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要谋反

胭脂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笑着跟小玲道：“我觉得我前半辈子都白活了。”

“小姐不怕吗？”小玲问她。

胭脂目光坚定：“林小姐不怕，我就不怕，而且我相信她！”胭脂说完，对于林楚玉交代的事，她已经有了计划，毕竟辗转风月场所十几年，接触的达官贵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如何揣度这些人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

自从曹国舅一事后，月庭就再也没接到林楚玉的吩咐了，这让他自己都十分怀疑林楚玉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小桑驾着马车还没靠近后巷就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直接跟林楚玉道：“小姐，有人。”

林楚玉掀开车帘，没多远就看到了等着的月庭。

月庭也惊讶林楚玉居然已经开始用别人了。

“小姐，小的最近一直盯着七皇子的动静，不过自从七皇子离开后，七皇子府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小的觉得……”

“最近苏府内我有事情要处理，既然七皇子没消息了，你就先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吧。”林楚玉下了马车，淡定说着。

月庭闻言，上前又道：“小姐，小的不知能否斗胆问一句，婉清最近如何了，小的许久没接到她的消息了，所以……”

“她很好，我送她暂时离开了。”林楚玉看他还在打婉清的心思，脚步略停了停，目光微凉的看他：“若是我将婉清许配给你，你能带着她远离京城吗，我会给婉清足够你们找一处地方买一处宅子好好过日子的嫁妆。”

月庭听着这话，想也没想便笑了起来：“小姐，我们自小在京城长大，就算苦点，也不想离开京城。”

林楚玉目光凉凉的看着他，确定他的确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失望的直接走了。

月庭还要追上来，却被小桑拦住了：“小姐最近事情很多，你也该歇歇了。”

月庭知道小桑会功夫，只得退开了去了。

等小桑也入府了，月庭沉思了一下，转头就直奔大皇子府而去。

林楚玉回来，秋月就把白雪今儿委屈的事跟她提了，又担心林楚玉会厌烦，只笑道：“白雪到底年纪还小，家人又不在身边，难免小孩子心性，小姐别放在心上。”

“我喜欢看她整日开开心心的，明儿嘱咐小厨房给她做她喜欢的荷叶糯米鸡。”林楚玉坐在梳妆台前让秋月替她拿下珠钗解散发髻，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明明如今的身体才十几岁，她的心却早已老了，她有多久没像白雪这般没心没肺的笑过，她都记不得了，只觉得仿佛很久很久了。

等洗漱好躺在床上，听到窗外已有蟋蟀的叫声，林楚玉才慢慢在被窝里蜷成小小的一团，合着眼睛任由那些惨痛的回忆一遍一遍将她折磨到无法呼吸，才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皇宫内，匆忙赶来的凌江几乎在养心殿外整整站了一夜，才得召见，不过才到养心殿内，就看到汝南王正在跟皇帝说着什么。

皇帝看他来，直接扔了本折子在他跟前，笑道：“你看看，那灵通和尚又发疯了，又说什么血光之灾，身有反骨之类的鬼话。”

“皇上，这位大师的确被王妃收住在汝南王府，但臣从未指使过他这样胡乱说话。”汝南王忙道。

凌江匆匆翻过那折子一遍，哪里还看不出来这灵通和尚嘴里说的‘身有反骨’的人就是自己？

“皇上，微臣绝不敢有二心啊，请皇上明鉴！”凌江大呼冤枉。

汝南王也道：“皇上，一个和尚的话不足以信，臣也相信凌将军忠心耿耿，昨日臣虽然没找到凌将军所说的山匪，但肯定是山匪狡猾逃走了，对吧？”

凌江丝毫没给汝南王面子：“汝南王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本将军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汝南王就是喜欢他猖狂，越狂越好。

“将军这话是何意，虽然你战功赫赫，可本王也曾上阵杀敌，浴血冲锋……”

“就你那些花拳绣腿，能吓住几个人？边关若不是有本将军在，你哪里有福分在这里安安心心当你的汝南王？”凌江就是不喜欢汝南王，而且提起战功，边关几十年平安无事，靠的可就是他镇南大将军！

汝南王看他如此大放厥词，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也佯装恼怒道：“将军这话是何意，难道我北燕没你还能国破家亡了不成？我北燕能人辈出，皇上更是慧眼识珠，现在朝廷里优秀的将军可多的是……”

凌江冷哼：“不过黄毛小儿，怕是上了战场就要哭了。”说完，凌江转头朝皇帝拱手道：“皇上，微臣绝无二心，若是皇上有需要，微臣愿意一直驻守边关！”

范公公都知道凌江这些话过分了，他这般好大喜功，说的好似北燕能存在都是因为他，那他把皇帝放在哪儿，说皇帝只是个坐享其成的昏君么？

皇帝的脸色玩味起来，看了看面前这些折子，笑道：“将军的确辛苦了。”

“微臣不辛苦……”

“朕觉得你辛苦了，而且你之前对林家小姐也太过分了，朕已经收到了不少参你的折子。”皇帝淡淡说罢，才看他道：“刚好古家的人上了折子来，请求朕务必给林楚玉封赏，就算是为了平息楚国旧臣民们的心，朕似乎也得这样做。”

凌江怔了下：“微臣不过开几句玩笑……”

“那将军的玩笑也未免太下作了，当众欺负一个孤女，还是皇上特意请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猖狂到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汝南王冷冷一句，凌江便已知道，自己方才被激怒，就已经落入汝南王的圈套了。

凌江立即要解释，皇帝只摆摆手：“凌将军劳苦功高，朕自然信任你，不过古家也是老臣了，这么多年忠心耿耿，虽离了朝廷去，却也曾帮朕不少忙，这个请求也不算太难，朕只能应了。”

“是……”

“你亲自去宣读圣旨。”皇帝补充。

凌江当即气得咬牙，可一抬头对上皇帝微冷的目光，知道皇帝肯定不如他嘴上说的那般信任自己了，只得应下。

等从皇宫出来，凌江才忍不住问汝南王：“我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何必如此！”

汝南王的确没想过要置凌江于死地，但那是在昨天凌江当着众人的面瞧不起他之前。

汝南王轻笑：“将军误会了，本王这就要回去替你解决那个胡乱说话的和尚。”

“汝南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凌江暴躁的喝道。

汝南王只冷淡看他一眼：“将军许是边关待得太久了，半点人情世故不懂，察言观色不会，本王就是想敬将军酒，也难啊。”说罢，便笑着扬长而去。

凌江面色微青，又看了眼手边的圣旨，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怒火往苏府去了。

老夫人今儿一早才从古府回来，二夫人和苏依依还在猜测老夫人回古家去是为了什么，凌江就带着圣旨登门了。

老苏国公带着苏府的人恭恭敬敬在府门口迎接圣旨，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唯有老夫人异常的冷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江看了眼站在老夫人身后一袭素色长裙的林楚玉，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还是继续念了下来：“林氏楚玉，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着即册封为永宁县主，钦此！”

话落，苏云柔第一个惊愕的抬起了头来，皇上册封林楚玉为县主！

“将军，皇上是不是搞错了，林楚玉她……”苏依依也想要说话，却被二夫人赶忙拉了下来。

林楚玉看了眼似乎松了口气的老夫人，心下了然，垂眸上前恭谨行礼：“民女接旨。”

她伸手要接旨，凌江却没有立即松手，只冷冷凑到她跟前阴冷道：“当初本将军杀了你楚氏全族，现在也能杀了你。”

林楚玉唇瓣浮起几丝凉薄，抬眼毫不畏惧的看他，浅笑：“将军说笑了，你虽然战功赫赫，可到底是臣子，怎么能凌驾于皇上之上，是这天下第一人呢，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你在胡说什么。”凌江看她居然敢当众胡说八道，气急。

跟来宣旨的公公却是连忙咳了几声，提醒他不要失了体统。

凌江勉强忍下脾气，阴冷看着林楚玉：“你倒有几分胆子！”

“不及将军，起码楚国灭后，民女从不怪罪任何人，也不觉得皇上是个昏君。”林楚玉浅笑。

苏云松听着这话，早吓得腿软：“楚玉，你胡说些什么，还不给将军赔礼道歉！”

林楚玉依言给凌江行礼：“将军放心，方才你说的那些污蔑皇上的话，民女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她这话的意思，仿佛凌江方才说了更狂妄的话。不过凌江自回京以来，也的确没有半点没有收敛的意思，那日宫宴还敢坐到皇帝的龙案旁。

众人看着一点也没有撒谎模样的林楚玉，再联想起灵通大师的一番预言，不由都怀疑起凌江是不是真的要谋反了，尤其是跟皇帝一样多疑的老苏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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