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但这样一来,相当于跟江家唱反调,也不利于之前的合作。
全家都知道,这是个艰难的抉择,才有了张香莲这一问。
但没想到,姜笙竟然阴差阳错被姚思卿带进了悠然居,又两句话把白水面给卖了出去,连文契都签署完毕。
看着白纸上的黑字,还有红彤彤的手印,以及奉天府的红戳子,长宴和温知允异口同声,“那就恭喜妹妹了。”
张香莲更是喜笑颜开,“作坊的事情也得着手准备上了。”
白水面的材料不贵,主要是做法复杂,在安水郡就已经卖到了一两银一斤的价格,一斤可出四碗面,郝掌柜每碗卖五百文,净赚翻倍。
丰京物价高,人工也贵,双方很有默契地把所有价格翻了个倍。
既没有恶意压低价格为难人,也没有因为姜笙的身份就疯狂让利,大掌柜就是大掌柜,虽然见风使舵地厉害,但做生起生意来有自己的准则。
难怪江老夫人将丰京悠然居放心交给他。
“我这就去租赁合适的院子。”姜笙认真道,“姑姑得空清点一下要来干活的姑姑姨姨们。”
她起身往外走。
长宴动了动嘴,想要叮嘱些什么。
姜笙突然停下步伐,“清点只是知道有谁,但不代表我们就要雇她们干活,姑姑一定要说清楚。”
开作坊是为了多帮几个受苦受难的姑姑姨姨,但也得在赚钱的基础上,不能因为怜悯就要亏钱,就要大方无度地赠予。
流浪的这些年,姜笙没有识文断字,不会琴棋书画,甚至连最基本的行礼方式都不懂。
但她知道礼义廉耻,也知道善心要适度,她见过吝啬的财主,也见过大方无度导致家财散尽的善人。
十里铺村的百姓更是身体力行地教给了她,善心应该在保证自己的基础上实施,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再说了,家里的钱还得留着给哥哥们娶媳妇呢。
姜笙嘀咕着,迈步离去。
因为幼时亏损太多,她的个头算不得高,还有点圆润,但在夕阳的映衬下,每跨出一步身影便高大一分。
当初那个在安水郡需要哥哥们保护,只贪图一顿饱饭的小姑娘,辗转到丰京,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
“看来我们得更努力才行。”长宴回头,冲着温知允一笑,“走吧四哥。”
“好。”温知允抱着小药箱站起身。
这兄弟俩要么各忙各的,要么跟在姜笙屁股后头,鲜少单独碰头。
因为每每这个时候,都代表着有人可能要被小小算计一番。
牙行。
姜笙把自己的要求报出来:便宜,面积大,能够改造成作坊。
那就不能在丰京的核心地段,至少也得离国子监一个时辰地车程,才能足够便宜,还未必面积大。
“一个时辰,岂不是快出城了?”姜笙摇头,“太远。”
作坊通常要做活四到五个时辰,来回两个时辰,吃饭用去一个时辰,再忙碌点杂事,连睡四个时辰的觉都困难。
虽然短工就是出了名的辛苦钱多,但姜笙没打算这么压榨他们。
“这里毕竟是都城。”牙人合上记录簿,“除了核心地段的富贵人家,大部分院落都比较局促,多是些二进三进,价格还不便宜。”
丰京,就是寸土寸金的代表。
“依我看,你与其在丰京城内花大价钱租赁,不如直接去城外买个别院,价格便宜地方宽敞,往后连租金都省了。”牙人就是之前被郑如谦砍到无语的那个,说话还算良心。
姜笙沉吟着站起身,道谢离去。
她不是没想过买别院,实在是手头现银并不多。
数一数,兄妹俩从斜阳县开始做生意,到安水郡再到丰京,一边赚一边花,生意拓展了不少,却没有攒下来多少积蓄。
尤其是上次郑如谦离去,几乎将家中现银全部带空。
幸好九珍坊当月赚了些,也不过几百两罢了,远不够买下丰京城外的别院。
但姜笙穷吗?
不穷。
九珍坊每个月都能带来至少四百两的利润,作坊有百两左右,安水郡的利润偏低但每年也有五百两,等到郑如谦的运输蓝图布置妥当,新的利润还会增加。
要怪就怪他们年纪太小,积累的时间太短,野心又太大,以至于连个丰京城外的别院都买不下来。
姜笙叹了口气,正准备跳上马车,忽然听得什么动静。
身后的姜三姜四瞬间戒备起来,一个保护姑娘,一个看向四方。
似乎有什么东西横空划过,掉在跟前。
姜三陡然精神,“刚才就觉得有脚步声,没想到还真是,拿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日投掷杀器!”
姜四没说话,盯着那团东西研究了半天,“三哥,你觉不觉得,这只是一团纸?”
正准备大杀四方的姜三嘎在原地。
谁会莫名其妙跟在后头,还扔个纸团子过来。
还未启蒙的学子吗?
亦或者大脑偏瘫的患者?
俩人正端详着,姜笙已经从车辕上跳下来,俯身捡起纸团,又将其平铺展开。
映入眼帘,是清晰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着一处位于国子监附近的四进院落,修砌年限短暂,还有园林院落,称得上是顶顶好的地方。
按照牙人给的价格,这种院落光租就得三百两一年,若是买下来至少千两白银,怎么会有人随意地把地契当球丢。
姜笙再往后看,不出意外地瞧见了院落归属人:江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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