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7章
于是，她顺便将孩子们给殷苍一一做了介绍。
“叫、叫曾外祖父。”
介绍完后，殷九对四个孩子嘱咐道。
说出这个称呼，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面对帝君时没有的。
她想，这应该就是无法割舍的血脉之情吧。
大人们的感情太复杂，不应该牵扯到孩子们的身上。
他们，就应该保持着孩子的心性。
四个孩子除了蜜儿，都大大方方地对着殷苍见礼。
他们被神尊教的很好，行完礼又规规矩矩地回到殷九身后站着。
蜜儿有些扭捏，一想到她在乾坤宫做的妖，就心虚地不敢抬头。
虽然现在她知道了这个变成自己曾外祖父的人不会再抓她回去，可她依旧有些心慌。
因此，她声音都比其他三个小了很多。
听到孩子们稚嫩的叫声，殷苍瞬间觉得他活了过来。
几十年来死气沉沉的身体，刹那间焕发了荣光。
“好好好！”
他一连三个带着颤音的好字，响亮地在大殿里回荡。
他的脸上肌肉紧绷，扯出不太和谐的僵硬笑容。
随后，他顺手想从身上掏出见面礼给孩子们。
可当他意念落空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心里的喜悦，瞬间被尴尬所替代。
“那个，曾外祖父走的太急，忘记带储物戒了。”
这句话说出来，殷苍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曾外祖父太客气了，下次给也是一样的哦。”
三宝抢先回话道。
他清澈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真诚。
“好好好……下次曾外祖父给你们双倍，可好？”
殷苍说完忍不住靠近几个孩子，挨个将他们抱了抱。
孩子们软糯的身体，一点点填充着他长久以来空旷寂寥的内心。
“好了，你们去找师公，我跟你们曾外祖父还有事说。”
殷九打发四小只，殷苍也只能暂时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们让他们离开。
他心里高兴，他总觉得孩子们刚才的插曲，让他跟殷九之间的相处有所破冰。
然而事实就是孩子们出去后，殷九的态度如之前一般依旧冷冷淡淡。
“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说，还是坐下说罢。”
殷九说着，率先走向大殿一侧的椅子。
她的话，瞬间让殷苍回到了先前，脸上更是恢复了之前的沉重模样。
他走到殷九对面坐下，坐姿一丝不苟板板正正。
他看着殷九欲言又止，话在舌尖打转，脸上更是一片痛色。
殷九盯着他，安静地等他问话。
过了好一会儿，殷苍像是下定了决心，捏紧拳头问道：
“你祖母她……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殷苍话落，然后用炙热的眼神盯着殷九，他眸子里的血色似乎要燃烧起来。
之前冷炎他们得到消息，说兰锦在很久前就已经死了，可是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就像殷九和孩子们的出现一样，他要相信奇迹不是吗？
殷苍满含期待的视线，灼的殷九心里发烫。
两人相距不远，她甚至能看到殷苍的身体因为紧张在不停颤抖。
而且，她能感受到殷苍身上陡然下降的温度。
就连她，都觉得寒气逼人。
殷九眉头一皱，殷苍这身体状况不太对劲？
不过，她并没有多言，只是答非所问道：
“这么些年，您有再找其他的女人吗？”
殷九问完，紧接着又补充道：“就是，您后来又成过亲吗？”
说实话，殷九很介意这个。
如果殷苍有了新的家庭，那她是万万不会和他有牵扯的。
她问完后紧紧盯着殷苍，不错过他眼里的任何一丝信息。
“没有，也不会有。我的妻子，唯有你的祖母……兰锦。”
殷苍眼神坚定，说到兰锦的名字，语气都是颤着的。
对他的回答，殷九还算满意，同时心里也落下了一颗大石头。
为兰锦，也为他们一家人的以后。
“那您这么多年，为何没有来找我们呢？”
殷九再次提及这个问题，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责问。
要知道，前世她没来，殷家可是被灭门了的。
要是殷苍早一步找到殷家人，将他们保护起来，应该就不会发生那么惨烈的事情了吧？
看出殷九神色不虞，殷苍满脸的愧疚和悔恨。
“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们受苦了。”
殷苍神色落寞，他将视线移到别处，幽远且空洞。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说道：
“当年，因为父皇和母后之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烦闷，碰巧当时我在修为上也遇到了瓶颈，所以我告知了母后一声，便只带着两个护卫偷偷前往青云大陆历练。
在青云大陆，我选择了最负盛名的星云宗去当了一名内门挂名弟子。
一年后，我遇到了兰锦，也就是你的祖母。
她的出现，治愈了我因为父皇和母后而产生的对感情的厌烦之症。
所以不久之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地相爱了，并且在星云宗五长老、也就是兰锦师父的见证下，我和她结为道侣。
后来，你祖母怀孕，她计划着要回家一趟，我遂了她的愿。
因为自从她怀孕后，我就打算带着她回炎灵大陆的。如此正好，陪她回一趟她的家族，她就可以放心地跟我走了。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我们在回她家族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两波人的袭击。
我为了引开后面那波人，被迫和你祖母分开了。
然而这一分开，便是……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两波人是一伙的。
我的离开，正中了他们的计谋。”
殷苍说到这里，回头看了殷九一眼，继续道：
“你已经知道了那人的存在，现在的帝君，其实是我的孪生弟弟。当初的那场赶尽杀绝，就是他策划的。
说来可笑，我到那时竟然还不知道，我竟然还有一个孪生的弟弟。
当初我被他派来的人一路追杀，想要生擒了我。
可惜我拼死反抗，并没有让他们抓住我。
然而，长达三个月不停歇的追杀，让我终于奄奄一息，生死一线。
当初，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些一波接一波的人，为何留着我一命，然后生擒我。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我不能死。
我一死，我的魂牌碎裂，我死亡的消息绝对瞒不住，他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只有我活着，他囚禁我，他才可能达成他的愿望。
绝望之际，我只能拖着奄奄一息的残躯，投身到了碧落海里。
那里，我当时想着可能还有活着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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