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还人参
第69章 还人参
姚府一家人和周边几家交好的邻居此时正围在桌前吃酒，庆贺姚奉恩消灾弥祸。
时间虽然紧，闵姨娘想尽办法，还是办了场不差的宴席。
姚谨鄯正有些心虚，得知姚至柔安排了宴席，心中十分满意。
齐氏却始终面色淡淡，看着姚奉恩和姚至柔的眼神分外复杂。
遇难呈祥，恩哥儿一个人就经历了遍。
她这病，又是否能有机会出现转机呢？
姚至婉为讨好大人，席间屡次挤兑姚至柔，并质问她不是说好能请到国手吗，什么时候能给请来？若是请不来，就把她娘的人参还回来。人参自然是已用了，此时就是想还也还不出来。
姚至婉心里不舒服要搅事，姚谨鄯略作训斥后便没再管，闵姨娘假意劝阻，也没让姚至婉有所收敛。
听得烦了，姚至柔把碗一搁，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好啊，以我的脸面请不来戚大人，那就还人参吧！”
姚至婉嘴角扬着得意的笑，正要开口讥讽逼迫她拿出来，便见姚至柔朝姚谨鄯摊开了手。
“姨娘给的人参刚刚够百年，我手中无钱，便请父亲将当年从我娘手中借走的那支两百年的还我吧，我好去卖了给姨娘寻一支回来！”
姚至婉瞪大双眼，“父亲什么时候借你娘人参了？你可别信口雌黄！”
姚谨鄯闻言满面难堪，显然是已忘了这事。他正要训斥姚至柔别乱说，就听姚至柔好心对姚至婉解释了起来。
“就是当初你们姨娘生你的时候血崩不止，为救你们姨娘性命，父亲从我母亲的嫁妆中借了一支，否则今日你们姨娘可就没机会坐在席上，这份救命之恩姨娘还记得吧？”
闵姨娘脸色十分讪讪，没想到姚至柔竟然知道这等陈年旧事，还将它捅了出来。
“是，当初真是多亏了夫人的大恩大德，妾身感激不尽。”
姚至柔点点头，问姚至婉：“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还你人参？若是要，就先把我母亲的还我，我好去卖了换钱买！”
姚至婉满面通红，显然是不知还有这些前情，贸然就落了姚至柔下乘。
姚谨鄯面色尴尬，隐隐有些不豫，“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借不借的，还不是紧着最需要的……”
“父亲说得是，”姚至柔深谙不能明着驳斥长辈的道理，“只是到底是各家的嫁妆，都是随娘家姓的。账上既然已经记了这么一笔，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闵大人家尽会占人便宜呢，不如算清楚的好，免得污了姨娘和闵大人清白不是？”
姚谨鄯家道中落过，最受不得自己跟吃软饭占便宜几个字沾上，听姚至柔这一说，连忙表示支持。
“既然是各家自带的嫁妆，自然是该各自理清楚，没有混淆的道理。是为父的错，没能及时将你母亲的那份补偿上，我这就吩咐人出去寻访，或是用现银补上，总不能让你母亲救人一命反吃了亏。”
姚至柔适时道谢，“现银母亲倒是不缺，就是这好药材难寻，一支两百年的人参能抵三支百年人参，父亲不如许我两支，正好母亲也能用上！”
姚谨鄯摸着胡子答应下来，闵姨娘面上表现出感恩和支持，心底却滴着血。
说是姚谨鄯派人寻访，落到实处还不是要靠她张罗。
闵家多年为官底子不浅，她手里也就握着三支，当年从袁氏手中挖了最好的出来，没想到如今竟是要统统还回去。
姚至柔欣赏着闵姨娘明明肉痛却要故作大方的表情，心里畅快不已。
她看了一眼被自己姨娘狠狠瞪着的姚至婉，又一次发出会心的微笑。
她就说嘛，她这个妹妹真是个宝，总是在她瞌睡的时候送上枕头。
姚至婉委屈得不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要替她娘出气，到头来却被亲娘这般嫌弃。
而且她是让姚至柔还一支人参，怎么结果反而折了两支出去？
她想不通，又不敢再惹姚至柔，只好拿丫鬟婆子出气。
“慌慌张张有没有规矩？污了我的裙子你担得起吗？”
小丫鬟忙不迭给姚至婉赔罪，她扬起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痛得小丫鬟下意识往后一躲。
这一躲激怒了姚至婉，她站起来还想再教训，黑羽突然振翅扑了过来。
“臭丫头！没规矩！”
它嘴里好似跟着姚至婉骂小丫鬟，翅膀爪子却下下都往姚至婉身上招呼。
姚至婉吃了痛，嘶喊着让人把这疯鸟捉出去打死。
闵姨娘心疼自己女儿，忙让人过去帮忙，黑羽机灵地飞身上了房梁，对着下方的仆役发出耀武扬威的声音。黄妈妈听得动静赶过来，气得指着闵姨娘就斥骂起来。
“住手！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家世子的爱鸟这般凶恶！”
闵姨娘虽然掌家，但终究妾室的身份矮了一截，被斥得面红耳赤。
齐氏怕黄妈妈，缩在自己的位置不吭声，让儿子去交涉。
姚谨鄯本不该亲自对上内院的女客，然此时也只好替闵姨娘赔罪。
“是下官小女和妾室不懂事，惹怒了贵……贵鸟，我这就教训她们，万望妈妈见谅。”
黄妈妈见着姚谨鄯倒是客气，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好说，好说。不过姚大人，不是我挑唆，我看贵府大姑娘可比二姑娘知礼多了，否则黑羽怎么不欺负大姑娘？二姑娘可得跟大姑娘好好学学！也免得这府中老是鸡飞狗跳的……”
姚谨鄯诺诺应是。
姚至婉被黑羽扑抓得浑身都疼，见她爹唯唯诺诺讨好黄妈妈，又听黄妈妈竟然让她多跟姚至柔学，终是没忍住委屈哭了起来。
“啧啧啧，谁家的奶孩子半夜不睡觉乱嚎，想招狼吗？”
这声音十分年轻，狂傲而充满嫌弃，带着变声期少年的轻微嘶哑，陌生得让厅中诸人俱是一愣。
黄妈妈已经惊喜地迎了出去，“给世子请安，世子如何此时来了？”
赵峥步入姚府饭厅，看着房梁上紧绷着身子抬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黑羽宠溺一笑。
“听说黑羽在这，我着实想念，就连夜过来看看。”
黑羽继续抬头望天，徒劳地以自己的小身板表示对主人的谴责和无视。
“看来黑羽果然是不肯回去，可真是让本公子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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