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什么？
迟于的模特约很快就签下来了，如她预想般的顺利。
酬劳方面，她打听了一下，虽然她觉得算少的，但对于大学生来说还是非常多的。
这下他也不用去当迎宾出卖色相。
正式拍摄定在周末，沈清渠作为总监，只能鸽了安婷的烤肉约，跟着团队出外景。
出外景由公司包大巴车，去的地方比较偏僻，沈清渠懒得开车，便跟车去。
这天早上，她如约而至，迟于是个守时的人，比她来得还早。
“早，沈总监。”他在外人面前都叫她总监。
“早。”她背过身去打个哈欠。
她昨晚失眠了。
说来丢人，理由竟然是她梦到和迟于上床，梦里他一边一边把手指放在她嘴里搅。
这是她几十年来做过最色/情也最具体的春/梦。梦醒之后她就一直睡不着。
她思来想去，难道起因是他昨天摸了她的嘴一下？
不知道迟于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再有下次，她就要严词拒绝才行。
等所有人到齐，一群人陆续上车。
沈清渠和男摄影师坐在第一排。两人都是公司的老员工，属于比较熟的。
迟于不知道坐在哪里，她有些在意他跟谁坐在一起，又不好意思突兀地站起来往后找人，只好忍着好奇心。
她戴着耳机，很快就觉察到困意，睡熟过去。
她醒来时，明显感觉到这一觉睡得十分扎实。因为她大意地靠到了旁边的摄影师身上。
她赶紧坐直身子，睡眼朦胧地：“抱歉kevin。”
“醒了？”
男人的声音温柔磁性。显然不是kevin。
沈清渠看清楚他的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去查看他的肩膀。
肩上的布料是干的。还好，她没有流口水。
迟于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
她有些懊恼，掀开窗帘，外面的景色表明他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她伸手整理一下头发，眼神逐渐清醒：“kevin呢？”
“我跟他换了座位。”
“为什么？”她转头看他。
他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臂重新拉上窗帘，轻飘飘地说：“因为嫉妒。”
他刻意压低音量，把窗帘拉好，低头看着她，表情淡然。
沈清渠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听错了。可迟于的表情分明是认真的，车辆不时的颠簸也是真实的。
她眼睛到处转，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印象里，她很少有手足无措到说不出话的情况。
就在气氛要陷入一种奇怪的微妙中时，他及时开口：“姐姐不在意吗？”
“我和别的女人坐在一起。”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沈清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热。
迟于却只是一脸淡定地看她，等着她的回答。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游刃有余了？直白地对她说这些话都不会不好意思？
“到咯到咯！下车！”
“啊终于到了！”
车停下来，大家开始下车。
“走了迟于，还舍不得起来啊。”有男同事拍他的肩。
原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没想到迟于却笑着说：“你们先下吧。”
看着同事一个个下去，坐在靠近走道位置的迟于却迟迟不动弹。
沈清渠调整出自然的表情，伸手去解安全带，说：“我也要下车了。”
一只青筋凸起的手摁在她的手背上，握住她，他直直逼近：“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仿佛被他手心的热度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尽量把音量克制在冷静的范畴：“你干嘛。”
“很震惊么，”他瞧一眼她缩回去的手，不动声色，“我们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沈清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摇。
“沈总监！迟于！”车下有人喊他们。
迟于低下头，给她解开安全带，动作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不要想着逃避。”
他总算先下了车。
沈清渠坐在座位上，不知是不是车里太热太闷，她的耳朵越发的红。
-
外景选的是一处适合郊游的森林公园。
虽然是盛夏，森林里却意外的阴凉。
工作人员忙前忙后，拍摄终于顺利展开。
迟于已经习惯众人的目光和摄像机，按照指示拍摄完一件又一件衣服。
拍的都是秋装，他连续换衣服不免出汗，个子娇小的化妆师仰着头，拿着粉扑轻轻地给他补妆。
迟于配合地弯腰，两人偶尔对视一眼，化妆师就害羞地停下工作，捂嘴笑。
化妆师特别开朗，转过头来跟大家开玩笑：“不行了，太帅了，我要被电死。”
众人纷纷大笑。
“电死算不算工伤啊沈总监？”
她是这儿最大的领导，大家自然来问她。
她配合地笑：“电死算迟于的，老板不赔。”
“听见没小子，总监说你乱放电。”
“哈哈哈哈。”
傍晚夕阳西下，拍摄的工作才要结束。
原以为就要收拾东西回去，但一些年轻同事纷纷提出要逛逛，拍拍照再回去。
团队里年轻人居多，纷纷赞成，沈清渠也只好留下陪同。
要是安婷在，她可能还有些心思。可安婷不仅不在，早上迟于还对她说了那番话。
她现在只要在能看到迟于的地方呆着，就忍不住紧张，并持续提防着他的动向。
只要他一有向她走来的迹象，她就立马找人聊天，或者假装打电话，假装看拍出来的照片。
还好他一直忙于拍摄，基本没有空。
“迟于性格可真好。”
“对啊，换了其他模特，从早拍到晚，早就发脾气了。就上次，那个谁，丹尼尔，你还记得吗？”
身边几个女工作人员闲聊起来。
“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要我们一群人等他。出个外景还挑剔这挑剔那的。”
“kevin的指示他还算听一点，据wendy说，他对化妆师造型师都老不满意了，没少骂。”
“好在，以后也用不到他了哈哈。”
“所以迟于这孩子我怎么看怎么顺眼。”
“嗯，哪都好，就是小了点。”
“你不也才二十多吗？合适啊，你俩。”
“25啦，他小我7岁诶，我主要怕人嘴我老牛吃嫩草哈哈。”
“那是有点。”
“滚啦。”
“沈总监。”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
她抬头。
“可以过来一下吗？”
她起身，拍拍长裙上的杂草，跟着他。
迟于走在前头，不时回头等她，发现她慢会停下等。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两人逐渐走出同事的视野。
迟于带着她绕来绕去快有十五分钟，她穿的平底鞋，跟得有些累。
“要不要背你？”他停下等她。
她斜他一眼，没给好脸色：“我有脚。”
她小心地避开脚下的石块，突然听闻他好像笑了一声。
沈清渠：“干嘛？”
迟于：“没。”
明明就是有。
沈清渠：“不说拉倒。”
他又笑一声。
沈清渠：“烦人。”
她有点不爽，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跟上他。
再走几分钟，迟于总算停下脚步：“到了。”
这是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
暖橙色的夕阳铺满西边的天空，中间的颜色接近橘黄，越到边缘颜色越浅。
在城市里也可以看到夕阳，但临湖市里都是高楼大厦，视野有限。
城市里喧闹，人们脚步匆匆，不像这儿静谧，也没什么人。两者的观感完全不同。
“你就是想给我看这个吗？”她目不转睛地观赏着这片天空。
“不是想给你看，”迟于突然握过她的手，“是想和你一起看。”
被他握住的手一动。
她的眼睛突然有点酸。心里五味杂陈。
她努力地抿嘴，眨眼睛，总算把泪腺分泌的少许泪水压了回去。
“漂亮吗，姐姐。”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期待。好像和她分享宝物之后，向她求表扬和肯定的小孩子。
五个字，又成功刺激到她的泪腺。
她强忍，扬扬眉：“一般吧。”
他开心地笑了一声。
沈清渠想问他开心什么，但觉得自己想哭的冲动还没有抑制得很好，决定还是不说话。
握着她的手转变姿势，改为和她十指相扣。
她不动弹，他的手指就主动地插/进来。一直奋力钻空子，直到成功。
她无语道：“其实你脸皮挺厚的。”
迟于只笑。
太阳快要落山，可他迟迟没有再开口。
还以为他要表白，难道不是吗？她暗想。
手机铃声响起，她松开他握她的手，接电话：“喂？”
“总监你们在哪，我们准备回去咯。”
“好，我们现在回去。”
“总监，迟于跟你在一起吗？”
一双修长的手臂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一股清新的洗发液香气突然贴近她的脸。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耳根。让她本就发热的耳朵越发红，热度延续到脸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想。
“总监？”
“嗯，他在。”
挂掉电话，她有些怨怼地看着前方那个始作俑者。
那人只是笑：“要不要我背你？”
本想拒绝，但她的脸好热，应该很红。要是回去的路上他总是回头等她看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低声：“要。”
爬上他的背，回去的路上下坡比较多，她有点害怕，抱紧了他的脖子。
很好，这个角度，他看不到我的脸。
她挨得更近，气息拂在他耳边。
“你刚才，到底笑什么。”她问出了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我觉得姐姐可爱。”
“？”
“姐姐说一般，就是觉得很漂亮的意思。”
“并不是。就是一般。”
他没跟她争。
走到中途，她才发现，他耳朵居然很红。
这一把，她是不是没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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