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财源滚滚冯革放 忙忙碌碌吕青山

　　古香古色，豪华气派，冯革放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大胆进城，八辈子也想象不出来大酒店是这样富丽堂皇。大门口笔挺的站着西装革履，系着红花领带的高大挺拔的四位精神抖擞男服务员，客气的迎来送往，帮这帮那。迈进大厅，八位穿暗红旗袍的窈窕俊俏，桃花般面颊，水灵灵大眼睛的女服务员微笑着礼仪接待。宽大的金色大厅不知道是不是黄金打造，中间下垂的一串串琉璃玛瑙在无数灯光照耀下，熠熠放光。大厅四周摆放着全都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艺术珍品以及奇异花树……冯革放无法细看，明明记着刘苗嘱咐的大大方方，可是怎么也大大方方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自己太渺小太蹩脚了，硬着头皮咬牙挺挺腰身，稀里糊涂的被引领到总台说明是和“刘冠松刘校长”谈业务的后，又被稀里糊涂的引领着第一次乘了电梯，最后稀里糊涂的引领进一个包间。

                  “您请，屋里有水果和刚刚沏好的茶水，欢迎品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服务员看到冯革放摇头，便说道：“如果暂时没有，我就先到一楼恭迎刘校长。”服务员说罢，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冯革放右行顺过八人台圆桌，走到刚刚服务员指点的摆放水果和茶水的小长矮方桌后面，没有椅子凳子，第一次坐松软沙发吓了一跳，但还是大大方方坐正，探身摘了一个葡萄珠儿，慢慢放进嘴里，想着刘苗嘱咐的大大方方，又慢慢品尝了香蕉、橘子，有两样自己不认识的，更不知道怎么样吃的异果儿，冯革放瞅了又瞅，研究来研究去，怕弄出来笑话，就没有敢吃……

                  时间不长，刘冠松快步进来，冯革放赶忙站起，这才看清楚刘冠松瘦高身材，一身笔挺藏蓝西装，一双黑亮皮鞋，满头银发，额头眼角布满细细皱纹，眼珠不黑却黄透着聪慧，嘴角微微上扬自带傲气，年龄这样大了还英气勃发，年轻时可能是帅气十足。

                  刘冠松对冯革放摆一摆手，示意冯革放坐下，自己把手提的一个黑色皮包放到主座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坐到冯革放身边沙发主位，问到：“你这样远跑来，够辛苦的，你哪年哪月出生的？”

                  “我三十一岁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冯革放多报了一岁年龄。

                  “哦，哦都三十一了，一晃啊！”刘冠松仿佛感慨，实际是验证早已经计算好了的心经：“这些年你们在农村很不容易，你妈妈没有埋怨我吧？”

                  “妈妈没有埋怨过，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并且说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幸福，神情喜悦好像回到了年轻。但是和我说起过她爱上的是一不该爱的人，所以让儿子你本来应该享有的更好生活，化为了泡影，并且还连累你跟着我来到农村，受苦受罪受气受孤立受歧视……”冯革放说着低下头，掉下几颗珍贵的泪珠。

                  “男子汉不许哭，一切都会好的。”刘冠松说着，拍了拍冯革放出过河工的硬实肩膀。

                  “妈妈说她爱上了才高千斗，学富百车而又英俊帅气的老师，后来才知道老师老家有个文盲妻子。”冯革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唉！妈妈说知道实情时，都已经有了我，自己不敢声张，一方面是怕给你添麻烦，另一方面是怕父母经受不住出现意外，再有就是自己既然爱过，就应该担起爱的后果。当时正好有人来提亲，尽管妈妈看不上那个我的所谓爸爸，但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更考虑肚子里的我一天一天长大，就一咬牙嫁给了他……”

                  刘冠松愧疚的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轻轻抹着眼角泪花。

                  “妈妈可不容易了，和他没有感情，一说话就是打仗骂街，两个人说，说不到一块。吃，吃不到一块。睡，更睡不到一块。就这样僵持的几年，有一年简怀隼赶的生产队大马车忽然马惊了，狂奔乱撞，简怀隼弃车而跑，我的那个所谓爸爸不知道是见义勇为拦阻，还是躲闪不及，被撞死了……”冯革放停顿了停顿，没有落泪，接着说：“妈妈之后的日子，虽然少了争吵，但是寡妇的日子您想想就知道了……呜呜……呜呜……”没有人知道冯革放此时，是哭爸爸，还是哭妈妈，抑或是哭老鼠。

                  “儿子别哭，儿子别哭……”刘冠松再次拍着冯革放肩膀，慢慢的说道：“我对不起你妈妈了，再不会对不起你。放心吧，我攒了些钱，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了。”说着说着，改变话题问道：“你娶媳妇成家了吗？”

                  “唉！咱出身不好，挨批挨斗还挨不过来，躲咱都怕躲的近，还娶媳妇成家？唉！……”

                  刘冠松听着，又拿手帕抹了抹眼睛，探身拿过来黑色皮包，打开拉锁，拿出比刘苗还厚的一大沓子钞票，递给冯革放：“你刚进城，给你点钱，买点好衣服，打扮打扮……”

                  “我还没有孝敬您，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冯革放两眼冒出悠悠的光芒。

                  “拿着，拿着，呵呵……打扮精神点，也好找媳妇，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呵呵……”刘冠松缓和了气氛。

                  “谢谢爸爸……”冯革放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他爸爸给的一大沓子钱，心中窃喜。

                  “你肯定没有住所，先住这个酒店四楼的贵宾间，房间费你不用管，到时候我安排人来结算。”刘冠松又开始恢复校长身份，安排布置起来：“你明天到我的学校，找后勤处主任，我来的时候都交待好了，你先管理管理校园花草，我再找找我的几个当了书记、局长的学生，你单独拜访拜访，看看有没有更好更适应你的工作。现在千万不要说咱俩的父子关系。”刘冠松看着冯革放连连点头，就又接着说：“你明天以后围着我的学校外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面积先不要太大的，如果有合适的告诉我，呵呵，放心吧！你爸爸我不会让儿子没有房子娶媳妇的？我和你妈妈曾经的不如意，不能再在你们身上重演一遍的……唉！唉！”刘冠松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即使天天和我作对的不听话的闺女，我不是给她买了房子，还给着她大把大把的钱吗？

                  “谢谢爸爸！谢谢爸爸！”冯革放说着，不自觉双膝着地，差点又要磕头。

                  此时服务员正端菜进来，刘冠松赶紧说：“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饭……”

                  饭后，冯革放听从安排，由服务员引领到四楼贵宾间欣赏了一下，估计刘冠松已经回家走远，便急急慌慌马不停蹄的赶回刘苗身边。夜色已经很深了，冯革放看看平躺着的刘苗应该已经睡着，轻轻近前给她盖了盖毛巾被，然后蹑手蹑脚的自己又计划席地而睡。

                  “你上床睡吧，别总睡地上着凉出了毛病，再赖给我，我岂不是惹鬼上身啊？”刘苗可能被打扰醒了，也可能没有睡着，继续说：“睡床上可要老老实实的，不准再奸污我，听到了吗？”

                  “对不起，闹醒你了，我还是睡地铺吧，我身强体壮，着凉不了……”冯革放轻声说。

                  “怎么？跑出去一天，就想不听话了？让你床上睡，就快点床上睡，我也有话对你说，上来。”刘苗往里移动了移动杂毛，向上提了提毛巾被，屁股动来动去，却几乎没有挪动丝毫。

                  冯革放翘着脑袋平躺着，仿佛尽量离开刘苗远点，静静的听着刘苗半睡半醒的呢喃：“我今天想好了，我好好养养脚脖子，也好好调整调整我这颗受伤的心灵。有几笔买卖，以后都由你出头，都是稳赚不赔。就是你明天起早把和物资公司经理赵伯伯要的十九吨螺纹钢送到建筑公司李叔叔那里；二十五吨带钢送到邱庄子于总经理公司；三十吨钢管儿直接给明早来找你的业务员小孙。这些都是老家伙多年的得意学生，你拿了钱咱留下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剩下的钱过后给赵伯伯。你只负责保存好支票，赚的钱到时候是咱俩的，你只要对我好，你就会财源滚滚，明白吗？”

                  “都记住了，绝对做到做好。”冯革放知道自己的责任和福星，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我困了，睡觉吧。”刘苗说着躺平身体，鼓鼓的山峰随着呼吸，有节奏感的起起伏伏。

                  冯革放熄灭了灯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难以入睡，仿佛真的大批的钞票滚滚袭面而来。刘苗仿佛睡得很香很实很沉很美，一会儿不经意的胳膊搭在冯革放胸部，一会又大腿压上了冯革放大腿根部。冯革放一动不动，害怕影响了刘苗香甜的美梦。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苗身体软软的贴近冯革放，好像梦语连连：“我的傻熊蛋包，既然已经都被你奸污过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冯革放顺水推舟，也听天由命了……

                  发财如做梦也许在冯革放身上得到了验证，他不仅熟悉和接过了刘苗的各项买卖，还逐渐收获了一颗芳心，尤其他爸爸刘校长更是爱子心切，疼爱有加，不仅给了他一份闲职到月领取报酬，还给他介绍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冯革放借机把刘苗的买卖联合做大做强做顺畅，真的是如同做梦一样，财源滚滚涌来，想想在农村土里刨食的吕青山等等，脸上流露出难得的一丝不可名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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