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亡故
第190章 亡故
拾翠叹息，“若是咱们遮遮掩掩的去查真正的温小公子，温氏姑侄定然要找温太太诉冤，确实难免场面复杂。”
“最重要的是，把孩子找回来的事宜早不宜迟，容不得一点阻挠，否则一旦狗急跳墙，谁也不知道那孩子会被如何处理，所以我才要故作跋扈的样子大吵大闹，逼得王若瑜回到静安侯府的保护中去，才好在这边放开手脚。”
黄妈妈听得直点头。
“能教姚姑娘这些话的人，想来一定是个高人吧？”
说起这人，姚至柔的眼中忍不住露出怀念。
“我不知她算不算高人，但在我心中……她是个奇女子。”
“奇女子？”
黄妈妈十分好奇。
能有这番见识的人，竟然还是个女子？
但姚至柔却不打算多说什么，而是继续回到眼前的事情。
“今日我故意闹这一场，温氏姑侄刚开始肯定能笃定静安侯夫人和王姐姐不会相信，但再久一点，难免会在心里打鼓，担心我继续追究，或者担心静安侯府会慢慢发现端倪，所以……只要监视好相关的人，我们就一定能有所收获！”
等赵峥回来，又彼此交换了消息。
赵峥已安排好人和京兆尹府一起寻找岳氏，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至于温府这边，“就少不得要靠赵世子的人了。”赵峥大手一挥，“姚姑娘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依旧是那副亢奋的模样，依旧让姚至柔忍不住腹诽。
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啊……
静安侯夫人接走王若瑜后，却并没有把她带回侯府，而是安置在了城郊的庄子。
王若瑜一瞬间有些黯然，却听静安侯夫人冷冷地吩咐庄子上的管家。
“安排个人去京西大营找找侯爷，就告诉他……”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才继续道：“就告诉他——小姐难产，已于昨夜亡故，请他回来一趟吧！”
管家骇了一跳，小姐这不是好好的被抬着吗？
“让你去你就去，就这么跟侯爷说！”管家忙不迭答应下去了。
王若瑜很是不安，“母亲，何必这么去吓父亲！”
她已经够不孝了，要是父亲回来见她好好的却传了这样的消息，只怕更是生气。
“我就是要让他害怕，让他眼里只有侯府的名声，要不是姚姑娘，母亲只怕都要看不到你了！”
“姚姑娘她……”
王若瑜明显感觉到静安侯夫人对姚至柔的作为分外容忍，一时也就不敢多评价。
静安侯夫人也松了口气。
“你就先什么也不要管，好好在这里养病，你父亲那里自有我。”
想了想，她又道：“孩子我也先带走，我去请戚大人来给你瞧瞧，把身子养好再看孩子。”王若瑜心里正忐忑，加之这里又是自己的娘家，没什么可担心的，便对母亲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多想，都一一答应下来。
安置好王若瑜，静安侯夫人迅速带走了孩子和温府的一众仆从。
奶娘是她精挑细选送到王若瑜身边的，她对她们同对杨妈妈一样信任。
静安侯夫人让她们看看孩子有没有什么异样。
“打开襁褓好好看看，跟刚生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
三人都不知道静安侯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心地把孩子检查了一遍，斟酌着说辞。
“比昨晚瞧着白净些，生下来的时候天色太暗，比白天多少要黑一些，胎记也要小些……说明小少爷长得快！”
奶娘有心夸夸孩子，哪知静安侯夫人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让剩下那个更摸不准该说什么了。
静安侯夫人又指了另一个奶娘，“你觉得呢？”
“小少爷刚生下来的时候喝奶有劲极了，今早上喝的时候略有些不足，怕是肠胃有所不适……”
奶娘说出这话时十分忐忑，怕静安侯夫人会追究她是否饮食不对，影响了孩子消化。
但静安侯夫人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沉默了许久，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给自己看看。
光看模样，跟昨日所见着实没什么不同。
被产道挤压过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鼻子也塌，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真说不清楚像谁不像谁的。奶娘所发现的不同，既不能证明这孩子不是阿瑜的，也不能证明他就是阿瑜的。
孩子突然在静安侯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哭声吭哧吭哧的，并不十分有劲。
说也说得过去，昨日那惊天动地的模样，是为了证明嘴里没有异物，刻意打痛了让他大哭的。
静安侯夫人没有把孩子还给奶娘，而是另安排了人把孩子抱了过去，重新找了奶娘单独照顾。
原先的奶娘就和其他人一起，由静安侯夫人一一审问起昨夜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为防止串供，每一个人都是分开审问的，但说辞却基本上一致。
静安侯夫人离开的时候，反复强调了要把孩子和温氏盯好，何妈妈和杨妈妈自然是认真执行的。底下的丫鬟婆子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十分尽责地分了工，孩子面前不离人，温氏那边也有人轮流盯着一举一动。
只是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忙累了一天，轮到后半夜值夜的人也都极为困乏，只有杨妈妈因为自家的事情耽搁没能尽责，一直努力打着精神，在其他人熬不住的时候让大家轮换着眯一会，有事再叫她们起来。
杨妈妈说，这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温旭是在前院歇息的，温氏一个人在东厢房呜咽着哭了大半夜，到寅末才歇，一直没有出来过。
她在王若瑜和孩子身边来回守夜，孩子醒来吃了四次奶，她也看了四次，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说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换孩子的机会。
但静安侯夫人却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继续追查。
因为在方才抱着孩子的时候，她并没有像昨日那般强烈地涌起血脉牵引的情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至少昨日初见，她心口如同过电一般腾起一丝柔软。
有时候当一个人不知道一件事物的区别，便认不出它有什么不同。
但若一旦知道有所区别，便能处处找出它的不同。
静安侯夫人现在如姚至柔一般，没有任何强硬的证据，但却能相信，这已经不是她嫡亲的外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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