明知自己身子不好,太后来召就不能推吗?
初春与冬日并无区别,风寒入体,怎么救。
“她这是自己找死。”孙氏扶额,脑袋里突突地疼了起来,作为大夫,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颜相这般不听话的病人。
不怕生病,就怕病人不听话。
顾阙将药喂了进去,她会吞咽,孙氏松了口气,嘱咐顾阙:“日后盯着她,下雨的时候关在家里,不许出门。”
顾阙没应声,她害怕了,待颜相醒来,她会好好劝说的。
她默默地闭上眼睛,心口压得厉害。以前,是身上的枷锁,是这个世道,让她无法抗衡。
几年来,她慢慢地融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习惯了,甚至安定下来。
以为有颜相,头顶的天便不会塌。
倘若,没有颜相,天依旧是天,那与以前苟且度日有何区别。
颜珞,是野史都会夸赞一句的奸相佞臣,她当然不是最完美的。她冷血、无情,想要天下人陪葬,搅弄风云。
可她,有太多的苦楚,是难于与人言说的。
她,让顾阙难以放弃、难以割舍的人。
她二人不是至亲,但让人无法抛开。
顾阙坐在床榻前,凭着烛火,看清了颜珞。一个谪仙般的人,该要众星捧月,该要小心呵护。如今,人不人、鬼不鬼。
顾阙感受了一股钻心的疼,是自己难以承受的。
明明自己不信虚无缥缈的感情,认为那是作者们塑造出来欺骗世人的,不切实际。
她在想,倘若城破的那日,颜珞丧失活下去的意志,自己也会跟着去了。
想过,顾阙又笑了,好假的想法。世间那么美好,为何就活不下去呢。
当你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或许,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颜珞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是顾阙阴沉之色。
顾阙善良,她的眼睛里始终带着光,今夜,那眸子如乌云般沉沉无光。
“顾二。”颜珞出声,可一张口,喉咙就疼,大概是风寒所致。
她看着顾阙,顾阙也在看着她。
顾阙问她:“颜珞。”
颜珞扯扯唇角,“你这么严肃,我害怕。”
当一个不爱生气的人陡然生气了,那必然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因为她的脾气很好,不会为平常事生气动怒。
顾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很俗气的问题。”
颜珞阖眸,脑袋晕乎乎地,缓和了须臾,她复又睁开眼睛,微笑道:“说。”
“放弃复仇,与我归隐田间,可好。”顾阙忐忑,她知晓这个问题,颜珞会拒绝的。
颜珞并非恋爱脑,相反,她很理智。
颜珞顿了顿,万万料不到,顾阙会无理取闹。
她沉默。
顾阙嗤笑,道:“看,你不肯答应,我也不勉强,但有下回,我也不守着你了。你我分开,我不会再为你提心吊胆。既然劝不动你,我就不劝了,就当我、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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