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深情又无情
十公主赶忙擦去了眼泪，等到苏长瑞过来行了礼，才挤出笑容来：“这就是大房的公子啊，真是少年英俊。”
“多谢公主夸赞。”苏长瑞羞涩笑道。
林楚玉收起心底的情绪，浅笑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是二叔叔一家今儿要搬走了，我看安儿溜出来想要来找你，所以便带她出来了。”苏长瑞看了看林楚玉，又拘谨的低下了头去。
苏安也扬着小脸委屈道：“楚玉姐姐，我不想搬走。”
“去跟三姐姐告别了吗？”林楚玉问他。
“一会儿就去。”苏安低落道。
林楚玉抬手想揉揉他的小脑袋，但一想起苏安之前那些怪异的样子，她又迟疑的收回了手来，只问他：“你可去跟翁老先生上课了？”
“去了，不过老先生总是不得空，这个月才去了一次。”苏安望着她乖乖道。
林楚玉微微一笑：“不妨事，老先生忙，你就多去一次，他总有空教你的。”
“是。”苏安应下，林楚玉才看向苏长瑞：“长瑞，你也要参加下半年的秋试了吧？”
“是的。”
“你想过考取功名后去哪里赴任吗？”林楚玉问他。
苏长瑞愣了下，明显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楚玉就知道，他来到苏家，不是为了考取功名，也不是为了父子团聚。
“那你要好好想清楚，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要娶妻生子，要阖家团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完全靠你如今的选择。”林楚玉的语气极轻，轻到好似在劝慰自己一般。
苏长瑞深深的看了看她，垂眸应下。
林楚玉打发了他们离开，十公主旋即也起身告辞了，只是走时，似乎下定了决心，认真拉着林楚玉定定看着她道：“楚玉，我不会让父皇摆布我的一生的。”
林楚玉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公主……”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请你明日入宫替我看看母妃吧。”十公主笑着朝她眨眨眼，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楚玉想着她方才说的‘替我’二字，更加觉得不安。
“小桑。”
“小姐有何吩咐？”小桑立即出现道。
“跟着十公主，再通知八皇子，让他立即想办法带十公主回宫。”林楚玉叮嘱道。
小桑会意，立即飞身就出去了。
不过小桑才跟着十公主不远，就被一帮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给缠住了，等她杀出重围，十公主早已不见了踪影。
京城某处的别院内。
悠扬的琴声飞动，十公主顺着琴声一步一步找到盘膝坐在湖边抚琴的夜染时，心已经彻彻底底的交了出来。
“公主怎么来了寒舍。”夜染素手微停，十公主已经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先生，我已经想好了，我再也不回皇宫了，我要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人。”
“跟着我，粗茶淡饭，公主也愿意吗？”夜染问她。
十公主幸福的点点头：“我愿意，就算为了你舍下这条性命，我也愿意。”
说完，十公主便觉隐隐有些头晕起来，但朦胧中，她仍能感觉到夜染将她抱在了怀里。他的怀里微微有些凉，却很舒服。
她依赖的依靠在他胸口，心中只有满腔的爱意，这股浓烈的爱意让她失去理智，忘却所有，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夜染看着渐渐在他怀里渐渐睡去的她，眼底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温柔。
房间里，已经有男人在等着了。
“主子。”
“对她温柔一点。”夜染将人交给面前的男人。
男人会意，接过十公主便径直里间的床榻而去。
夜染听着里面慢慢传来声响，缓缓转身而去，继续抚弄起他的焦尾琴来。
翁玫若来时，看到他，浅笑：“我见过世上无情的男人无数，可如同主子一般，既深情又无情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想魏临渊死，就尽快解决我交给你的事。”夜染淡淡道。
翁玫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若是我将这件事告诉楚玉公主，主子觉得她会阻拦吗？”
“既如此，我便只能让你给魏临渊陪葬了。”夜染的语气微微冷淡下来。
翁玫若微微笑起来，鲜红的唇角布满了血腥：“玩笑罢了，临渊若是死了，我迟早也会下去陪他的，但不论是谁，也阻挡不了我的计划。我要那老皇帝和老太后，颜面尽失，生不如死！”
八皇子接到小桑消息时，翻遍了京城都已经找不到十公主的人影了。
深夜，林楚玉接到小桑传回来的消息，终究是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早，就听人说，苏云柔跟荣王一起来回门了，所有人都要出去迎接荣王殿下，林楚玉也不例外。
林楚玉出来时，只见荣王一身湛蓝色锦绣长袍，玉冠束着所有黑发，剑眉入鬓，的确丰神俊朗，若不是他眼底带着的那几分阴翳的话。
苏云柔也摘去了面纱，几日的时间，她脸上的烂疮就已经全部好了，打上厚厚的脂粉，竟也看不出疤痕来。
两人这次高调的亮相，京城里传闻苏云柔得了花柳病的流言一下子不攻自破了，不过苏云柔害死妹妹苏紫这个恶名，却是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老夫人拖着病体，跟苏云松一起朝魏湛夫妇行了礼。
苏云柔只笑着上前扶起老夫人，暗自捏住她的手腕道：“祖母何必多礼，应该是孙女跟您行礼才对！”
苏晴芳看出她的动作，急得要上前推开她，老夫人却只微微一笑：“荣王妃便是荣王妃，老身见到，自然要行礼的。”
苏云柔看老夫人识趣，这才冷冷睨了眼苏晴芳，淡淡收回了手去。
魏湛跟苏云松简单说过几句后，便看向了站在后面的林楚玉，看她依旧低眉顺眼的站着，魏湛这才道：“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楚玉帮帮忙。”
苏云松一听，忙高兴的笑道：“王爷尽管吩咐就是。”
白雪要争辩，却被小桑及时按了下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现在荣王府流言纷纷，王妃也备受苦恼，但楚玉擅长医术，所以本王想接楚玉去荣王府暂住几日，陪陪王妃。”魏湛不容拒绝的笑道。
苏云松有些不敢问林楚玉的意见，老夫人却是直接道：“这不合规矩。”
“有何不合规矩的，楚玉是王妃的妹妹，便也是本王的妹妹，妹妹去府上小住几日，难道还能有人说闲话不成？”魏湛说完，特意看向林楚玉：“还是说，楚玉嫌弃本王才从天牢出来，王妃又才被人污蔑？”
林楚玉淡淡看他：“王爷需要大夫，太医院多得是御医，至于王妃，她连六姐姐都能杀了，楚玉胆小，也不会说话，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王妃，招来杀身之祸。”
苏云柔喉咙一哽。
魏湛也微微眯起眼睛来；“原来楚玉是担心此事，你放心……”
“王爷今日来回门，总不会是特意来邀请楚玉去王府暂住的吧。”林楚玉道。
苏云柔上前一步想说什么，魏湛却拦了下来，狭长的眼眸深深盯着神色淡漠的林楚玉，笑意微深：“自然不是。”
说完，魏湛便跟苏云松一道去里面说话了，苏云柔也只冷冷瞥了眼林楚玉，才也快步跟去了。
等他们离开后，老夫人才拉着苏晴芳的手道：“你迟些送道请帖去菜府，邀请蔡夫人来一趟。”
“祖母……”
“我想，你的婚事要提前些才好。”老夫人温和的说完，又看了看林楚玉，慈爱道：“楚玉，祖母想明日入宫求见太后，你随祖母一起去吧？”
林楚玉闻言，自然应下。
等老夫人走了，白雪才终于长长出了口气，道：“气死我了，这荣王爷真是不要脸。”
“不过老夫人要去宫里做什么？”小桑不解道。
“老夫人也察觉到京城即将到来的风雨了。”林楚玉轻声道。
“风雨？”白雪不解。
林楚玉看了看纡尊降贵带着苏云柔这样名声败光的女人回门的魏湛，便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了，老夫人的智慧更在自己之上，她不可能看不出来魏湛打算破釜沉舟的，而苏府一定会被这场风雨撕扯得粉身碎骨，所以老夫人才想提前嫁了苏晴芳，明日去见太后，多半也是为了替自己求一个确定的婚期。
魏湛在见过苏云松后，尤其见了老苏国公，等他们夫妇离开，苏云松立即就被老苏国公叫去商议了一下午。
第二天天不亮，老夫人就强打起精神，带着林楚玉一起入宫去了。
此时五皇子府内。
五皇子看着自称颜枝的女子，看着她送到自己面前厚厚的一叠纸，道：“这些全部都是林小姐让你交给我的？”
“小姐说，若是再不解决三皇子，豫王殿下危矣，还请五皇子早做决断。这些全部都是三皇子手底下官员作恶的证据，三皇子此人十分精明，做事从不留把柄，但有一件事，殿下您可以想想办法。”胭脂望着他道。
“何事？”
“三皇子要迎娶苏云翰之女，为了什么想来殿下您也很清楚。苏云翰乃是兵部侍郎，如今兵部尚书年事已高，但身体很好，若是想要苏云翰早些掌握兵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
“他们打算杀了兵部尚书。”五皇子已经接下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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