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记忆碎片
啾啾小朋友还是有点小脾气的, 大家都要给他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冰激凌，但他就是没要。
中午傅越在肯德基给啾啾买了草莓味的圣代，但直到下午到了游乐场, 啾啾还在扑棱着大眼睛思考冰激凌那短暂的一生。
啾啾给顾盼秋比划了一下冰激凌的长度，眼泪又要出来了：“辣么长的冰激凌, 突然就掉了，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想啦。”顾盼秋把宝贝啾啾从车里抱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摩天轮！”啾啾顿时被漂亮的摩天轮吸引了注意力, “哇，这个摩天轮晚上会亮起来吗？”
“会的。”顾盼秋揉揉儿子软乎乎的小脸，“别难过了，一会儿和炎炎哥哥一起去玩碰碰车吧。”
傅炎拉住了啾啾的手，啾啾顿时把冰激凌的小意外抛到了脑后。
游乐场门口，穿着牛仔衣的傅越清俊而修长，他用方才赚的零钱换了四张门票，正站在游乐园门口等着顾盼秋和宝宝们过来。
他面部线条十分漂亮, 个子又这样高, 优越的外貌引得周围不少少男少女的围观,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是哪个混血感男模在拍游乐园画报。
顾盼秋本以为傅越身上的禁欲气质是因为衬衣和西装，但事实证明傅越无论穿什么都是禁欲系。就像他穿得再多，都会被人说钓系一样神奇。
“没带烟吗？”
顾盼秋伸手摸了摸傅越的衣服口袋, 他只是虚虚地摸了几下, 傅越勾着嘴角笑着看他：“说戒当然就不带了。你再摸的话, 我就牵你手了。”
顾盼秋一怔, 有些害羞地收回了手。
只是一瞬, 他突然觉得傅越也像很会谈恋爱的人。
顾盼秋对傅越愈发好奇，他试探地问道：“傅越，你上回来游乐场是和谁呀？”
“上次？”傅越指了指不远处拉着啾啾小手的傅炎，“我和弟弟来的。你呢？”
“我？”顾盼秋摇了摇头，“从来都没人陪我来游乐园，你是第一个。”
傅越一时间没分得清楚顾盼秋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顾盼秋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会忍不住回望顾盼秋眼里关于自己的倒影。
眼神交融的瞬间，空气里都是暧昧的气息。
傅越抿了抿唇：“那我就当真了。”
傅越买了三只漂亮的气球，他蹲下来给了啾啾一只，又给了弟弟一只。
最后一只，他亲手把绳子放进了秋秋的手里。
顾盼秋仰头看着飘在空中的透明气球，大气球里还装着一个星星形状的小气球，漂亮极了。
他弯着的眼睛亮了起来，白色的衣领被微风吹起了一角，乌黑而微卷的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明朗的光。
明明如此纤瘦，如此轻盈，却如此耀眼。
寒冬也会因为美人而融化。
顾盼秋牵着这只气球，轻声对傅越说：“哥哥真把我当小朋友哄呢？”
傅越认真问他：“那你开心吗？”
顾盼秋扑了扑睫毛，傅越好像真的在意他的快乐与悲伤。
“开心呀。”
傅越笑了，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宠溺：“开心就够了。”
藏在顾盼秋心底的那颗真心，在此时此刻突然开始跳动了。
明明傅越还没有牵起他的手，他已经在幻想与傅越手指相扣。他不是这样爱幻想的人，但傅越给了他很多幻想。
顾盼秋闭上眼晒太阳，感受着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轻声说道：“天气真好啊。”
镜头推了过来，傅越帮忙梳理了顾盼秋被风吹乱的小卷毛，顾盼秋却顺势把脸靠在了他温热的掌心。
他轻轻地蹭了蹭，然后缓缓睁开了眼，懒洋洋的姿态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小猫。
一时间，凛冬不再，似乎春天来了。
傅越突然很想吻他。
导演激动地“卧槽”了一声，游乐场的中年阿姨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问导演：“小情侣谈恋爱嘛？”
导演疯狂点头：“快了！”
傅炎和啾啾坐上了游乐场的碰碰车，两位驾驶员正在努力驾驶小车车前进。
傅越和顾盼秋等在赛车场的边上，看着小朋友在游乐场快乐开车。
傅越的余光就没离开过顾盼秋漂亮又秀气的侧脸，他心里琢磨着啾啾的事儿，还是不明白顾盼秋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啾啾的身世。
他问顾盼秋：“我看上去很坏吗？”
顾盼秋摇头，疑惑地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有完全相信我。”傅越沉声道，“对吗？”
顾盼秋并没明白傅越的意有所指，他看着傅越，轻笑着说：“我稍微有点慢热，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大灰狼？”
顾盼秋闭上眼睛，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善良的大狗狗。”
两人陪着小朋友们在游乐园玩了一下午，傅越并不是话很多的人，但顾盼秋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不用刻意去迎合他，也不必多说话，傅越好像就可以知晓他的心情。
“啾啾小的时候难带吗？”傅越随口问他，“小家伙，玩起来也挺疯。”
顾盼秋摇摇头，心想啾啾这么乖，小时候应该也不难带。
“他很乖的。”
不远处的啾啾对爸爸挥挥手，顾盼秋也对他挥挥手。
说来也奇怪，他穿书之后才接受了这个小家伙，但他却对啾啾无比亲近，啾啾也没觉得自己的爸爸有任何异常。
顾盼秋满含爱意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疯狂跑跳的啾啾身上，傅越对顾盼秋说：“如果不是知道你性格，我大概也要以为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呀？”顾盼秋眨眨眼，“妖艳贱货？”
他是性子温柔的人，偶尔会像猫一样调皮，努力藏着自己的真心，却依旧会露出来。
傅越轻笑：“是啊，网上说你有二十多个前男友。”
顾盼秋笑弯了眼睛：“二十个怎么能够啊？我有二百多个前男友。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怪不得你在幼儿园见我的时候，对我爱答不理的。”
傅越抿了抿唇，说道：“你尝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顾盼秋扑扑睫毛，又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啦，你是我未来老板呀。”
摩天轮亮了起来。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摩天轮的影子，五彩斑斓的色彩在夜空中十分醒目。
“哇~~~”啾啾的大眼睛一瞬间亮了，“好漂亮~”
晚上风凉，顾盼秋从包里拿出了卡其色的羊毛围巾，一圈一圈地系在了啾啾的脖子上。
傅炎看到围巾后惊讶道：“啊，这是我哥那条吗！”
啾啾懵懵地看向了傅越，他皮肤很白，就像是寒冬里一抹晶莹剔透的小雪花，乖巧又懵懂。
自从知道啾啾自己的孩子，傅越对他的爱里便有了些愧疚。
在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作为父亲，他缺席了。
而现在，他甚至不知如何开口去和啾啾说明自己是他的父亲。
傅越摸了下啾啾的额头，说道：“没关系，这条围巾叔叔已经送给你爸爸了。”
傅炎趁机对顾盼秋说：“顾叔叔，我哥最喜欢的围巾就是这条啦。”
啾啾有些害羞地摸了摸柔软的围巾，说道：“啾啾好喜欢这条围巾~一会儿坐摩天轮，我要和鲨鱼叔叔坐在一起~”
傅炎拉住了顾盼秋的手，说道：“那我和漂亮叔叔一起坐~”
b市是一座不夜城，夜晚永远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顾盼秋和傅越一前一后带着孩子坐进了摩天轮，没一会儿摩天轮就缓慢地转了起来。
啾啾靠在傅越身边看着窗外的夜色里的护城河，满脸的憧憬。
他对顾盼秋说：“爸爸，我们上次在河边坐的摩天轮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漂亮~”
顾盼秋看着啾啾，微微睁大了眼睛。
原来啾啾并不是第一次坐摩天轮。
几个模糊的片段突然重映在脑海里，似乎是他抱着更小一些的啾啾坐在摩天轮看窗外的风景，啾啾在他怀里叽叽喳喳地讲话。
这是在哪里呢？
这是……属于他的记忆吗？还是说，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顾盼秋的脑袋又开始痛，傅越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扶住了顾盼秋的肩膀，说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啾啾有些紧张地看向了顾盼秋，然后仰起小小的脸对傅越说：“叔叔我不坐摩天轮了，爸爸不舒服，我们快点回家吧。”
他懂事的让傅越心疼，顾盼秋苍白而虚弱的脸也让傅越揪心。
傅越坐到了顾盼秋身边，说道：“头痛？感冒了吗？”
顾盼秋摇摇头，睁开了一只眼，微微弯了唇角，对啾啾说：“爸爸没关系的。”
啾啾这才放心了一些，暖呼呼的一小团扑进了顾盼秋的怀里。
顾盼秋抱起啾啾，对傅越说：“没关系，最近偶尔会头疼，也许是因为没睡好。”
傅越说：“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从摩天轮上下来，顾盼秋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直接被傅越像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头。
顾盼秋背对着傅越，在他肩膀笑着挣扎道：“你干嘛啊这还有摄像头呢，你这样子很像地主娶媳妇，放我下来呀！”
傅越把他抱上了车，歪着头站在车外看顾盼秋苍白的脸，说道：“乖。”
傅越和顾盼秋是最先回到节目组爱巢的嘉宾，傅越见顾盼秋不舒服，接了热水递给他。
他站在顾盼秋旁边看着他：“你最近练习太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顾盼秋本来还想趁宝宝睡了去楼上再练练，但今晚他头的确很疼，整个人都是混沌的，脑海里装着的东西飘忽不定，让他有点心烦。
“恩。”顾盼秋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就准备去洗澡睡觉。”
傅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回到卧室之后，又接了一通来自助理的电话。
“老板，我隔壁市的小县城医院呢。别的还没查到，但秋秋生宝宝的时候很凶险，大出血，人都昏迷了三天。”
“大出血？”傅越难以置信，“然后？”
dora也有些心疼秋秋，她说：“秋秋当时的主治医生说，因为当时他失血过多，他醒了之后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出现了失忆的情况。不过他住院没一个月就走了，似乎是……回了老家，后来医生也没联系过他了。”
“秋秋失忆了？”
傅越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但他听到真相的时候还是惊愕。
“对。”dora说，“大出血导致的缺氧，当时情况很凶险，秋秋和啾啾差点都要没了，还好都活下来了。”
傅越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秋秋总是笑眯眯的和大家讲话，他很少提自己的事情。
即使偶尔提起，再痛苦的事情他也一句带过。
傅越猜不透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现在却因为后怕而呼吸急促。
顾盼秋天天吊儿郎当地和他讲孩子他爸死了，明明根本就不记得孩子他爸是谁。
想到秋秋那么单薄的身体因为生啾啾而痛苦，他也万分悔恨没能好好照顾秋秋，陪着他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
“那现在呢？他对从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恢复了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dora说，“老板你别急，我最近继续再去秋秋老家查查，你等消息。”
傅越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恢复了平静，他说：“辛苦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对秋秋说一声辛苦了。
而且他是该找个时间和秋秋好好聊一聊这些事情，原来他以为的心照不宣，只是他以为而已。秋秋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
顾盼秋疲惫地躺在床上，啾啾用小手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爸爸，我给你按摩喔。”
他虽然是胡乱按，但给了顾盼秋莫大的精神慰藉。
他小小的手让顾盼秋有些痒，顾盼秋笑起来，说道：“乖乖，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啾啾躺到了顾盼秋的身边，好认真地看着顾盼秋的脸，他说：“那爸爸也睡觉。”
顾盼秋闭上眼，猛然想起来明天啾啾可能没人接回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找谁帮忙，才默默打开了傅越的微信。
他还是不太习惯求人帮忙，可能是一个人久了，独立成了习惯。
顾盼秋：傅总，有个事情拜托你！
傅越：什么事？
顾盼秋：明天我去排练，可能赶不上接啾啾放学的时间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去幼儿园接一下啾啾吗？
傅越很快就回了他：没问题，放心吧
顾盼秋揉了揉啾啾的小脸蛋，说道：“宝宝，明天让鲨鱼叔叔接你回来可以吗？”
啾啾很乖的点点头，说道：“爸爸要忙工作吗？”
“嗯。”
他这么乖，顾盼秋心都要化了。
啾啾又说：“爸爸不要太累了喔，比赛加油~”
顾盼秋亲了亲他，说道：“好，晚安啾啾。”
啾啾玩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顾盼秋睡不着，他在视频网站搜索了自己的名字，开始一个一个视频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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