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您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啊
小桑立即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就要进去，却又听得那个男人道：“不过这次，我可是来救你的。”
“救我？”
“你还不知道吧，汝南王妃这次上山来，可悄悄带了两个刺客来，我查过了，这两个男人是番邦人，汝南王一直想出兵讨伐番邦，这你总该知道吧？”男人冷笑。
阮琴只摇摇头，她只学习琴棋书画，从来不曾关心过这些事。
男人也知道她不知道，紧紧抓着她的脖子将她拉近到跟前来，才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只要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我给不了你了，我试过了，楚玉不相信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要是出事了，祖母也活不成了……”阮琴无助的哭泣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有打心底里的恐惧。
男人却是将她重重的摁在了床上，掐着她脖子的力气也更大了些，才道：“你怕那个老太婆死，那就赶紧把林楚玉送到我手里来，只要你做得到，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否则……”
阮琴只低低的哭泣，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一般。
男人看着她这个样子，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笑着将她松开了：“今日入夜后，就算汝南王妃死在你门口你都不要打开你的门，知道了吗？”男人说完，似乎也没打算等阮琴回话，就从窗户重新离开了。
隔间，小桑只听得到阮琴压抑而痛苦的哭声，但她没有选择此时追出去。方才那个男人能避开禁卫军的防守顺利的进来，要么他就是禁卫军的一员，要么，他的功夫便比她想象的要高，既如此，倒不如等他先替阮小姐处理掉了汝南王妃的手脚再说。
想到这里，小桑也只安静的坐了下来，任由阮琴在里面悄悄的哭了。
临近天黑时，祭天仪式才算进入了重要的环节。
上万盏孔明灯，随着祭天仪式的钟声升入夜空，一百零八位得道高僧的诵经声音萦绕在在整个慈云寺的上空，前来祭祀的贵女贵妇人们齐齐跟在太后身后，在铺着蒲团的大雄宝殿外，齐齐朝菩萨祝愿，三跪九叩，一步都不能做错了。
阮琴跟众位贵女们跪在后面，心思一直不定，小桑则随着下人们一起跪在最后面的地方，加上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她只能勉强盯住阮琴和汝南王妃。
忽然人群中忽然有人轻呼了一声，小桑转眼看去，却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姐因为体力透支而晕倒了了，但就是这片刻的失神，等她再回过头来时，阮琴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小桑愣了下，立即去看汝南王妃，可她却还好好的跪在原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小桑想起之前听到的话，心中微惊，赶紧就朝外追去了。
小桑出来后，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除了大雄宝殿这里灯火辉煌以外，其他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她想着刺客应该不可能当众将人掳走，阮琴或许是回去了也说不定。想罢，小桑立即就小心的往阮琴所在的厢房而去。
到了厢房外，小桑悄悄的朝里面看了看，察觉到里面有两道气息却没听大阮琴的呼救声，小桑觉得奇怪，没敢贸贸然靠近过去，只小心翻上了屋顶。
“人呢？”
屋子里的人忽然问道。
小桑小心的掀开瓦片看了看，就见两个一脸大胡子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四处翻找着，却不见阮琴的踪影。
难道还有别人想要阮琴的命？
小桑抓着匕首的手心都微微出了汗，若是阮琴死了，她可没法跟小姐交代！
想罢，小桑直接跳了下去，准备从窗户钻进去偷袭，但她才跳下来，里面的两个人男人就被人一刀给杀了，甚至连哼都没多哼一声。
小桑立即朝里面看过去，才发现一个极起纤细消瘦的身影手执利刃的背对着她站着。
“谁!”
昨夜的那道男人的声音传来，小桑见状，紧抓着匕首便刺了过去，但这个男人比她所想的还要厉害，十几招下来，小桑勉强占了上风，可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小桑的拳脚伸展不开，反而让这个男人很快逃走了。
小桑还要追过去，就听到房门口传来了声响。
“小翠，是你吗？”
阮琴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小桑见那人已经逃走，只得关了窗户，才快步拉开了房门，看到了独自一人的阮琴。
“小姐去哪儿了？”小桑看着她道。
“我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可等我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所以我才想你是不是回来了……”阮琴歉意看她。
小桑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跟着，这才道：“小姐，不瞒您说，昨夜你见的那个男人，我方才也见到了。”
说完，小桑点亮了房间的蜡烛，阮琴也一眼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阮琴吓得倒退几步差点跌倒，小桑才扶着她坐下。
待阮琴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小桑才道：“小姐别怕，奴婢会处理干净这里的，不过昨夜您见的那个男人，您能告诉奴婢他的身份吗，因为方才他好像也在。”
阮琴眼眶含着泪，看着小桑悲伤的摇摇头：“他叫武常，是汝南王妃的护卫之一。”
“原来是汝南王妃的护卫，我还以为是禁卫军。”小桑看她居然丝毫不讶异她偷听到了她们昨晚的私话，心底不由升起怀疑，面上分毫未露，只安慰着阮琴先休息，这才找了块布来，将尸体裹好扔道山崖下去了。
来来回回两趟，等小桑处置好，天都快亮了。
阮琴似乎吓到了，一夜都没睡，小桑一直陪着她到天亮。
小桑看她眼眶微微有些红肿，劝道：“小姐，您还是休息会儿吧。”
“今儿还要拜见太后。”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的婚事还未定，我一定要去见太后的，就算……就算昨夜的刺客真的是王妃派来的，我也要去，不然祖母不会放心的。”
小桑见她坚持，自然也不再多说，只道：“迟些奴婢送您去见太后以后，就去找那武常侍卫问问看是什么情况，也省得这事儿传出去。”
“谢谢你。”阮琴看了看小桑，笑容多了些。
不过等到小桑伺候好阮琴出门，再找到那武常时，看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了，而且很怪异的是，明明昨夜武功极高的武常，如今却仿佛是被人一刀刺穿了心脏而死的。
小桑还没细查武常的死，慈云寺便再次传来噩耗，本该继任下一任方丈的玄灵大师也在昨夜圆寂了。
消息传到苏府，中风躺在床上的老苏国公几乎不敢相信：“圆寂了？恰好在今天？”今天本该是由玄灵来为太后解答三支签文，也是最好置林楚玉于死地的时候，他居然这个时候圆寂了！
“老太爷，表小姐求见。”有小厮进来道。
老苏国公沉沉的想着玄灵大师的事，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林楚玉发现了端倪而提前杀了玄灵大师！
“让她进来！”苏国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林楚玉来时，看他口眼没有歪斜，但手似乎控制不住的一直在发抖，只淡淡行了礼，才道:“楚玉此番过来，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请教一下外祖父。”
老苏国公察觉到她漠然的眼神，沉着脸将根本控制不住一直发抖的手收到被子里，才冷声道：“何事？”
“玄灵大师让我转告外祖父‘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这句话，但楚玉不明白是何意思。”林楚玉道。
老苏国公一怔，玄灵竟是见过林楚玉了，难道真的是林楚玉杀了他？
不，不对，林楚玉能这么平静的来传话，多半不是她杀的，而是玄灵大师他宁愿自己选择了自尽来还他曾犯下的错，也不愿意推林楚玉下地狱！
林楚玉看他怒气上涌，提醒道：“外祖父不可再动怒了，不然再次中风，可就不是瘫痪和手颤的事了，楚玉还希望外祖父长命百岁的。”
老苏国公看着近在眼前他却碰也碰不到的林楚玉，只狠狠盯着她：“我真后悔，当时为何没连你一起杀了，居然还怜悯你是我苏家血脉，留了你一条命！”
“外祖父的这个错误，不是在这大半年里，已经试着挽回过许多次了吗，想来母后在天之灵，一定也在看着外祖父，保佑着外祖父。”
“你给我滚出去，滚——！”苏国公大吼。
林楚玉却只冷冷扬起唇角：“外祖父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啊。”说罢，这才转身而去。
林楚玉其实自己都没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古怪老和尚就是玄灵大师，前世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曾想今生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小姐，您说那玄灵大师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啊，什么欠债之类的……”白雪撅着嘴，她还挺喜欢那老和尚的。
林楚玉看着此刻天际的一望无际的蓝和入目所及满眼青翠的绿，眼睛里干净极了：“大师想做个干净的人，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欠下的债，或是年轻时的一时糊涂吧。”
白雪越听越不明白，也就干脆不问了。
早膳过后，秋月就笑着过来了，说十公主来了，要她一同去游湖。
“随行的还有谁？”林楚玉问。
秋月笑看着她：“小姐不会连十公主也要拒绝吧？”
“为了不惹麻烦，该拒绝还是要拒绝。”林楚玉一边走一边说着，秋月这才笑道：“您放心，就只有十公主跟五皇子妃两个人，十公主要您和三小姐都一起出去呢，说难得今儿半个京城都是空的，过了今日的空档，可就没明日了。”
林楚玉想想，正好苏晴芳也差不多该说亲了，苏家大房一大摊子烂事，如今登门来说亲的都是些家里乱七八糟的人家，大皇子还曾想纳她做侧妃，倒是五皇子妃娘家家底干净人口简单……
想到这里，林楚玉立即打发着秋月去请苏晴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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