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升得高摔得惨
药彩眼睁睁看着蒲牢和魔界众多阴魂被押走。
就像有一把锯齿,在药彩的心脏上来回的拉动,疼得浑身都在颤抖。
无助,难舍,心痛,像病毒一样蔓延在药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吞噬着她的振作,让她瘫坐在地上,用泪宣泄着所有的心酸。
她呆呆的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跟在蒲牢的身后。
众多的阴魂被押到了阎王一殿,简单的审判之后,就都被送往阎王二殿。
二殿阎王楚江王看到药彩,下堂行礼。
上堂道:“所有的罪灵,将根据你们所犯罪行,押解到阎王二殿中不同的小地狱受刑,在阎王二殿受刑完以后 ,再根据你们所犯之罪,决定是直接送到阎王十殿,等待投胎,还是移交阎王三殿继续受刑。”
药彩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道她要让楚江王看在她的面子上,让蒲牢免受于刑吗?
可她的面子到底又能值得了多少?
药彩顾虑着,没好多说什么。
只能眼看着所有的罪灵被楚江王定罪,包括蒲牢。
心疼的感觉,不能用“心疼”两个字来简单的形容。
那是撕心裂肺的疼,那是掏心掏肝的寸断,而这一切,当真的就不能有所改变吗?
药彩一直在心里那样想着。
所有的阴魂,都被留在了阎王二殿,并分别关入了阎王二殿的十六个小地狱中。
其中,蒲牢和翔云之母被判重罪,要将十六个小地狱通通走过。
药彩依旧跟随在蒲牢的身后,尽管楚江王一再劝说。
翔云心疼药彩和母亲,主动请求跟随。
先来到了黑云沙小地狱。
药彩抬头一看,咦,这是受刑的地方吗?
为何那么美丽?
小地狱里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朵花都散发着光彩。
不时,天空会掉下几滴黑色的雨,让花朵们张开了大嘴,尽情的品尝着,享受着,陶醉着。
天空中飘着黑色的云朵,每一片云朵都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形状,有的像是一只狮子,有的像是一只绵羊,有的就像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花……
美丽的场景只是在一瞬间的。
很快,所有的黑云都下降,降到了最低,降到了地面。
罪灵们都很好奇的坐在了云彩上,虽然是黑色的云。
慢慢的,云彩上升着,上升到天空。
罪灵们感受着腾云驾雾的美妙,都觉得,原来受刑是这样一种享受啊!
高兴得太早,往往是会吃亏的。
更或是说,过早的高兴,往往都是悲剧的前提,而这悲剧,却是不可预计的。
就算不表现出高兴,结局也是一样的。
一切都已经注定,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做下的事里,已经注定了今天要经受的一切。
可他们却全然不知。
一阵巨响,看不见雷,看不见闪电。
那是天空的云,裂开的声音,震耳欲聋,能惊得所有的罪灵都扣捂住耳朵。
随后便是是罪灵们惊叫的声音,在不可预知的悲哀着大声的求救,无助的的呼喊,不管那求救有没有用处。
当然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本能让他们不得不喊,大声的喊,喊到声音嘶哑。
一个一个罪灵从高空落下,落到那五颜六色的花丛中。
高空落下的感觉,也许会是四分五裂,也许是断了骨头连着筋,谁又能预料会被摔成什么样呢?
这就叫作飞得高,摔得疼吗?
越是飞得高,越是摔得疼,这谁都知道,却又是谁都想升到高处,去感受那云里雾里的缥缈,哪怕只是瞬间,可以不在乎摔下来的感觉吗?
这得要问问那些站在高处摔下来的生灵们,包括罪灵。
最可怕的是,那五颜六色的花都是有牙齿的。
它们接住高空落下的罪灵,用它们的牙齿把罪灵嚼成粉末状,像沙一样的细。
连筋带肉,连骨带血,一片模糊,也是哀嚎布满整个小地狱。
罪灵们在疼痛中挣扎,哀求,拍打……
所有的一切全是无用功。
最后都摆脱不了成了沙的命运。
还好,一切都是假象。
当天空中的黑云化作雨落下,黑色的沙雨雨,带着光,带着灵性,把所有化作沙的罪灵,再一次复活了过来,就像没有受伤一样。
所有的罪灵有了之前的经验,都不敢再一次的爬上云彩,哪知道,一切根本不由他们选择,云彩会主动的把罪灵们包裹到云彩之中,也再一次被黑色的云彩带到高空。
药彩眼看着蒲牢、翔云和魔后被推进了黑云沙小地狱。
心急,难受,不可言欲。
她情愿受刑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心爱的男子。
可如何能代替?
她管不住自己,闯进了黑云沙小地狱。
她只想不让蒲牢受一点点的罪。
果然,再蒲牢从空中落下,她接住了,并因为太极护念的保护,丝毫没有受到那地狱之花的咀嚼,切然无恙的落在小地狱的地面之上。
狱卒们看到这样一种情况,无不惊讶。
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罪灵都在下落的时候寻找着药彩的位置,挤在了一起,有时候还把蒲牢挤到了一边。
为了能保护蒲牢,药彩能做的只是把网铺得更大,只求蒲牢平安。
狱卒不知所措,只有派了一个狱卒去禀报楚江王。
楚江王站在入口处,也是看得发了呆。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难道说,这就是药彩的能力?
药彩本应该能成佛,哪怕是死了以后,只要她能放下心中的情爱。
这是佛法的无边么?
楚江王去请了地藏王。
地藏王站在黑云沙小地狱入口处,惊讶之神色不亚于楚江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有药彩仙子的存在,地狱早晚会空,我亦早晚成佛。”地藏王道。
“不是,地藏王,这情况不对。”楚江王道。
“有何不对之处?以药彩仙子的修为,过阿克伦河,能保留法力,站在你黑云沙小地狱,不受其伤害。事实证明,她在以她无边的佛法渡化着罪灵们。”地藏王道。
地藏王说完,去了其它地狱。
楚江王本身并不希望药彩受到任何伤害,可这样的情况,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他只是小小阎王二殿阎王,如有差错,魂之不保。
他只能上报中央鬼帝周乞和稽康。
而周乞和稽康来到现场,更是目瞪口呆。
谁也做不了主,只能再上报北阴酆都大帝和天齐仁圣大帝。
北阴酆都大帝和天齐仁圣大帝到来,大步走进黑云沙小地狱。
“药彩仙子,你如此护着蒲牢,还让我们如何秉公办案?”北阴酆都大帝道。
“我只想问,如果你心中所爱在这里,你会怎么样?不管她曾经是否犯错。”药彩紧紧的抱着蒲牢。
北阴酆都大帝摸了摸头:“我心中所爱,绝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如果犯了,我也绝不包庇。”
“当真是石头没有砸到自己的脚上,不知道疼么?”药彩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罪灵浑身流血,左右手臂已经被那地狱之花所咀嚼成沙,凭借着心中的哀怨,爬到药彩跟前:“药彩仙子,听说您谅是大慈大悲的药彩仙子,请为我平反吧。我本是一山野村妇,为了反驳一个无耻之徒的调戏,割去了他的双耳。被那色狼一刀刺死,却要在这里受刑。我不服,一万个不服。狱卒说,只要我知错,就可以豁免。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药彩听得心中大怒:“两位鬼界的大帝,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北阴酆都大帝和天齐仁圣大帝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好,我会让你们知道,石头砸在自己的脚上是什么感觉。”药彩说完,离开了黑云沙小地狱。
蒲牢、翔云、魔后,以及黑云沙小地狱里受刑的所有罪灵,重新回到了痛苦的折磨之中。
药彩来到了酆都山,北阴酆都大帝的府邸。
此山高约八百多米,东西走向大概有五公里。
北阴酆都大帝的宫庭就在山中,通过山腰处的一个入口方可进入。
药彩直接去了北阴酆都大帝的后宫之中,找到了北阴酆帝后凤西茗。
“你是谁?”凤西茗道。
“我就是我,只想问你几句话。”药彩道。
“但说无妨。”凤西茗道。
“知道什么叫世间极苦么?”药彩道。
“曾经明白一点点,后来就全忘记了。”凤西茗道。
“跟我去阳间走一趟如何?”药彩道。
“鬼界成员,除大帝,使者,都不得随意在阳间走动。”凤西茗道。
“你那个所谓的酆都大帝,是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吧?”药彩道。
“休得挑拨我夫妻情感。”凤西茗道。
“我不挑拨,只是让你随我去阳间走一趟。你没有任何的损失。”药彩道。
“我得向我夫王道明才能去。”凤西茗道。
“你道明了,你还能走得了么?他若不想让你看到,还会允许你出去么?”药彩道。
“好,我随你去,量你你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凤西茗道。
顷刻之间,药彩带着北阴酆都帝后凤西茗,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注:丰都山,又名大爷山。位于前湾向北部,溢水河西侧。是传说中北阴酆都大帝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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