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剧透四十七天
“冰屋定人选了？”
池音音走过来, 看到裴熠的剪刀，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想起比瑟瑟弹幕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她和裴熠呆在一起时的运气。
——能让天气晴朗了接近一周的热带雨林小岛刮起狂风暴雨。
更别说是石头剪刀布第一个出局了。
偏偏这种运气使然的事情, 无法作弊礼让, 气得易星池当场就用拳头怒砸裴熠的剪刀。
…
剩下三个人继续比赛。
裴熠收起剪刀, 默默站在池音音旁边，低声沉沉地说了一句：“抱歉。”
清冷学神露出一副犯错的模样，总是很让人怜惜的。
池音音摇摇头：“没关系, 这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事情。”
本以为对话就结束了，结果裴熠莫名其妙回了一句：“你也是。”
她也是…这是什么意思？
池音音有些迷茫。
可惜裴熠没有要继续这场对话的意思。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怨种房里, 远远望去就看到厚实且粗糙冰块围成拱结构的拱顶石, 全屋仅有裴熠那么高, 门还要比两人更矮一些，外面挂着更厚实的兽皮。
池音音仔细观察了一下，外墙冰缝严严实实涂抹着细雪, 足以见得这间房子的严密性。
两人跻身进去。
屋子内家具非常简单, 仅有两张纯冰打造的床, 左右对称放置，上面突兀放着被子枕头，还有一个烟囱连接室外的小火炉。
池音音惊喜：“也不是没有暖气啊。”
因纽特人式冰屋结构挡风力很强，如果室内有一个小火炉, 不仅可以使屋内迅速升温, 还能将屋内冰层融化再迅速凝结，形成火也烤不穿的结实冰层。
本来池音音还有点担心冰屋的生活环境，看到这个小烤炉便安心多了。
之前她就看过纪录片, 在屋外气温零下五十度的情况下, 冰屋里的人连毛衣都不用穿。
裴熠一直偷偷观察池音音的表情。
见她因为小烤炉粲然一笑, 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紧绷下颚也稍微放松一瞬。
“冰屋只有睡觉的地方，你们两位要洗漱的话，来工作人员帐篷或者是其他嘉宾的宿舍。”工作人员的声音传进屋内，显得声音闷闷的。
洗澡这个关键词，点亮俩人的共同回忆。
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看一眼，又在触及对方眼眸的瞬间，光速收回视线。
偏偏冰屋内部异常安静，光是一秒钟的对视、细微不符合常理的心脏跳动、急促的呼吸，都会被放得很大。
池音音捂额。
明明就是普通的对视，搞得像有奸情一样。
她强打精神，邀请裴熠：“一会儿我们去找食物，求生直播。“
“嗯，“裴熠重重点头。
他把自己黑色的行李箱放到地上，再拿池音音的白色行李箱过来，压在他的箱子上面。
池音音见状，赶紧拦住：“我行李很重，会压坏你的箱子。“
“但是这样隔着，就不会弄脏你的箱子。“裴熠回答，坚持将池音音的行李箱放在上面。
一黑一白交叠在一起，莫名有种亲密、这是情侣行李箱的感觉。
池音音抿抿嘴，没有阻拦。
她拿起地图走出冰屋，不用她专门呼喊，裴熠立刻跟上了。
两人走在冷冷清清的雪地里，只有咔嚓咔嚓的踩雪声响起，冷风吹得人脑袋疼，今天的西伯利亚冷风莫名凛冽。
从裴熠站在旁边开始，涩涩弹幕就没消失过，很明显她这双眼睛的主人买股裴熠。
——[好耶，我小裴上分了！]
——[想知道两人会不会在雪地酱酱酿酿，苦茶子飞飞！]
——[求不要删细节，我要看我要看！！]
妈呀，这些弹幕。
加起来凑不齐一条裤子。
池音音艰难地从弹幕里找路，显得走路一瘸一拐。
而且散发黄色光芒的弹幕特别刺眼，感觉看久了，雪盲症和针眼迟早得一个。
在池音音埋头前进的时候，忽然感觉手心被塞进一个冰冷物体，低头望去，是一副墨镜。
裴熠塞到她手心里的。
“戴上墨镜，会好走路很多。”他说。
估计裴熠错以为她的频繁眨眼，是因为直视积雪强光眼睛不舒服。
池音音会意，顺从地戴上墨镜。
虽然对方误会了，但不得不说，有了这幅墨镜的遮挡，那些散发光芒的弹幕瞬间暗淡，她也能看得清路了。
而且有墨镜，不用裸眼去看外面的世界，安全感爆棚。
池音音甚至可以大胆地直视裴熠，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裴熠低头看地图，说：“这附近有一个湖，我们去钓鱼。”
北极圈也就这几个食物来源了。
雪地植物、冰冻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鱼。
他们要去的地方，实际离集合地有一点远，是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从没踏步的陌生地界。
就连地图上，也只是画出湖泊的一个小角，也就裴熠眼尖，能发现这是一个湖泊了。
两人继续前进。
偶尔聊两三句话，更多都是沉默，池音音走在前面，裴熠落后一步。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两三个小时。
看得直播间观众，各种抓耳挠腮，恨铁不成钢。
【你们俩不要羞涩啊，给我搞起来！！！！】
【这对给我的感觉，就是暗地里已经交往的明星，在镜头前装不熟，实际眼神都在拉丝…】
【cp粉醒醒，有没有可能是真不熟？】
来看直播的观众，几乎都是裴熠、池音音的cp粉，37098540人中的一个。
忽然看到这么一条阴阳怪气的弹幕，顿时炸锅了。
【什么牛马东西？】
【他们不熟，难道你熟？】
然而找事者丝毫不怯，大胆发言。
【哎哟cp粉真恐怖，人家根本就不来电，还要硬将两人凑一起】
…
摄制组有人发现直播间的弹幕骂战，小声询问导演：“需要删弹幕吗？”
“删！为什么不删！”导演走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欸等等，是池音音的啊，那没事了。”
天选之女怎么可能会被骂？
估计下一秒就反转了。
导演如此自信，让控评组的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再欲言。
他们想告诉导演：自然舆论的反转属于天运，不可能总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幸好没有说。
因为等他们回头看弹幕监测屏幕的时候，直播间弹幕已经统一更换成“磕死我了！！”
就连最开始怼人的用户，也光速滑跪得像一个假号。
工作人员：“…这真的是生命的奇迹。”
直播间在激烈对骂，池音音、裴熠两人却依旧深一步、浅一步地安稳前进，浑然不知。
忽然，池音音失足，踩碎一块雪。
她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呼吸急促一瞬，右手立刻就被裴熠抓住了。
巨大的力气于肩头迸发，硬生生将她重心不稳的身体扶正，颠散的脚步也跟着平稳下来。
确认她站稳后，裴熠立刻将手收回来，绅士礼貌克制得很。
然而他相扶的动作，却激起藏匿在池音音脑海深处的记忆。
——漫天雪地里，她趴在裴熠身上，脑袋一搭、一搭地啄着对方的胸口，嘴里嘟囔什么。
这次画面看得更仔细了。
池音音能认出她酡红的醉容，还有第一次分组的白色羽绒服，叠在裴熠的黑色羽绒服上，就好像那两个行李箱，反差却不违和，还很亲密。
…
…
这他妈不是弹幕bug，是她醉酒断片的回忆啊！
池音音震惊回望裴熠，墨镜下的眼睛瞪得圆圆。
“醉酒的那一天，是你送我回去了？”
裴熠似乎没料想到池音音会突然发问，先是顿了一下，而后迟缓地点了点头。
“嘶——”
池音音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她没有醉酒后的大部分记忆，但是画面里她的动作，像是np文女主本性爆发了。
说不定她还对裴熠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难怪经过醉酒那一天，裴熠就不理她了。
池音音立刻道歉：“对不起啊，我那天喝醉了，那些行为…不是我的本意。”
“没关系。”裴熠的视线透过墨镜望向她的眼睛，很郑重地说：“我很喜欢。”
他一句喜欢，吓得池音音失声反驳：“你不能喜欢！你怎么能喜欢我…我在你…”
说不出口。
np文男主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喜欢醉鬼躺他身上？？？
然而池音音的失态，却让裴熠的表情更迷茫了。
他用更加郑重的语气强调：“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池音音袒露真心话的模样。
…
这两人不知道，他们的回忆产生巨大的分歧，想的压根不是同一件事。
看得直播间观众急得要死。
【喜欢什么，你喜欢她什么？！】
【急死我了，这两人打什么哑谜！】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把话敞开了说！】
正如弹幕观众所愿。
池音音生怕自己醉酒行为，将裴熠的np文男主本性激发出来，急得连录制球都忘了，“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喜欢女生躺你身上，有点出息没有？？”
…
…
池音音也是急坏了。
说完后才意识到录制球是直播，赶紧上前关掉摄像头。
按钮上凝结着一层冰霜，关不掉。
所以观众都能看到，因为池音音的一句话，裴熠的脸正在光速张红，肉眼可见地从脖颈蔓延到脑花板。
他面上平和的假象被打破，急促又慌张地说：“我不是说喜欢这个。”
“我说的喜欢…是指你愿意和我说话的样子。”
“…”
池音音懂了。
她误大会了。
她身体僵硬地转向前方，像个小机器人一样直直前进。
而后觉得有点丢脸，干脆放开步子跑起来，想把裴熠甩掉，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他了。
裴熠赶紧追上去。
录制球紧紧跟在后面，上演一场雪地背景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弹幕区内谁还顾得上吵架啊，已经苦茶子满天飞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多说一些！】
【熠池都躺对方身上了，我这个年龄段、这个阶段还怎么睡得着觉？】
【前面发磕拉弹幕的id…不是刚刚阴阳怪气的那一位吗，还没走？】
【走什么走，我裤子都没穿——】
…
她逃，他追，他们终于抵达冰湖。
明明才下午五点，天色却越来越暗。换做平时，无论是池音音还是裴熠都会发现异常，可惜他们两人现在都处于羞愧难忍的状态，不约而同忽视了天气变化。
大概是知道池音音尴尬，裴熠没有再找话题说话，而是手握冰锥开始砸雪。
好不容易刮开地面积雪，又露出湖面厚厚的冰层，目测冰块厚度接近一米。
裴熠面不改色，继续砸冰。
声音哐哐哐的宛如一个打铁匠。
零下五十度的冰块硬度超过铁，现在的裴熠相当于用手握着铁在砸铁，回震到手上的力，想也知道有多难受。
这种力气活池音音帮不上忙，但她也没有闲着。
既然要钓鱼，肯定需要鱼钩鱼饵。
她从路边折下带有小分叉的树枝，顶部削尖。找不到虫子但幸运找到挂在树枝上的碎肉，估计是哪只小动物逃窜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可是鱼线要怎么弄？
池音音找遍湖水周围，都没能找到鱼线的替代品。
最后还是从她的羽绒服帽子上抽了一根，虽然有点粗，可能对钓小鱼有影响，但也能用。
她带着自制鱼竿回来的时候，裴熠也终于把冰层砸出一个洞，正两只手撑在地面上休息。
估计是没发现她回来了，他正使劲喘气，用力伸展冻僵红肿的右手骨节。
池音音一靠近，他又立刻将手收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这副样子，明显是不想让池音音看到，她也只能装傻：“我做了鱼竿。”
裴熠将右手藏在口袋里，故意伸的左手接的鱼竿，可能是不想她担心。
看清鱼竿的样式后，他鼓励性十足地笑了一下：“做得很好。”
“…”
这语气，怎么跟哄小孩的一样？
池音音脑子在吐槽，心里却对这种宠溺的语气很受用。
裴熠将鱼竿放进冰洞里，再用积雪覆盖在洞上，这样既能防止风雪袭击，又能防止冰层重新冻结起来。
兹拉——
火焰于湖面上升起。
原来裴熠将冰屋火炉里的柴火带出来，柴火顶部结出氯酸钾和三硫化四磷的可燃物质，就像火柴一样，只要稍微摩擦就能产生化学反应，迅速点起一个小火把。
没多会，一个倒三角形的小火架就升起来了。
在洞口边烧火，就能吸引鱼过来，原理就跟远东人用发光灯笼钓鱼一样。
裴熠观察火架的样式，忽然笑了一下，说：“小想说的没错，你真的很会生火。”
池音音闻言，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雪地第一次分组的时候，祈想和田洁的吵架内容。
祈想说池音音很会生火，田洁说…
”洁洁也说得没错，你的确很会捉鱼。”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地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又自然地移开视线。
身旁录制球诚实地记录下这一刻。
【呜呜呜好美好啊！】
【这个氛围不拥抱，对得起37098540张票吗？】
【如果这两人能现在嘴一下，我能立刻去死的！！！】
池音音也觉得这一刻很好。
这种朋友般的相处，很容易就让她忘掉刚刚的尴尬，弹幕的瑟瑟，进而专注于自身周边。
微弱的火架是雪地上唯一暖黄色的光。
天色不是白的不是黑的，而是从浅蓝色渐渐越发浓稠的深蓝色，连带着两人的羽绒服，黑色防水面料都在反射出蓝色的微光…
等等。
池音音猛地从温馨中清醒过来。
现在才几点啊，怎么天色就那么暗了？
她站起来，眺望太阳的方向：“太阳已经消失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几点？”
在北极，太阳的消失可不是好征兆，这意味着旅人的迷路，天气的突变，时间的流逝。
裴熠将眼镜重新戴上，仔细辨别后面色也有些严肃：“不是太阳下山，而是被挡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北方望去。
他们所处的湖泊位于高处，四面视野宽广，远远地就能看到北方山体掀起一睹白雾墙，似乎正在快速靠近。
…
是暴风雪！
裴熠立刻蹲下来，右手攥起地面一把雪，弄湿掌心后，直接光手伸进熊熊燃烧的火架里，把火柴掏出来后放进口袋。
一冷一热的刺激下，他的手背都开裂了。
疼得他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攥成拳头，不敢再让右手暴露冷空气中。
池音音则负责收拾东西。
她把帽子戴上，顺便帮裴熠也把帽子也戴上。
【发生了什么？】
【怎么那么匆忙就要走了？】
【姐妹们，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最后一条弹幕才刚发出去，直播间录制球忽然剧烈摇晃，差点掉到地上。
暴风雪正在往高处攀爬。
裴熠拉着池音音往集合地的方向疾走。
——暴风雪和雨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进速度特别慢，再加上他们身处在湖泊高地，等暴风雪爬上来，他们早就回到集合地了。
前提是，必须走得足够快才行。
裴熠也顾不上矜持了，直接拉着池音音的手臂，两人在结冰的湖面上奔驰。
虽然这样描述会有点突兀，但是这个画面，就好像拍电影一样。两人手牵手奔跑在冰面，后面是穷追不舍的暴风雪，脚下是摇摇欲碎的湖泊冰面。
看得直播间弹幕紧张死了。
【上次暴雨、这次暴雪，什么鬼天气啊？】
【这两人的运气真的是…希望能平安回去啊！！！】
身处帐篷内的导演，也发现天气异常了。
准确来说，他从石头剪刀布开始，就对这对cp的运气存疑，早早备下救援小组。
没想到这能用上。
妈的，这该死的鬼第六感，还不如不要！
——热带雨林小岛的暴雨、和北极地区的暴风雪，两者可不是一个概念的。
再加上这两人走出地图范围，救援队抵达还需要一点时间，导演急得跳脚。
好在还有直播。
好在这两人聪明，都知道往集合地跑…
导演刚在心里感叹一句，下一秒，直播间画面内的裴熠忽然下落半个身位。
他踩碎冰层了。
导演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裴熠…”
突然的冰块开裂声把池音音吓一跳，她刚准备开口提醒，跑在前面的裴熠就跌倒了。
他半个身体都陷进冰水里。
好在这里是湖泊的缓坡地带，水不是很深，不至于瞬间被吞没。
但是裴熠的下半截身体几乎都被浸湿了。
发现羽绒服正在滴答掉水后，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放弃回集合地，先找个地方保持裴熠的体温。
冰水迅速攀爬进羽绒服里，又在零下五十度的天气里凝结成冰霜。
裴熠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人的身体会率先保护重要器官，当体温逐步下降的时候，血液会迅速从手脚抽中，体内温度如果低于零下三度，就会当场死亡。
体温正在快速下降。
裴熠连路都走不稳了，跌跌撞撞形同丧尸。
急得池音音不行，连忙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肩膀上，托着他赶紧离开这片开阔的湖泊。
“湖边高耸处有一个猎人小屋。”
裴熠费老大劲才能说出一句话，看来血液第一个抽掉的器官是舌头。
池音音立刻转移方向，往他说的小屋走。
攀爬途中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力气枯竭摔倒了，心里挂念着裴熠才勉强撑过来。
小屋近在眼前。
靠近后才发现，这个小屋被厚厚积雪覆盖，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
因为积雪，门只能开一半，人要缩成一团才能勉强进去。
两人都因为冻僵的手脚，直接摔进房子里。
幸运的是房子开在山坡背风处，大部分的寒风喧嚣却仅从洞外经过，不会往房子里吹，虽然室温还是很低，却比在湖泊平原的时候要好许多。
池音音还发现了柴火，有点潮，但是勉强能用。
在她点火的时候，裴熠就在她身后，开始脱衣服。他把所有湿透的衣服从身上褪下来，就跟脱冰块一样困难，衣服面料都硬了。
他没有力气脱下来。
池音音听到一声寒冷抽气声，扭过头就看到裴熠躺在地上，四肢僵硬又费劲地脱衣服，因为多次不成功，憋得他脖颈都变红了。
就是脱不下来裤子。
池音音抿了抿嘴，只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走上去帮忙。
她红着脸，也不敢看裴熠的脸，闷着头说：“我帮你脱。”
“…”裴熠身形顿住。
冰冷让他的反射弧无限眼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你帮我拽住裤头…”
“好。”
池音音跪坐在裴熠腿上，抓住他的裤子。
直播录制球？
这次它非常幸运，躲过暴风雪的袭击，还在运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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