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赵晋无奈的捏捏眉心:“就知道和我耍脾气了,爪子永远都磨不平……罢了,护着她回皇宫吧。”
赵晋看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屋子,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宛若呓语一般吐出狠辣之语:“碰了我的东西就得付出应付的代价,高家真以为我动不了……”
就算她和赵晋两人之间的龌龊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朱榆拧巴留存那点自尊,不愿旁人看到她这般窝囊样,故而就算有舒坦的软轿朱榆也不坐,一瘸一拐的踏着月色走向皇城。
就像民间说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不过,朱榆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一条被月光拉的斜长的影子刚好与她的影子重叠,来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朱榆刚被赵晋好好收拾了一顿心情非常差劲压根不想和来人纠缠。
来人见朱榆不说话终于开口了:“陛下莫不是刚才叫的太欢,嗓子哑了?”
身体、心理上的折磨让朱榆此时情绪波动非常大,竟因为一句话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失了往日心态。
徐文昭眸色幽深的扫过朱榆红肿的唇瓣以及氤氲水汽的双眸,莫名让他心中冒出一股火气。
朱榆感觉徐文昭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不过她见到徐文昭就像老鼠见到猫,此时只想绕道离得越远越好,可刚走出没几步,她的手腕居然蓦的被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死死钳住。
朱榆只感觉汗毛顺着手腕迅速的一根根冒出,她慌张的想要救回自己的手腕,可越是使劲娇养的肌肤被茧子磨得越加通红。
本不欲做什么的徐文昭,当握住细弱的腕骨时竟溢出战场上的暴虐杀欲,不过眉心陡然生出的凉意让他停止了这个想法,他的大手重重捏了捏腕骨才松手,轻身腾跃半空之后脚尖稳稳定点在五丈之外。
徐文昭半眯着眼睛看向罗毅手中那柄泛着冷芒的利剑,空气似乎都因为两人有些凝滞。
眼角扫过藏在罗毅身后的衣角,徐文昭只觉气不打一处来,话也更重了几分:“身为帝皇却仰妖臣鼻息,受其凌辱,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吧。”
躲在罗毅身后表情无人能查,不过当从罗毅身后走出的时候又恢复一贯模样:“朕的日子好过着,不过,朕怎么不知道东平王有深夜不睡觉偷听他人墙角的癖好?”
徐文昭挑眉,想着这女人之前见他时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如今有了仰仗到硬气了起来……
恢复了一些理智的朱榆突然面色一变,心中猜想得到了证实:“内相被袭是将军手笔?”
徐文昭笑而不谈,反而提及了另一件事:“不知上次臣与陛下所谈之事,陛下考虑得怎么样?”
泥菩萨难得生出火气,朱榆的声音中带上了呵斥,眉宇紧蹙到也有几分威仪:“那些话朕只会当成将军戏言,朕会让皇夫尽早为将军举宴,待将军择到心仪良人便带着她离开吧,皇都不是将军应该待的地方,他也不是将军能招惹的!”
朱榆的人生糟糕透顶,乏味至极,而徐家军能够存活下来,虽然她仅是顺水推舟,好歹也是她泥沼里难得做出的一份努力,一份慰藉,她不想就这么毁掉……
“能不能招惹也得等招惹过了才知道,我看陛下在赵晋的床上磨光了尊严,只剩奴性,难怪自己的江山怎么坐都坐不稳!只能当那男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朱榆感觉脸像被狠扇了一巴掌,可她越是这样笑容越是璀璨:“对啊,朕本就是扶不上的烂泥,这个皇位赵晋想要他拿去便是,而将军离开皇都远在边疆亦可自立为王就是,皆大欢喜。”
两人所说,皆是插进心间的诛心之言!
思及徐家军忠心耿耿驻守边疆一辈子,却只换来护卫之人荒谬言论,不过,徐文昭觉得更可笑却是他自己,他如鹰隼般的眼睛毫无波澜,可衣颈侧怒张的青筋,在强制压抑着喷张的情绪。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给你再多的理由也终究改变不了你肆意纵权的昏庸,赵晋犯下的诸多恶行皆帮自你手,朱榆啊朱榆,你很好,我已经给了你多次机会是你自己不抓住,既然如此,日后你和赵晋我皆不容情!”
“言尽于此,徐将军自行斟酌,莫要行差踏错了。”
朱榆只觉浑身疲倦,不再多言,这次她抬步经过徐文昭,他再也没有伸手阻拦,两人就像交叉线,虽有交际但结局终究只是背道而驰……
看着朱榆清瘦的背影,徐文昭静默不言,突然,他蓦然转身,一双沾满浓稠杀机的眼睛看向了身后的苍蝇,来打探的探子触及鬼阎罗的眼睛身体一寒,来不及心惊,探子已经动身逃离,可是,世间像罗毅这样的人毕竟在少数,徐文昭若是诚心想要留人,那便跑不了!
不消几个来回,探子便落在了他的手里,来人虽做了伪装,可藏于身上的铭牌已经清晰的表明了所奉之主的身份。
“高家?”
徐文昭略有沉吟,他知道依高家那个的老狐狸性子,若今晚针对的是他那不可能派这么一个废物过来,也不可能大剌剌的还带着身份的标识,那为谁而来显而易见,皇家与高家有了姻亲,亲近无可厚非,可这大晚上的,还是朱榆刚从赵晋床上爬下来,就很值得品味了……
徐文昭望向皇宫方向阴沉着的脸终于恢复:“有趣!真有趣得很!”
徐文昭松开了对探子的钳制:“回去告诉高老太,本将军对高家感兴趣极了,若高府有好茶备着,本将军不日定会来访。”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独留下带着惊恐的探子呆滞了足足数秒,才仓皇的爬起身向高簪复命。
鸡鸣声终于嘹亮响起,黎明前的黑暗总算走完……
无论皇都蛰伏了多少杀机,年关也如期将至——
腊月二十四,宫内已经布满了鳌山灯,先帝朱清奢靡成性,在年关总会摆驾观天台,观天台曾是观测家国气运的圣地却成了先皇赏月玩乐之地……每当朱清圣驾一到便是漫天的烟火,这一放便是数十日,不过朱榆不喜这些做派,只命宫中腊月三十,放出三千孔明灯,以示嘉年。
孔明灯做工简易,但在黑夜中却宛若小型骄阳,点亮了半个皇城,倒也不失壮阔景观,百姓自发闭目祈福,年味中带上了几分兴兴向荣之感,而这一天,宫里侍者越来越忙,女皇也并不清闲,会在太庙和石庙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
正月初五夜,朱榆去了皇夫处,同高长佩一块喝椒柏酒,吃饺子,正吃到一半皇夫突然皱眉,青竹赶紧捧来盛物到高长佩跟前。
“叮咚”
一枚银钱从高长佩嘴中掉了出来,皇夫看清之后脸色并不好看,不过就连美人黑脸也还是那么好看。
“皇夫好运!我亲自放进去的银钱最后居然到了皇夫嘴里,我可是巴巴等着好运兆头能掉到我碗里。”
朱榆笑吟吟的看着高长佩,余光却依旧游弋在那枚铜币上,皆是对小小一枚铜币的渴求,这一下 ,既是朱榆作为,高昌配就算有再多怒火也只得收着。
“明日就是举行朝会的日子,朝中大臣的诰命官人皆会进宫向你行礼庆贺,你入宫数月,未曾好好见过家人,到时候你也借此机会好好和你父亲相聚,凤仪殿这边他国使臣都庆贺完毕之后,我也会让首辅先行离开,让你们一家团圆。”
“多谢陛下。”
“皇夫多礼了,这皇宫本就只有高墙红瓦无趣得紧,若是皇夫进入皇家就连团员年都见不到亲人,倒就是我这个做女皇的亏欠了皇夫。”
看着笑得天乐的朱榆,味蕾泛出了似铜币留存的苦劲。
夜深,青竹捧着铜币询问高长佩:“皇夫,这枚铜币,合该放在何处才合适?”
“不过是,随手之举,又非明令御赐之物,丢了吧。”
“是……”
青竹见皇夫坐在梳妆镜前,没动分毫,他将铜币收入掌中退下。
辞旧迎新的嘉年,朝中诰命官人向皇夫贺词,若是往日能近得皇夫跟前,对这些诰命官人来说也是一种体面,可是,却没有一人是心甘情愿出席今日摆下的‘阎罗宴’。
徐文昭班师回京煞气滔天、一时风光无量,那般动静谁人不知,早已牵动了皇城所有人的目光,洗尘宴上发生之事早已在民间流传开来,如今朝中五品以上的诰命官人皆聚于一堂,相亲会的事宜定会在今日下定夺。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娶……不,到了徐文昭这里谁娶谁还真有待商榷,而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到这样一个比女人身形还魁拔的阎罗手里,没谁能说可以镇住这样的丈夫。
况且,这徐文昭既然沿袭了东平王的封号,定还会重返那寒苦之地的边疆,还真在他讨不到多少益处,除了官品不高,急于攀附之辈没人愿意将自己女儿送进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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