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当晚的事
他猜想的没错，大家指指点点的地方，正是田忠的家。
李菜菜和小白走到门口的时候，只看到围院子用的竹栏已经被人弄得不成样子，院子里不知被谁倒了粪，那味道，差点把李菜菜当场送走。
“进去看看。”
小白只皱了一下眉头，反应倒没像李菜菜那么强烈。
转头用力吸了一口气，李菜菜用手捏着鼻子，没怎么犹豫就跟着小白一起往堂屋里走去。
田忠家的木门被人踹得半边已经掉了，跨过门槛，里面的家具也彻底没了样子，说是家具，也就是木桌木凳，也都被砸坏了。
“谁！”
小白对着墙角的人影开口。
“我爹没回来！我爹不是凶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爹去哪儿了……”
一阵呜咽声传来，李菜菜和小白往里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蜷缩在墙角的人正是狗剩。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那件打了补丁的衣裳，只是上面多了一些脚印子，本就干瘦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些人真不是东西，连小孩都打。”
李菜菜气极，上前拉起狗剩想帮他擦一擦。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爹不是凶手！我不知道我爹去哪儿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狗剩看着人影往自己走来，吓得闭上眼睛，两只手不停地挥打着。
“小心点，别伤到你。”小白一把拉过李菜菜，转身挡在她和狗剩中间。
“他这会儿受了惊吓，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
一想到这村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把气都撒在狗剩的身上，李菜菜确实看不过去。
见小白转身准备安抚狗剩，李菜菜用意识进入空间，打算买一竹筒水帮他恢复一下。
“狗剩，是我，小白，咱们昨晚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小白蹲在狗剩面前，轻声道。
停下乱挥的双手，狗剩见对方没想伤害自己，这才慢慢睁开眼。
“昨天你爹带你来找我们，你还记得吗？”
“你们也是来抓我爹的吗？我爹没杀人，他不是凶手！他不是！”狗剩和小白一样，都已经七岁了，只不过个子小，看起来跟李菜菜差不多大，但他心里还是懂得很多事的。
早上官兵上门的时候，他爹说自己不是凶手，没有杀人，然后就跑了，后来村子里的人来家里找事，让他说他爹在哪儿，他什么都没说，就重复说他爹不是凶手，就算挨打他也不松口。
“我知道，我知道你爹不是凶手，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小白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狗剩，目光很真诚，狗剩也慢慢放下了警惕。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他瞥了眼李菜菜，见那小丫头也没有恶意，倒还有些关心地看着他，他抱在胸前的手也慢慢放下了。
“狗剩，你以前是不是差点把房子烧了，你爹为了救你，手臂还被烧伤了？”
“你怎么知道？”
“这是你爹告诉我的，他说这是你们的秘密，你听到这件事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我们……”小白看了李菜菜一眼，“我们刚才在山上见到你爹了，你放心，你爹已经藏好了，在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他不会被官府抓走的。”
“真的吗？我爹真的没事吗？！你们相信我爹不是凶手？”憋了一上午，狗剩终于哭了出来。
李菜菜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有这表现，确实不错了。
“是真的，你赶紧擦擦眼泪，把整件事告诉我们，我们好帮你爹解除嫌疑。”李菜菜把竹筒递过去，“别哭了，先喝口水，男子汉大丈夫，你爹现在还等你救他呢。”
“嗯，我不哭，我要救我爹。”狗剩用打了补丁的袖子擦了擦脸，接过竹筒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又狠狠喘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
见他情绪平复了，小白这才开口，“昨晚你跟你爹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哪些人？后来又发生了哪些事，你把你知道的讲给我们听。”
狗剩又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这才开口说起来。
“昨晚我跟我爹离开你们李家村之后，哪里也没去，直接就回来了，路上……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就田大爷拎着一瓶酒往他家里去，看起来还挺高兴，我爹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后来到家的时候，我爹说他去后山转转，看之前下的夹子有没有逮到什么东西。”
“我记得你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为什么你爹还要去后山？”李菜菜有些不解。
狗剩看了李菜菜一眼，眼神有些懊悔，“我爹说，想搞点东西让我给你送去补补身子，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我爹才不会急着出去，也不会被当作凶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都听到了，村头的大树他爹跟官兵说，他起夜的时候看到我爹了，说我爹举着一个火把，身上还有血。”
“你爹猎到什么了？”
“一只兔子，那血肯定是兔子身上的血，小白哥，你要相信我爹，他不会杀人的！”
小白摸了摸狗剩的脑袋，“放心吧，我相信你爹，要真是他杀的人，他又怎么会举着一个火把照路，直接趁夜溜回家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不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官府应该也知道啊，怎么会因此认定田忠大叔就是凶手呢？”
李菜菜越想越觉得不对，在她印象里，这永安县的府尹是个清官，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草菅人命的事情。
“想来是跟他突然逃走有关，本来只是有嫌疑，这一跑，直接坐实了。”
小白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太老实了，以为被抓住了就会让他顶罪。
“行了，事情的大概我们知道了，狗剩，你就在家好好待着，说不定你爹会偷偷回来找你，要是你跑不见了，你爹一定会更担心的，说不定到时候会中了别人的圈套，要是万一他们还找你麻烦，实在不行，你就去李家村找我们。”
小白看了李菜菜一眼，李菜菜站在他身后，偷偷从空间拿出一小袋米，又买了几个比馒头便宜很多的杂粮大饼子，放到狗剩的手里。
“这些你留着吃，记住你小白哥哥的话，千万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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