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凄惨老实人
“大宝啊, 你听妈一句劝，还是甭去找他了, 现在的戚老四跟过去不一样了，他对我都没有啥感情，对你还能有感情了不成？你去找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之前许小凤是完全为了张文远才去找戚妄的，可是去了几次之后，她发现戚妄对自己真的是一丁点儿的感情都没有了，若是一个男人真稀罕自己的女人，能放狗来咬她吗？
戚妄那里是彻底回不去了，她见张文远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便劝了他两句, 让他收了收心, 甭想这事儿了。
自己还是戚妄的女人呢, 他说翻脸就翻脸, 半点儿过去的情分都不记得，张文远去又能怎么样？结果估计跟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自己儿子到底是个初中生, 她丢脸不妨事儿, 没必要让儿子也跟着一起丢脸。
张文远的脸阴沉沉的，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许小凤叹了一口气, 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这个当妈的管不住了，不过儿子向来都是个聪明的，也许他很快就能想清楚了。
之前许小凤做的事情, 许家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的，对于这事儿，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带着个孩子天天在家住着也不是那回事儿，如果能重新回到男人家去，那便再好不过了。
如果她回不去了，彻底死了心，他们也好给她重新张罗个人家。
虽然许小凤已经是第三次嫁人了，但是她的身段好，样貌也不差，少要点彩礼也能嫁出去，乡下人家光棍汉多，女人是俏皮货，不愁嫁不出去。
父母和哥嫂的想法许小凤也知道，这些天他们也在她的跟前透过风，许小凤先前还幻想着戚妄能让她回去，不过现在这幻想破灭了，她也就不做梦了，父母哥嫂在问的时候，许小凤也就默认了下来，同意再找个男人。
在娘家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嫂子们天天给她甩脸子，许小凤也不是那种会受气的，实在受不住了，便跟两个嫂子吵起来，可是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帮着嫂子，数落她这个闺女，许小凤也在这样的家里面住够了。
嫁出去她好歹有自己一个窝，能自己当家做主，不用在这家里面受闲气儿了。
而张文远很快就知道了许家人的打算，他这心里面着实是不痛快，想到自己打听到的那些东西，想到戚家以后的富贵日子，张文远仍旧不死心。
这样的日子本来是该他过的，就算自己妈妈再嫁人，还能有戚妄家好么？
思来想去之后，张文远做下了决定。
“你说什么？这种事情我不会去做的，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去！”
这天张文远从镇上回来，交给了许小凤一包东西，并且告诉了她这东西的用处，许小凤听到之后，勃然大怒，狠狠地训斥了张文远一番。
她的脸涨得通红，看着张文远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愤怒之色，因为过于气愤，她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嘴巴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是他的妈妈，他怎么能想出这样的点子来害薄她？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了，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眼看着许小凤强烈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张文远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他十分镇定地看着许小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她。
“妈，你以为我是在害你吗？这个家里面跟你一条心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他们都不可能为你着想的，你想想，你都三婚了，再嫁人还能嫁什么好人吗？他们给你挑的都是歪瓜裂枣，嫁过去之后你就擎等着受罪吧，我是你亲儿子才跟你说这些，若是换了人，谁耐烦跟你说这些事儿？”
许小凤被张文远说服了，表情变得犹豫了起来。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是你让我做的事情，我真做不到，真的……”
许小凤未必不知道自己再找下家找不到什么好男人，可是这家里她是待不下去了，父母哥嫂不会容忍她继续待下去的，她卖掉的那些衣服勉强维持一段时间的生计，可是再往后呢？她还花用什么？
不管是第一次嫁人还是第二次嫁人，许小凤都没有在钱的问题上操心过，可是现在她却要因为钱的事儿操心，日子过得窘迫得很。
她开始犹豫了起来，刚刚那坚决不肯的语气便弱了下来。
看到许小凤这个样子，张文远就知道她是心动了，于是便再接再厉地开口说道：“这事儿怎么会传出去呢？就是你们俩的事儿，门一关，谁能知道？事成之后，你们不就重新在一起了，外人哪里能管到这些？”
许小凤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小声问道：“那要是他得了手还不管呢？我们到底是在一起三年多了，这种事儿做多了，他万一还不心软呢？”
要是不心软，自己不是白白被人睡了一趟吗？
看到许小凤这个样子，张文远的心里面憋气得厉害，可是这事儿还是要仰仗许小凤才成，张文远又办不成，哪怕觉得自己妈妈瞻前顾后太烦人，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现在是啥年月了？你还怕他不成？如果你们是两口子，谁在一起那是应当应分的事情，谁也说不出啥来的，但如果你们不是两口子呢？他如果坚决不肯让你回去，你就去公安局告他，现在耍流氓可是要被枪毙的，他占了你便宜还不肯给你好处，那铁定是要被拖去枪毙掉的，要是他想活命，肯定会同意让你回去的。”
张文远的话打消了许小凤最后的犹豫，她这心里面也有了底儿，觉得这事儿绝对能成。
这人的道德底线一旦被打破，就很能再缝补回去了，许小凤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先前张文远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还觉得不能成，可是被自己的儿子一劝说，她又觉得好像没啥。
自己跟戚妄本就是两口子，现在就是戚妄在生气，才不肯跟她在一处的，这两口子从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大不了她的态度放得软和一些，说的话好听一些，好好服侍服侍他，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既然决定要去做，母子两人便开始商量起了具体的章程来，想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这次他们是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去做的，不管怎么的，一定是要让戚妄重新跟他们在一块儿，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许家的人隐约猜到了许小凤和张文远这母子两人再做些什么，许小凤的两个哥哥总觉得自己的妹妹这么去纠缠戚妄不好，惹出什么事儿来的话，他们一家跟着丢人，他们想着去劝劝自己个儿的妹妹，结果却被自己的媳妇儿给劝说住了。
“你可行了吧，这是你妹妹自己的事情，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的，你哪里管得着那么多？”
“到底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儿，你一个当哥哥的还能管那些不是？成了，甭多想了，万一她真能回去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总比在咱们家待着成。”
两个嫂子很清楚，这小姑子是绝对不能在家里面留着了，再次嫁人说得简单，可是合适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不如让许小凤回去试试，万一重新能笼络住戚妄，他们还能沾沾光，若是重新笼络不住，他们在给她找下家也不迟。
两个哥哥被自己的媳妇儿给劝说住了，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算是默认了许小凤的所作所为。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之后会闹出那么大的波折的话，这一次他们说什么也会拦住自己的妹妹，只不过可惜，人没有前后眼，以后发生的事情谁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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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戚妄的生意现在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他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职业规划很简单，弄一个小的养鸡场，能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就行，日子富裕一些，不拮据，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更多的追求他并没有。
所以这个家庭小作坊式的养鸡场他一个人忙活倒是正正好，两个孩子也是懂事儿的，每天回来都会自觉地帮忙做事儿，戚妄其实并不怎么劳累。
现在已经是包产到户了，戚妄家的地不到一亩，春耕的时候，田里的那点儿活他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在旁人还在田里面忙活的时候，戚妄早就歇了下来。
往年的时候，春耕忙碌，戚妄忙完自己家地里的事儿，还要去给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忙活，每天就跟个陀螺似的，忙得直打转。
而自打上次戚妄和戚家人撕撸开了之后，他们就没有好意思再次上门来找戚妄干活儿了。
倒不是说他们是舍得不用戚妄这个壮劳力，实在是因为现在的戚妄已经没有了过去好说话的样子，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来，戚妄都会毫不客气地给呛回去，就算齐长孙和王桂兰两个亲自上门来找戚妄去干活儿，戚妄也不会搭理他们的。
而戚妄给的理由很充分，压根儿不会让大家伙儿诟病什么。
老两口现在哪里还有地？他们的地都给了两个儿子，现在他们跟着二儿子过，怎么能好意思叫老四去给老二干活儿？
再加上戚家老两口过去做的那些缺德事儿，旁人更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儿了。
老两口倒是想要道德绑架戚妄，骂他不孝顺啥的，可是上一回戚妄把他们的老底儿都掀了，现在整个村子的人谁不知道他们老两口不把小儿子当人看，现在戚妄又没有怎么虐待他们，只是不去帮他们的宝贝儿子干活儿而已，这是合情合理的，谁能说他些什么？
在舆论上戚妄是占据上风的，他倒也没有趁机做些什么，只是不乐意跟戚家人来往，旁人当然也不会指责他些什么。
先做老，才做小。
这当老的不做好事儿，不把儿子当人看，指望儿子如何孝顺，那不是在扯淡吗？
不过也因为戚妄家的事情，原本对孩子有偏向的人家们倒是收敛了一些，尽力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当然也有偏心的时候，但是比过去好了许多。
毕竟在没长大之前，谁知道几个孩子是什么样子？万一以后不得宠的那个孩子出息了，不搭理他们，那他们还真不够丢人的。
这些事儿戚妄自然是不知道的，最近他在琢磨着怎么缩短饲养周期，这对灵力的配比要求很高，太快了不行，太慢了也不行，他每天都在实验，一天之中有一大半儿的时间都窝在了后面的养鸡场里面，倒是很少出门了。
许小凤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可以凑巧遇到戚妄的时候，她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厚着脸皮去敲戚妄的家门。
这一次许小凤是有备而来的，她提了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些糕点果子啥的，这都是她仅剩下的那些钱买来的，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敲门的时候许小凤还紧张得要命，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她时不时地左看右看，生怕被旁人注意到她。
好在这个点儿大部分的村民都在田里面干活儿，街上没啥人，她这窘迫紧张的样子也没有人看见。
门敲了很长时间，就在许小凤以为没有人会过来开门的时候，面前的大门打开了，身体像是铁塔似的戚妄出现在了她面前。
当看到门外的人是谁的时候，戚妄的眉头皱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就要把门给关上。
许小凤还没有准备好，戚妄就要关门，她不由得急了，伸手就去挡门。
“老四，你听我说，别着急关门。”
这次许小凤也是铁了心了，直接用手挡在了门缝里，如果戚妄把门给关上了，她的手也就甭要了。
戚妄停下关门的动作，冷着脸看着许小凤：“你又来做什么？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非要纠缠着我干啥？”
看着戚妄这个样子，许小凤的嘴发苦，同时她也明白，戚妄对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了，如果有的话，一个男人怎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的女人？
许小凤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可是想到张文远给她说的事儿，想到戚妄越过越好的日子，想到自己和儿子憋屈的生活，最终，她还是没有退缩，而是强撑着朝着戚妄露出了个笑容来。
“老四，这次过来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爸妈给我找了新的人家，最近正在相看着，我想着我们好歹也做过夫妻，我相看人家了，这事儿怎么着也要跟你说一声……”
戚妄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现在你说了，可以走了吗？”
说完，戚妄又要关门，许小凤急忙去拦：“我还没说完呢，你让我说完成不成？”
她怕戚妄真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便将手里面挎着的篮子往戚妄的跟前送了送。
“我就是来给你道个歉的，过去我真做了很多错事儿，我知道错了，这些东西代表着我的歉意，请你收下。”
说着，她掀开了盖在篮子上的红布，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篮子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几样糕点，几个果子，如果说是送人，其实是有些寒碜了。
许小凤的脸有些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她低下头去，有些不安地说道：“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情，你怎么怪我都是应该的，对此我无话可说，不过既然那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我想你也应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看到篮子里的这些东西，戚妄脸上的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扫了篮子里的东西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到了许小凤的身上。
许小凤的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戚妄看她的眼神，她觉得送东西来合情合理，这也是让
戚妄收下她东西的最佳办法，否则的话，许小凤觉得以戚妄的性格，一定会把这些东西给丢出去了。
耐心地等了许久之后，戚妄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确定，这些东西都是给我的？”
许小凤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看向了戚妄，朝着他露出了个略带腼腆的笑容来。
这是她跟戚妄处对象时候最长做的表情，每次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戚妄都会痴痴地看着她，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那个时候她还嫌弃戚妄有些傻，但是现在，她却希望戚妄继续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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