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财源滚滚冯革放 忙忙碌碌吕青山
吕书记吕头儿吕青山是干出来的，绝对是种田的一把好手。自小身强体壮，十多岁时候投奔远亲学习了五年打把势卖艺唱戏等等，因为没有多少文化，实在难以发展，只好回到了村庄。尽管学艺未成，但是锻造的身体却是又强壮又灵活。外出这五年，所见所闻所识肯定比在村里宽广多了，特别是回村后参加生产队劳动，一看就会，一干就精，不超两年，样样精通，成了模范带头人。种植养殖、农机操作、挖河筑堤等等，不论是平时，还是行业能手比赛，没有一次不是第一名的，尤其是当年难得的见多识广，所以极其吸揽全村年轻男女的目光。
水浇地一浇就是一整夜，吕青山绿军鞋绿军裤早已经变成泥巴呆鸭子了，只有红红的红背心被汗水紧紧粘贴在厚实棕红肌肉上，在黎明的微光下，相互映衬，相互放光。一同浇地的朱香，身高体壮腰杆结实，能够独立拉着耠子犁地，也是有名的铁姑娘。此时她的家做黑布鞋和蓝裤子上，也是泥点子斑斑驳驳，乳白衬花的浅色衬衣被津津汗珠浸润，烘托出山峰。两个人正在改最后一个畦口，忽然朱香“妈呀，大长虫……”一声，吓得一脚踏进小泥水沟儿里，一个咧趄滚趴两步，直接扑倒在吕青山身上。吕青山没有防备，两个人摔倒在了小水沟旁边嫩嫩的玉米地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吓坏了，还是什么其它原因，朱香死死抱住吕青山没有快快站起来。反正朱香特别害怕长虫是真，平时表现的特别喜欢吕青山也是真，尤其主动和别人调换今晚和吕青山一同浇地更是真。黎明的微光见证了他们越抱越紧，越抱越呼吸紧迫，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会心的浅浅笑了……
强强联合，真是硕果累累。两个人结婚后不费吹灰之力，就生产出了八个儿子，尽管夭折了一个。人比人气死人，比比大仙女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生产出的窈窈窕窕的独男朱根，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有本领的吕青山，自然而然的慢慢的就当上了村里负责人，成了多数人喊的“吕头儿”。
吕青山吕头儿天天忙活地里的农活忙的诈尸，忙锄耠、忙播种，忙除草，忙间苗、忙防虫、忙旱涝、忙收储……忙忙忙，就是忙忙忙……。尤其种点瓜果蔬菜，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二十四小时根本忙不过来，天天忙的不亦乐乎，腰酸背疼，还有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事，总是缠绕着他，必须亲自处理。真是咫尺天涯，家都很难回了，累极了，就躲进瓜棚里迷瞪迷瞪。
“表叔啊！真是人死王八活的年头啊！”胡勤直接喊吕青山表叔了，以前吕青山不让他喊。土地承包后，胡勤整天游手好闲，胡言乱语，瞎编一气。他本来就四体不勤，干不了农活，当然也干不了其它。当年有那么点关系，吕青山照顾照顾他，安排他随简怀隼看青保卫。现在他就是喝点小酒后醉醺醺遛逛蹭，见到大仙女就流哈喇子，见到别的女人也色眯眯的往前凑乎……
“又你妈的怎么了？你天天就你妈的想那点破事……”吕青山不知道什么原因，近一个时期以来，总是心不顺，对谁都没有好气，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
“不是，不是，表叔啊！嘻嘻我也是个男人吧？你别总骂我了，我就是想想女人，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吧？嘻嘻男人要是都不想女人了，活着和死了还有区别吗？嘻嘻反过来说，女人如果对男人也不闻不问不想了，也不是活着死了一个价了吗？……”胡勤不喝酒还好，喝了酒总是变得振振有词了。
“你他妈的你就瞎胡唚吧，早晚你他妈的得惹出事来，你他妈的快说有嘛事，我都忙诈尸了，没空和你瞎扯淡，更没空听你瞎胡唚。”吕青山胡数带骂，没有好气 。
“表叔，表叔，嘻嘻你先瓜棚或小树林里休息休息，一会儿简怀隼来了和你说。”胡勤醉醺醺依里歪斜的，还想过来搀扶累的精疲力竭、腰酸背疼的吕头儿。
“去去去，你他妈的，你就天天喝吧！”多么强壮的吕青山啊，不知道是廉颇老矣，还是确实疲劳过度，蹲坐站起都仿佛困难，走路也变得弯腰驼背依里歪斜了，接着又骂：“你他妈的穷的叮当乱响，还你妈的穷喝，你就丢人现眼吧……”
“呵呵，呵呵，嘻嘻表叔你不也好这口吗？”胡勤说着从裤口袋里掏出来半瓶子酒，递给吕青山：“嘻嘻表叔来一口，解解乏吧。”
“我你妈的都是干活累了喝点酒，不象你天天醉醺醺的酒不离身。”说着慢慢拧开酒瓶子盖，仰起脖子，“吨吨吨”的喝了三口，然后说道：“唉！要说也是，天天忙死忙活，累的死去活来，年底一结算，真他妈的和谁说理去 ，你刚才说什么人死王八活？”
“对对对，是我说给瞎胡唚的。”连走带跑赶过来的简怀隼，一步三回头的搭话，仿佛李忠就在身后拿着木棍追她：“老书记，真他妈的没法办了，你说说那个常蓉和那个卷毛兽郑德骈，小厂子办的红红火火，不他妈的日进斗金，也他妈的赚钱不少。尤其那个坏分子王八蛋羔子冯革放，听说发大财了，现在正通过李忠招兵买马，进城给他当长工呢？这不他妈的资本家剥削工人又回来了吗？还有好多人都跑出村不知道干什么营生去了，听说他们都赚钱不少，你说说这不是人死王八活是什么？……”
“嘻嘻听说你想进常蓉的厂子上班，人家不要你。嘻嘻还听说你不敢找李忠报名，让人家代表你报名，冯革放可能都不知道，李忠就吧给枪毙了。嘻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嘻嘻还不如我了吧？你是人财两空，还吃了两个大窝脖子嘻嘻，你说气人不气人？嘻嘻，嘻嘻……”
“瞎胡唚你他妈的再瞎胡唚，我撕碎了你的嘴。”简怀隼害怕李忠，绝对可以欺负瞎胡唚。
“嘻嘻这不没有外人吗？”瞎胡唚退后两步，一边躲闪一边继续说：“你肯定刚才又想偷偷看看常蓉，才来晚的吧？嘻嘻没用的，她左有李忠，右有大富商郑德骈。李忠靠上冯革放肯定将来会比你强过百倍，谁叫你当年因为冯革放他妈私下说你‘奸坏损’，你就使阴招损招啊，遭报应了吧？郑德骈更不用说，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你快点省省吧嘻嘻……”说着躲到他表叔吕青山身后。
“使什么阴招损招？”吕头儿严肃的沉下脸，双管齐下死死盯着简怀隼和胡勤。
“嘻嘻酒后吐真言，表叔嘻嘻我是说着玩儿……”瞎胡唚仿佛也告诉说吐噜嘴了。
“还你妈的瞎胡唚，你在你妈的瞎胡唚。你真的是作死”简怀隼说着就要动手，瞎胡唚跑到他表叔身后，简怀隼对吕头儿解释道：“你这样聪明睿智的老书记，怎么还能听酒后的瞎胡唚呢？”
“不论是谁，歪门邪道甭想在我身边发生。甭看你简怀隼追常蓉我不管，也甭看胡勤天天缠着大仙女我也不管，因为我也感觉胡勤这个揍像的能够又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就不错了，大仙女不大仙女的有个女的就对得起他这个揍像的……”
“对对对，老书记你说的太对了，他这个揍像的别说人家大仙女，我看别管是不是人，撩起来是个母儿，就对得起他哈哈哈”简怀隼说着，转头对着胡勤骄傲自豪起来：“瞎胡唚啊瞎胡唚，我简怀隼也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的一表人才，何况我曾经是堂堂正正的民兵连长治保主任，我不如他们，我还用找她常蓉？”简怀隼挺挺胸脯，撇嘴歪眼：“是她常蓉早就对我有意思，要不是他妈的李忠跟着捣乱，我也许就凑合凑合混一辈子得了，现在又来个狗油卷毛兽郑德骈，我所以才考虑考虑答应不答应呢？谁像你没皮没脸，天天围着比你大十多岁的老寡妇大仙女，闻骚气味都闻不到……”
“老寡妇怎么了？老寡妇大仙女心地善良，勤俭持家，就是比那个花里胡哨，妖里妖气，左靠一个男人，右靠一个男人，就是不靠你的破鞋强一百倍，嘻嘻嘻……”瞎胡唚酒后真有两下子，如果不是酒助怂人胆，平时是不敢对抗简怀隼的，当然也许是知道了简怀隼底细太多，抓住了什么把柄要害，也许是多年被奚落的不满和有压迫就有反抗，反正借着酒劲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切，别说闻骚气味，我告诉你实话吧，有一次看电影，我都干过大仙女呢？你说气人不气人？嘻嘻最起码我可以凑过去闻闻骚气味儿，你却连凑近闻闻骚气味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嘻嘻……嘻嘻……你说气人不气人？嘻嘻你说气人不气人……”
“再你妈的瞎胡唚，我弄死你。”简怀隼发狠使威，倒不是真的对瞎胡唚咬牙切齿，其实他心里是对李忠、对郑德骈才真的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早晚我得报仇雪恨，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你们等着吧……
“你俩别放屁，有事说事，没事快你妈的都滚蛋。”吕青山吕头儿制止住他俩的胡言乱语。
“你说说怎么样好吧？你是咱村公认的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的种田高手了吧？”简怀隼可能胸有成竹，开口就说了起来：“你一年年的种出什么收获了，是不是人死王八活？你看看那些乌龟王八蛋，生产队一散，他们倒是欢儿了，办厂子的办厂子，做买卖的做买卖，打工的打工，上班的上班，投亲的投亲，靠友的靠友等等等等，都他妈的比咱强了，比咱富裕多了，看着这些混蛋王八蛋比咱们强，比咱们富，我就气冲牛斗……”
吕头儿仿佛来了感觉：“啊……我感觉种地啊，是非常非常正确的啊……也是啊……非常非常是光荣的啊……啊……你俩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啊……”吕头儿示意瞎胡唚把酒拿过来，美美的喝了一大口接着说：“啊……啊……千百年来啊，咱们啊农民就是不能忘本，啊……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啊……他们那些旁门左道都啊……都不会长久啊，弄不好还会啊妻离子散，啊……家破人亡，人财两空，最后无一不落得啊……鸡飞蛋打的下场……”吕头儿仿佛兴致大发，想起唱腔,随即微闭双目，字正腔圆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
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
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你连得我三城多侥幸
贪而无厌又夺我的……”
简怀隼指指瞎胡唚，插过唱腔诡异的说：“瞎胡唚，你好好听听老书记治国治家之道，我给老书记买瓶好酒，晚上一块喝点，今晚不醉不休……”简怀隼没有说完，人已经跑了。
“简怀隼你真不够揍，光买酒怎么喝？我去给表叔买点酒菜……”瞎胡唚急急慌慌的追了过去，竟然连他表叔手里拿着的酒，都顾不的要，义务奉献了。
两个人仿佛倒是都很孝敬吕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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