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时间,朱榆对徐文昭生出一些愧意……
“铮!”
声未毕,势已到,枪头凌厉朝向朱榆方位,哪怕枪身没有前送,劲风也逼向朱榆,将她本就披散的发丝吹扬向后,第二次看见散发的朱榆,徐文昭也不免微愣,不过他很快甩了一个华丽的枪花,将枪收于身后,冷冷看着朱榆。
朱榆也知道这位爷的脾气,还未等她吹捧一番,熟悉的咋呼倒是先行出现了。
“哎哟!我的陛下,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这要是着凉了,有的陛下好受。”
生怕自己陛下在徐文昭手里吃亏,一大早就赶到了梓磐殿的影歌,见到一头散发还赤脚于地的朱榆,一时间担忧全部变成埋怨,徐文昭的目光也顺势扫向了朱榆那白白嫩嫩的脚丫,一看便是没有吃过苦的娇贵人儿……徐文昭快速收回目光,无视这对主仆,又开始每日的晨功。
影歌熟稔的直接连人带床铺轻易的将朱榆抱回了殿中,朱榆老脸一红,她一个大老娘们怎么总被男人轻易抱来抱去像什么样,朱榆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影歌啊,这是在外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那陛下就别总忘记不穿鞋就下地,这样会着凉的。”
朱榆讷讷的不说话了,影歌抱着朱榆回到床铺之后,跪在地上用怀中的软帕细致的替朱榆擦拭脚心,特意压低了声音:“陛下,王君昨夜可有为难您?若是他真的欺负陛下了,我们不妨告诉内相,让内相替陛下收拾他。”
朱榆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开玩笑,若是真的告状了,就徐文昭那脾气不得最后还是回报到她的身上!
影歌见朱榆真的不似被欺负的模样也放松了下来:“陛下,今日不上朝,陛下是想留在梓磐殿陪王君?还是回寝宫?”
朱榆甚至都没有思考:“回去吧,我怵徐将军,徐将军也看我生厌,还不如早早点离开,都落得清静。”
影歌朱榆穿靴子,有些欲言又止:“陛下,影歌在王君小时就见过他,不似心胸狭隘之人,皆是因为误会才导致如今局面,若是让徐将军知道,或许能助陛下……”
“影歌!”朱榆第一次疾言厉色的呵斥了影歌,面容不怒自威,竟有些吓人。
影歌慌忙低头跪下,知道自己妄言了。
“我不生气了,起来吧,此时休再重提,我们回紫宸殿用膳,饿了。”
朱榆含笑将影歌,拉起来,又是那个温柔的陛下……
朱榆和影歌出门的时候,徐文昭刚好收招结束了今日的晨功,影歌这次才躬身朝着徐文昭行礼,徐文昭竟朝着影歌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相比之下,朱榆都对徐文昭绽开无死角微笑了,换来的却只是徐文昭轻抬枪身,枪尾发出的沉闷之声,朱榆立马收回了八颗齿的笑容,非常识趣的加快步伐离开了。
刚目睹了徐文昭森冷笑意,这时候的朱榆禁不住的想起了高长佩那有礼而疏远冰冷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自己造的什么孽啊!娶回来一个两个的……
徐文昭看着单薄背影的朱榆,提枪回到了清冷的殿中。
朱榆难得在紫宸殿中过了清闲的一日神仙生活,近来,天年不佳,朝政激增。
伤势未痊的赵晋整日投身政务之中没有时间整治朱榆,而赵晋打开马力于朝堂之上,那些老婆子避免不了的被赵晋榨汁剥皮收拾服帖,那朝堂上鸡毛蒜皮的扯皮事自然也很少闹到朱榆这里,徐文昭之事也算暂且收拾妥当,朱榆自是逍遥了一整日,赏花悦舞……
花龄十七正是少女义气迸发的时候,却是朱榆少有的东西,唯有翩然起舞时,她那张秀丽娇美的小脸上才最为鲜活生机,灵动清新,从清宁宫赶来的青竹站在不远处,看着女孩笑得恣意,紫宸殿外满地兰白的茉莉花也在这一笑中,失了颜色,让人晃了神。
“欸!你怎会出现在这里?”一舞终了,朱榆畅快淋漓,眼角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青竹,她说话少有带上女皇命令口吻,总给人一种能轻易触碰之感……
青竹上前恭敬行礼,见朱榆脸上的汗渍倒也机灵,双手捧着锦帕奉于朱榆,朱榆拭去额间汗:“可是皇夫让你带什么话给朕?”
“陛下,清宁宫莲花池荷花开得正好,皇夫特命青竹邀陛下赏花。”
朱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一脸见了鬼的又问了一遍:“去赏花?莫不是皇夫今日遇上了什么喜事?”
“回陛下,并无喜事,陛下和皇夫乃夫妻,也不需什么喜事才能一聚,只是今日荷花开得正好……”
“……”
朱榆又擦了一下额间汗久久无言,没办法,她和皇夫的相处不似夫妻更似君臣,妻主的身份有时候反倒没什么存在感。
“既是皇夫的邀约,朕自会欣然前往。”朱榆自是不会驳高长佩的面子,况且待在皇夫身边也是最不费心的。
由于紫宸殿离清宁宫距离并不遥远,所以朱榆只带了几名张灯侍者照明前路,步行前往。
“怎的?朕的脸上可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没拭干净?”前往清宁宫路上,青竹几次隐晦的朝朱榆投来一种奇怪的目光,终于被朱榆抓住一次,随口便打趣了这位小侍者,青竹面色先是一白,见朱榆没有怪罪便慌忙收回目光:“陛下,皇夫还等着呢。”
朱榆的注意立刻便被眼前景物拉了回来,清宁宫后殿是一莲花池,池中建着小亭,圆月照映在湖中,荡漾起银光闪烁,微风清扫妖擢红莲翩翩起舞携着香风投入观赏之人的怀抱。
朱榆站于池岸边,一眼便到了亭中一人、一琴、一酒……
这是朱榆第一次看到高长佩抚琴,闭目抚琴的他美的不似真人……
高长佩一袭素净的月牙长袍,如墨的青丝被随意一根发带系在身后,时不时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亲吻他温润精致的脸庞,因为闭目让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乐以悦人,哪怕清冷的人儿嘴角也挂上了一沫浅笑,让谪仙人儿染上生机。
朱榆直接因为高长佩的一个浅笑摄住,她才发现原来皇夫笑得是那么好看……
琴音宛若珠盘玉落,弥弥赖音,人间仙乐也不过如此。
“嘣”一声刺耳的断弦之音拉回现实,一双清透的美眸望向了朱榆的方位,朱榆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分慌张,朱榆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有些暗悔自己的到来倒是搅和了一场神仙画卷。
“打扰皇夫雅兴了。”
“陛下言重了。”高长佩行礼之后,两人先后入座,青竹抱着高长佩桌前的琴离开了亭子,一时间整个空间只剩下夫妻二人。
两人共处一室已成常态,不过今日夜下赏景却是第一次,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尴尬而朦胧的气氛……
不过朱榆向来最会打破这种僵局,她率先含笑持起酒壶到于月光杯盏中,朱榆的酒量是被赵晋灌出来,那段回忆并不美,所以她虽能喝却从不贪杯,因为酒只会让一个懦弱的丑态更加百出,不过如今景美、花美、人更美贪已一杯也不为罪过。
两盏贴靠在一起的杯盏,一杯水光荡漾照明月,另一杯浅没杯底,探不到月色:“琼浆玉酿虽好,浅尝辄止恰好,饮多了倒是不美。”
高长佩看赵晋眼尾笑意,显然是在隐晦说笑他的酒量,就在朱榆欲要取杯之时,一只白皙莹白的玉手竟是快先一步取了满杯佳酿还与余下的杯盏轻碰杯口,朱榆微楞硬是在清冷皇夫身上看到几分的挑衅意味……
朱榆摇头轻笑出声,取来酒盅将剩余一杯满上,遥敬高长佩,一时间彼此之间的氛围倒是拉近了不少,轻松自在。
“咦?宫中佳酿朕都尝遍了,唯今日皇夫准备的佳酿朕倒是未曾见过,酒味醇厚却又带着男儿家欢喜的果香味,浅尝回味又有几分熟悉……”
朱榆用食指敲击自己的右额,眼中带有思索之味竟真有几分上位风范,苦思不得其解,朱榆抬眉望向皇夫:“当真猜不着,不如皇夫告诉朕此酒何名……”
入眼便是明月入清风,白玉生酡红,就在朱榆品茗的片刻时间里,酒盅不知被高长佩倾倒了几次,竟已经呈现醉态,唯眼眸还算清明,还欲举杯盏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动。
“皇夫,你已经醉了,今日时间不晚回屋吧。”朱榆皱着眉站起身,隔着石桌压住了高长佩举杯的手。
“若说妾身没醉,陛下也是不信的。”高长佩站起身,虽身形略晃,却不影响行动,他走到朱榆身旁,躬身靠近朱榆耳畔,一时间熟悉的墨香到都被酒香遮了七八分:“陛下不是想知道此酒的名字吗?它命唤伊果酒……”
重新站起身的高长佩就为了这一刻看朱榆的表情,朱榆在听完皇夫的话之后先是微楞,她的眼瞳微抬看向高长佩,或许因为月光的修饰,这时候朱榆的眼瞳显得那般深邃,她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高长佩,是那般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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