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之后谈话其乐融融，老夫人和大夫人一味叮嘱叶妲绮需要什么就开口，叶妲绮客气点头，本人还没说什么，薛姨娘见缝插针地说也要聊表心意，给落霞苑送去两颗桂花树，寓意早生贵子。
叶妲绮照单全收，结束之后离开荣和堂，老远就瞧见薛姨娘带着燕铃音守在必经之路。
明显是守着自己。
叶妲绮大方走过去率先开口：“二妹妹今儿穿的藕荷色裙衫很适合，就是这头面有点单调。”
说完美目一转，看向薛姨娘，“若薛姨娘和二妹妹不嫌弃，我那里有副掐花海棠头面，就送给二妹妹吧？”
薛氏笑得合不拢嘴，“少夫人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我们哪里会嫌弃？叫少夫人破费了。”
叶妲绮含笑不语，带着两人去了暮云阁。
进入房间，便立刻支开春杏，让铃兰进来伺候着。
“薛姨娘今日帮我说话，这点头面都不够我表心意的呢。”
薛姨娘的助攻微乎其微，但叶妲绮不会忽视她的示好，也想看看薛姨娘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少夫人出身大家，从前就听说少夫人饱读诗书，六艺精湛，妾巴不得让铃音来多跟少夫人学学，日后也好找个好人家做妻呢。”
燕铃音对薛姨娘的话不敢苟同，她早就听说过叶妲绮为人，什么六艺精湛，饱读诗书，估计还比不过她这个庶女。
但她知道一点，薛姨娘定不会害她，也就保持沉默的配合薛姨娘表演。
薛姨娘说完，叹了口气，“铃音在三月前已经及笄，可惜少夫人进门晚了些，不然铃音及笄礼上定请少夫人做铃音的赞者。”
“薛姨娘可抬举我了，我哪有德行配给二妹妹簪花啊。”
叶妲绮脑海闪过有关燕铃音的所有，她不简单的点不是如燕玲珑那般在府中有多骄纵，而是虽出身庶女，却是京城小有盛名的才女。
听说去年谢相寿辰，燕玲音画了一幅活灵活现的百子千孙图，艳压全场。
想来已经及笄，上门提亲的应当不少，叶妲绮笑眯眯地看着燕玲珑清冷高雅的面孔，“薛姨娘也不要杞人忧天，以二妹妹风姿，将来定能觅得良人。”
“少夫人说笑，铃音性子孤僻，最不喜抛头露面。去年谢相寿辰时，要不是侯爷看铃音画的太入眼，非要夫人带铃音去见识见识，铃音才借机认识几位姑娘，不然铃音连个手帕交都没有呢。”
薛姨娘满眼心疼地看着燕铃音，燕铃音差点绷不住反驳她。
当时若不是薛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侯爷根本不会带她去。
“大嫂不必听姨娘发牢骚，是我这人本不喜热闹。”
“热闹是热闹，你整日憋在府中，哪有机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就如前几日登门求亲的那户，要不是姨娘派人出去问了一圈，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历呢。”
薛姨娘绕了一大圈，总算说到正题，“姨娘是没那个机会了，但侯府没有嫡小姐，你排行二，就是侯府的长小姐，你若有心仪之人也就罢了，你连个心仪之人都没有，不奢求夫人给你张罗，但求别拖侯府后腿啊。”
薛姨娘看似说给燕铃音听，句句都在暗示叶妲绮。
叶妲绮脸上堆着笑，淡淡品茶，就是不接话。
她若有好亲事自己不去，还会嫁来侯府？
气氛有短暂静寂，薛姨娘也不尴尬，逼叶妲绮上梁山地问，“少夫人出阁前也鲜少接触外男，妾自然是懂得，但不知少夫人去参加宫宴时，能否带上铃音？少夫人放心，铃音性子乖巧稳妥，只会紧紧跟着少夫人，绝不会给少夫人添乱的，如果少夫人能在百官面前举荐铃音一二，那少夫人这辈子就是妾和铃音的大恩人。”
薛姨娘动真格的，话到最后带起了哭腔，起身撩开裙摆，就冲叶妲绮下跪。
叶妲绮无语至极。
料她机关算尽，也没想到薛氏的目的是一个月后的中秋宴！
“薛姨娘这是作甚？”
叶妲绮口气冷沉着把薛姨娘扶起来，“姨娘可莫要折煞我，这距离中秋还远着呢，姨娘筹谋的未免也太早了。再说，带谁进宫都是母亲和祖母的决定，我一个少夫人，还做不了这个主。”
能做也不做。
自古宫宴出事多。
她自认为燕铃音还不至于让她如此冒险。
燕铃音也极为震惊，跟着挽住薛姨娘，“姨娘，你想什么呢？宫宴哪里是我这等庶女能随意参加的？”
薛姨娘恨铁不成钢，推开她的手，紧握住叶妲绮的手，“少夫人，将来侯府一切都是小侯爷的，三小姐和司小姐还早着呢，下一个成亲的只有铃音，倘若铃音嫁的好，也是对侯府一大助力啊。”
“姨娘！”
叶妲绮还没发怒，燕玲珑居然不乐意了。
倒是让叶妲绮高看她一眼。
“我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姨娘也不看看能进宫的都是什么人，就算大嫂周旋带我进宫，你怎知是福不是祸？姨娘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呢！”
燕铃音沉声说完，不顾薛姨娘气急败坏的使眼色，对叶妲绮福身，“我身子不舒服，就不陪大嫂说话了，先行告辞。”
薛姨娘张张嘴，灰白着脸一跺脚，“你说这孩子，哎。少夫人你别往心里去，改日妾再来拜访少夫人。”
话还没说完，薛姨娘就跟着出去追燕铃音了。
留下叶妲绮一人在房间里茫然。
这样的娘亲能养出这样的女儿，也挺奇的。
摇头轻笑，叶妲绮翻出针线，继续给叶笙烟绣小衣。
殊不知，薛姨娘那张颓丧的脸，在回到院落后顿然变得气定神闲。
关上房门，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询问：“能成吗？”
薛姨娘弯唇一笑，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燕铃音，“定能成。不是姨娘说你，你刚刚演的有点过了，要我说，你该把我退出去，你留在暮云阁，给少夫人说几句好话道歉。”
“行了，我怕言多必失，能做到如此我已经尽力了。”
无人时，燕玲珑眉眼间的清冷消失不再，有的全是算计。
“但愿这位大嫂能让我踏上一踏，做一把我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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