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城破国亡
有不相信的官员特地跑去宫内查看,结果还真的是!
宫内的太监宫女行色匆匆,有些人背了包袱成群结队往外跑,有些人正在争抢财物,到处一片狼藉。
皇上不见了踪影。
这下子,满朝文武都慌了。他们飞快的跑回了家,吩咐家人收拾好值钱的金银细软,装上马车,换上普通衣物,有的干脆蒙住脸,拉家带口向北城门涌去。
可笑的是,君臣竟然在北门口相遇的了,皇上的马车并不是天子乘坐的銮驾,而是普通人家的马车,在行进中窗户被撩开,露出里面一张年轻妖艳的脸来!
有臣子认出,那个女子不就是粟力国舅家的儿媳妇吗!
逃跑都不忘带上自己的姘头,果然是真爱。
宫里的那位太后倒是很镇静,并没有忙着逃跑,而是聚拢了宫里的还没被皇上带走的守卫以及那些原打算誓死与怀远城共存亡的将士,关紧了宫门,准备顽抗到底。
凌冽的炮火到第三天就熄了。
无他,三天来把储备的弹药打完了大半,剩下的要留着紧要关头使用。
一大早齐大元帅就收拾齐整,坐镇军中,将任务一一分配给各位将士,将士们拿了令牌带上自己部队出战了。
北门的云国士兵也擂响了进攻的鼓声。
云国士兵如潮水般涌进了城内。
没遇上多少抵抗的,倒是在路边看到不少伤亡倒毙的定戎士兵,从城墙到街道、房屋,处处被炸得坑坑洼洼,不是断壁残垣就是焦黑冒烟。
只有城中心的皇宫,因为超出了火炮的射程,还得以完整保存。
皇宫被云国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云国士兵抬来了巨大的滚木,把皇宫的大门撞开了。
怀远城破。
凌冽在齐大元帅下命令攻进城的时候,拔营拆灶,向着他们的心仪的盐池行去。
怀远城是有巨大的财富,但是据守在这里,还要面对来自北边草原部落的袭扰,防守压力不曾减轻半分,不过是从定戎人换成了云国人而已。
齐大元帅跟他们镇戎军都是云国士兵,凌冽也不想自己太过于出风头了,自己吃肉总得让别人喝口汤,不然自己就是在四处树敌。
拿到那几块盐池不比进入怀远城轻松?
齐大元帅的军队活捉了太后。
这个末代太后,一辈子强势,抢皇帝儿子的权利,最后,儿子跑了,她替自己的儿子向她的帝国殉葬。
云国士兵在城里大肆搜索,美其名是搜索残余的定戎士兵,其实不过是进入百姓家宅寻找可带走的财富。
碰到胆敢反抗的男子就杀掉,年轻女子抢了去充作奴婢。什么也抢不到的士兵,气的一把火把房子点着了。
整个怀远城烟焰满天,大火蔓延烧了好几天。
凌冽在城外见到城里浓烟弥漫,知道这些边军被定戎人压着打了十几年,终于有机会发泄,虽然对他们这样的屠城行为有意见,但是当初说好了他们只负责攻破城门不会进入怀远城,现在,他虽然看见了也管不着,只能把自己的意见向监军提了提。
希望他能出面约束一下齐大元帅的士兵,莫要太放肆了。
涂意甲见着大元帅已经进城三天了,估摸着已经搜刮的差不多了,才站出来阻止了他们明目张胆的劫掠和屠杀行为,他亲自进城去,接收了定戎人的皇宫。
彼时,怀远城里人丁凋敝,十不存三,而城内外还来不及掩埋的定戎人尸首已经堆积如山。
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近一百年的定国,城破国亡。
那个云国和容国印象里不可一世的、彪悍野蛮的定戎人建立的政权,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
云国的士兵大肆狂欢庆祝了两天,不是第三天不想庆祝,而是漠北人来了。
他们以为云国士兵已经懈怠了,镇戎军的火炮部队也已经离开了,就觉得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那些流窜到他们部落不甘失败的定戎人想收复旧土,也撺掇着他们来捡个漏。
齐大元帅虽然有防备,但是仍然损失了部分兵力,双方攻防转换,重新展开了拉锯战。
怀远城被凌冽的镇戎军大炮轰打成碎屑的城门还没来得及修复呢,倒是让漠北人占了些便宜去了。
凌冽到盐池没几天,就接到齐大元帅的求援信。
他有些犹豫,问金山要不要回头去救齐大元帅的军队。
金山道:“这事,不如我先去一趟和他们谈谈吧。”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好处谁会白白跑来送死。
凌冽道:“三哥意欲何为?”
金山道:“我们可以帮他们赶走漠北人,但是条件就是要名正言顺的拿到盐池和河西以南地区的控制权,不然,仗打完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我们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朝廷一定会收回你镇西候和镇戎军权利的。”
凌冽点点头:“按照他们的尿性,这事他们做得出来。”
金山道:“将军你就不要出面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担心到时候你面对着这些昔日同僚,会不好意思开口提条件。”
凌冽摇摇头:“我哪里那么心软。”
金山道:“你和定戎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知道定戎人的残暴秉性,怀远城是他们的都城,居住着大部分的定戎人,有几个是无辜的?齐大元帅的士兵们攻进怀远城去烧杀抢夺,这本就是该着他们要偿还的孽债,你不还是看不过眼去对涂监军提了意见要他们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可见你的心终究还是软的。”
凌冽笑笑:“那三哥你自去吧。”
娘子对他说过,金山能从一两个细节就看穿别人的心思,跟人肚里的蛔虫一样,有点恐怖。
金山趁着两方休战的空档混进城去见了涂其甲和齐大元帅,把镇戎军的条件和他们提了。
涂意甲十分的恼怒,觉得这个镇西候干什么之前都要提条件,斤斤计较,好像没点好处就根本请不动他似的,对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同袍之谊。
金山冷笑道:“如何是我们斤斤计较?我们候爷千里迢迢从上京城来到边境,他是因何原因来到此地的?又是怎样才取得今天的成就?两位都和他同朝为官多年,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从头到尾,可从来没人对他讲过半分的同袍之谊。
齐大元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此时只是想快点巩固战果,河西郡以南地区本就是凌冽的镇戎军打下来的,就算他想插手,凌冽也不让。至于盐池的归属,他也没有决定权。
反正都不是自己的,给谁他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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