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十个里九个是投机分子
第728章 十个里九个是投机分子
林为民觉得，如果放在旧社会，曲小伟这种人就属于妥妥的败家子。
也是每一个主角身边必不可少的配角，没有他的陪衬，如何显得主角的英明神武呢？
“我打算开个书店。你也知道我的，其实我在写作上的天赋还算不错，可惜半途而废了。咱怎么着也算是半个文化人，开个书店，每天喝喝茶、看看书，哪怕赚的少点，我也高兴。”
林为民看着曲小伟只觉得这厮头顶突然顶上了四个闪闪发光的大字。
行业冥灯！
开书店在九十年代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生意，尤其是对于那些文艺青年来说，书店和咖啡厅一样，都是他们梦想中赖以维持生计的理想手段。
但在九十年代之后，书店这个行当每况愈下，全国能活下来的书店十不存一二，那活下来的一二里，新华书店能占了一半，剩下的也基本沦为教辅书批发书店。
“你……”
林为民一时之间没想到措词来打击曲小伟，他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式，说道：“要不然你开个网咖吧！”
“网咖？”
女人总是很难理解，过了三十五岁的男人，床上折腾不动了，总会找点奇奇怪怪的爱好来折腾。
Internet coffe，这就是“网咖”的由来。
“你这个影帝可是实打实的，怎么能说是寒碜呢？”
“互联网知道吧？前段时间中科院接入互联网的消息看到了吧？”林为民问道。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活着》是未通过电影局的审核，私自参加电影节。
章艺谋的表情跟葛优如出一辙。
可惜，在本应该是媒体报道狂轰乱炸的五月，国内的舆论却是一片安静，除了偶尔有一两家地方小报敢于报道《活着》得奖的消息之外，所有的官方媒体不约而同的陷入了缄默状态。
刘海燕见丈夫又被林为民几句话就点燃了创业激情，忍不住埋怨道：“你就不能劝他好好工作？”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章艺谋出现在了片场，他走到林为民边上问了声好。
“信不信在你。反正路我已经给你指了，这生意做不做就看你了。”林为民说道。
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公司瀛海威的前身就是一家网咖，晚于瀛海威几个月成立的沪上威盖特在当时收费40元每小时，来体验的民众络绎不绝。
最早的网咖Cyberia是由咖啡屋改来的，老板的目标也仅仅是要开设一个装着计算机且提供咖啡的房间专门提供给女性同胞用的。
面对这个新名词，曲小伟一脸茫然。
章艺谋被林为民训了一句，满面羞愧，“我……”
既然不想靠内地市场来收回投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相反的，他肯定是想好了让电影违规到海外参赛的后果，电影局震怒，电影禁映，甚至是导演被封杀。
电影从前期筹备，到中期拍摄，再到后期制作，一整套流程下来，距离戛纳电影节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
“我不是怪艺谋，实在是这个秋先生太不像话，艺谋之前没帮他赚钱吗？他这么做不仅是毁了电影，也很有可能毁了艺谋。这种短视且不尊重我们内地市场的投资人，就不应该让他进来。”
《永失我爱》成本很低，男主角郭涛，女主角徐凡和剧雪，三位主演名气都不大。
秋复生毕竟是投资人，章艺谋也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于是，便带着未在国内审核通过的《活着》参加了戛纳电影节。
又过了两天《永失我爱》开机。
看起来，这俩人今天应该就是奔着林为民来的。
但跟书店不同的是，网咖刚诞生那几年是真的赚钱，能暴富的那种。
根据官方资料显示，全世界最早的网咖诞生于1994年的9月1日，地点在伦敦，名叫Cyberia。
他的资金本身就属于海外投资，如今内地对于这些海外投资的票房收益有严格的限制，所以他肯定没想着靠内地的市场来收回投资。
林为民今天受邀前来站台，纯是当吉祥物的，来了就是拍拍照，跟几个熟人聊聊天。
要知道当时城市职工的平均月工资也不过500元，猪肉3元一斤。
很显然，曲小伟找的这个爱好，就是创业。
而“网吧”这个词，是在网咖传到中国并时兴了几年之后才出现的音译词，取自Internet bar。
“你们家这少爷，你劝他有用吗？以他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风格，开网咖挺适合他。”
“他这人厚道，想着电影毕竟是人家秋先生出钱，如果要大改，秋先生肯定要追加投资，说不定连本都回不来。”葛优替章艺谋辩解道，他又说道：“而且，艺谋也因为这事吃了瓜落，现在一直有传言说电影局要封杀他，连《活着》的小说都要封杀。”
网咖这生意，跟书店一样，在后世2005年之后就进入了红海市场，惨烈无比。
“秋先生太急功近利了！”葛优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曲小伟再次点了点头，“明白。”
林为民点点头，“投入肯定小不了，不过这是新鲜事物，定价权在伱自己手里，一小时二三十块钱也有人买单。”
在现在，网咖这种新生事物还尚未出现，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早晚的事。
林老师是什么意思？封杀那位湾岛的投资人？
后果很严重，但跟他秋复生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其实不赖艺谋，是秋先生太着急了。”
曲小伟犹豫着，他问道：“你说明年才能联网，就是说明年才能开这个网咖？”
去年《霸王别姬》勇夺金棕榈，无论是电影节组委会还是投资人都对《活着》寄予厚望。
电影只要在海外参赛，必然会讨得一个“禁片”的名头来可以大大的刺激海外市场的好奇心，并且还可以对影片的评奖起到积极作用，他这个投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现在也能开，只不过不能连互联网，只是局域网。街机那种联机知道吧？”
“明年电信就会给普通民众提供互联网服务了，到时候人们可以利用电脑与全世界各地的人交流，还可以在电脑上上传和查询各种资料。
林为民笑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这了？”
曲小伟恍然大悟，“明白了。网络咖啡屋，提供网络和咖啡。”
好不容易等电影制作完成，章艺谋拿着成片到电影局审核，电影局那边提了一堆问题，改动难度非常大，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肯定是来不及参加戛纳电影节了。
“艺谋你糊涂啊，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林为民说道。
林为民所谓的“进来”，大家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曲小伟点了点头，“知道。”
今天开机仪式，来了不少电影圈的人，林为民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大家表情各异。
刘海燕也明白林为民是好意，但对于丈夫的不安分她还是不满意，“唉，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总折腾什么？”
《活着》是去年开拍的，项目立项之初，就已经得到了戛纳电影节的邀请。
章艺谋最近为了电影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一直在试图疏通关系，可惜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着实是太得罪人，电影局又刚换过领导，没人愿意给这样的电影行方便。
在诞生的前几年，网咖可以说是妥妥的高消费场所，只有少数的富裕阶层才有资格去消费。
看见光头闪亮的葛优，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呦，这不戛纳影帝吗？”
<div class="contentadv"> 葛优苦笑，“林老师您就别寒碜我了！”
虽然无法比肩《霸王别姬》的金棕榈，但评审团大奖仅次于金棕榈，又有最佳男演员奖，按理说《活着》应该算是又一次为国争光了才对。
开机仪式过后，大家闲来无事，葛优拉着林为民聊起了《活着》参加戛纳电影节的内情。
这是好梦公司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汪硕为了开机仪式广邀好友，开机仪式这天现场热闹非凡。
刚过去两个月的戛纳电影节上，章艺谋带着新电影《活着》参赛，一举夺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最佳男演员奖获奖和人道精神奖。
葛优脸上的苦笑更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未经审核参赛，这当然是犯了政治上的大忌，直接导致了《活着》的国内禁映。
网咖就是网络咖啡屋，说白了就跟游戏厅差不多，只不过提供的服务不同。”
“一小时二三十块钱？”曲小伟惊叫出声，他忍不住问道：“为民，你没逗我吧？”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好好研究研究。”
互联网和电脑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绝对是时髦和高端的代名词，更何况还有咖啡屋，这不就是曲小伟梦寐以求的生计吗？
激动了片刻，曲小伟又冷静了下来，“开这种店，得花不少钱吧？电脑一台就得一两万！”
戛纳电影节又不是只有一届、有影响力的国际电影节也不止戛纳一个，秋复生敢于要求章艺谋私自参加电影节，说白了就是没有敬畏心。
投资人秋复生那边又着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催促着章艺谋带着电影参赛。
林为民却摇了摇头，“不是急功近利，而是压根没在乎政府和国内市场而已。”
林为民眉头紧促，语气严肃，内容更加劲爆。
能混到今天的，都是人精，谁也不相信林为民是有口无心说出这句话的。
他兴奋的拍起手来，“这个主意好啊！”
不太可能吧，人家好歹也是友好人士。
“林老师，那是友好人士，慎言啊！”葛优提醒道。
“慎言个屁！什么友好人士，十个里九个是投机分子！”
林为民毫不避讳，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可能在乎那群顶着“友好”二字的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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