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香饽饽
第88章 香饽饽
与现场所有其他鸟相比，黑羽自由而高傲，挺着圆滚滚的胸脯，活像一位鸟界之王。
只是若论颜值，你可以说它毛色油光水亮，黑如黎墨，气势非凡……
可额上几根稀稀拉拉的毛又是怎么回事？
碍着今日的主题本就是赏靖国公世子的鸟，在场的男子一愣过后，都开动起了脑筋，努力想出夸它的词句。
女客这边就没那么配合了，有那嘴快的直接脱口而出：“难怪那些鸟都那么丑，原来压轴的就这么丑啊……”
黑羽今日一见这些陪衬的鸟就被气到了，脖间的羽毛一直竖着，直等随时干仗。听了这话，一个扑腾就飞到那女子面前，挤走了鸟架上原本的画眉。
“你长得好看，怎么没见你压轴？”
那女子闻言赤红了脸，随即惊讶地看着黑羽。
是这、这只鸟在口吐人言？
“嘁，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
黑羽见她看傻了，嫌弃地留下一句，便扑腾一声振翅飞了开去。
画眉扑腾了半日才回到架子上站住，见一张娇嫩嫩的脸堵在眼前，吓得张开翅膀又要躲。
旁边其他鸟见状，惊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振翅四处逃窜。
鸟儿们都拴着脚链，还未飞起来便被脚链拽得摔下来挂在鸟架上，于是只好纷纷扑棱棱挣扎着往上爬，顿时搅得整个花园一片混乱。但女客们已是激动万分，原来靖国公世子的鸟果真与众不同，竟是个会人言的！
不仅会人言，还与真人说话没什么两样！
陛下赏赐的鸟果然不同凡响，今日可真是长了见识。
姚至柔和姚至婉、姚至慧姐妹三人伴在齐氏身边招待各家女眷。
闵姨娘前前后后地忙着招呼丫鬟婆子给客人们上茶水点心。
她虽极其讨厌黑羽，但此时也表现得十分热情。
闵姨娘的真实身份，闵家人心照不宣，其他人却未必清楚。
不过既然是旁支的身份，给交好的人家当个妾室主持中馈也不算什么，左右大权都是掌握在齐氏这个老夫人手里，众人对闵姨娘也还算客气。赏鸟宴气氛活络热闹，齐氏与姚谨鄯都十分满意。
闵大老爷见到场的除了与姚闵两家平时来往较多的人家，还多了好些他不认识的。
特意打听过后，才知道这些人中不少权贵家中不怎么在外做事的子弟。
说得难听些，就是家族中不成器的。
他们虽混不进赵峥平日厮混的圈子，但其家族在朝中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相互往来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
而那几个自己带着鸟来的，则要么年纪大些，要么家族弱些，都带着些刻意亲近的意味。
姚谨鄯虽然也有个正经的官身，但平日里遇着这些人，也少不得客气逢迎。
如今，这些人却主动上了他家的门，一个个客客气气与他称兄道弟，或喊一声世叔。
姚谨鄯盛情相待，高兴得红光满面。闵大老爷混迹其中，也跟着结实了不少新朋友，看着满场的热闹，眼神热切而激动。
他有些庆幸，还好他听了闵姨娘的话，把全家都带了来。
闵家大小姐闵识菲是闵家长房嫡出，心底里一直颇有些瞧不起姚家商户女出身的夫人袁氏，也看不上自甘为妾的亲姑姑闵姨娘，奈何闵大老爷心疼亲妹子，一直嘱咐她多亲近照应。
闵识菲不愿显得自己只与庶女厮混，素来对姚至柔和姚至婉都有些不冷不热。
“听说赵世子的鸟走失在你家，是你救下的？”
闵识菲笑得亲切，看见姚至柔便亲热地拉着她说起了话。
姚至柔其实等的就是她来，见状便放下了手头的其他事。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人多嘴杂的，吵得人发闷，不如咱们去园子里走走？”
闵识菲见姚至柔邀请，十分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也好，这里不少女眷往日从无来往，光是寒暄都要累死个人了。”
她往日见着姚至柔，话虽客气，但态度却分明有些客套疏离。
这回比从前都显得亲近，姚至柔心中也自然多留意了几分。
“赵世子十分喜爱他的这只鸟，据说还是番邦进贡，由陛下赏赐的，你也看到了，它能口吐人言，十分机灵，靖国公府素来不待外客，他这才让父亲在姚府设宴。来的客人，自然也不只是往日姚府常来往的几家。”
这是姚谨鄯告诫了全家的统一说辞。
闵识菲点点头，似乎有些不经意地问道：“可是……既然是赵世子让伯父设宴，却为何他自己不曾出现？”
姚至柔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闵识菲一眼。
姚谨鄯给人送请柬的时候，自然不会说主角有可能不来，否则就达不到笼络人来攀附关系的目的。
不过大家也都多多少少知道赵峥的行事风格，虽然现在连影子都没看见，却也心照不宣地不曾多问。
闵家与姚家一般，在京城里都只能算普通的低阶小官。
以这样的家世，闵识菲又只是闺阁女子，她不可能也不该知道一等靖国公世子的具体行踪。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今日在场的男客，她都打听观察了一遍，才会发现赵峥没有来。
联想到闵识菲比自己大了快两岁，如今已经十六，却还未最终定亲，姚至柔心里便有些明了她对自己突然热情起来的真实原因了。闵大老爷有嫡庶三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今年才得三岁，在闵家排行老四。
闵识菲作为闵家长房嫡女，嫁什么样的人家，直接关系到后面的弟弟妹妹有什么样的前程。
幼子年岁尚小，闵大老爷夫妇二人定是希望闵识菲嫁得高门，便可从小帮衬弟弟，让他不因排行靠后而吃亏。
不过闵大老爷也真是心大。
以闵家的家世，闵识菲嫁与从三品的人家都算高攀。
她记得前世闵识菲好像也只嫁了个四品武将家的次子。
难道她其实还将主意打到勋爵人家身上不成？
如果这不是闵家的意思，难道还是她自己的心思？
姚至柔不禁有些感慨，这靖赵峥还真是香饽饽，她不愿被人利用去攀附，却有的是人动着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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